盛唐的文坛诗人林立,没有绝对的王者,只有不断发起的挑战。
硝烟未散,一个少年从远方信步走来,他身背利剑,满腹经纶,一肩挑起大唐诗坛复兴的重任。
他——白居易,以乐府为武器,带诗歌走向民间,用浪漫的笔法,讴歌出一片新天地。
生活的辛酸是一块悬在头顶的重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或许只要是一个依靠,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
没有人明白要嫁给大自己二十六岁的亲舅舅需要多大勇气,但是白居易的母亲做到了,她在十五岁那年出嫁,新郎白季庚是她的亲舅舅。一切看起来很荒谬,但又顺理成章。
大历七年(772年)正月,河南新郑的一个小官僚家庭,白居易诞生了。他出生没多久,那里爆发了战争,战火无情,波及范围越来越大。
父亲白季庚将一家老小安置到了宿州的符离,三岁的白居易便在宿州,度过了他的童年。
聪明过人的他,六个多月便识字,三岁拿笔,五岁写诗,八岁通声韵,十六岁名震天下。
这一切和母亲的教导是分不开的。年幼时,有一次他生了口疮,母亲依然让他拿着书大声朗读。或许因为太用心,他的头上多了一根白发,随后白发越来越多,像个上了年纪的老翁。白居易全然不在意,他只想做出一番成绩来。
刚满十六岁,就带着一身才学来到了长安。看到长安的繁华,他暗自发誓:必须在这里生活下来。
白居易带着自己的诗文见到了大诗人顾况。顾况对这个毫无名气的后生小辈不以为然,又见他姓名中有“居易”二字,便调侃道:“长安米贵,居住不易!”
但白居易不卑不亢,呈上他的诗卷:
《赋得古原草送别》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顷刻间,顾况被他的才情所折服。面对如此天才,顾况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欢,“有才如此,居天下也不难!”从此,白居易的名声在京城流传开来。
此后,白居易在长安游学三年,积极准备参加登科应试。科举取士是他求取功名的唯一希望,那时的科举分为明经和进士两科,进士远比写两首诗要难得多,毕竟“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
道理白居易自然明白不过,于是他不断增加自己的见识,每日每夜苦读诗书。转移间,白居易二十八岁了,他参加了当年的进士科考试,一举夺得第四名。与他一同高中的还有十七人,但他是最年轻的一位。
他与同僚们先在杏园参加“探花宴”,然后一起去到慈恩寺。进士在慈恩寺题名的传统一直都有,无非是抒发内心的喜悦,可他却题的与众不同: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一举将所有同僚踩在脚下,这便是他的轻狂。埋藏在他骨子里的那股狂傲终于爆发出来。他从小到大都是冲着第一去的,怎会甘心屈居人后。
现在该是他返乡的时候了,他要将这个消息带回家乡去。同科进士们在曲江畔设下酒宴,为他送别。他欣然赴约,尽情享受着最好的年华。
《及第后归觐,留别诸同年》
十年常苦学,一上谬成名。
擢第未为贵,贺亲方始荣。
时辈六七人,送我出帝城。
轩车动行色,丝管举离声。
得意减别恨,半酣轻远程。
翩翩马蹄疾,春日归乡情。
一个全新的世界就要打开了,此时的他踌躇满志,再也不是那个初到长安城的懵懂少年。
命运向他张开双手,在他的仕途打开一道明窗,翰林学士、左拾遗、京兆府户部参军等职位接踵而来。
这无疑是他最春风得意的几年。
尽管仕途上一帆风顺,但是他的婚姻却频遭阻隔。
那一年他十一岁,她七岁。他就住在她家对面,他们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湘灵。
年少的他面对活泼可爱的湘灵不能自拔,特别是当他们谈起音律时,湘灵更是让他折服。
那段时间,他们朝夕不离、青梅竹马。等他十九岁时,她已不再是儿时的玩伴,而是一生所爱。
情窦初开的白居易开始了人生的第一场恋爱。
《邻女》
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姮娥旱地莲。
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对白居易来说,湘灵就是天仙般的存在,尽管爱得深切,也只能说:“等我科举及第,便回来娶你。”
不只是一个承诺,更是一种深情与责任。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离开了符离,去到遥远的江南,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的思念。
他站在高处回头张望,渴望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寄湘灵》
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
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干独自愁。
他半夜无眠,眼泪成冰,想让她的影子多陪伴自己一会儿,便整夜不把灯吹灭:
《寒闺夜》
夜半衾裯冷,孤眠懒未能。
笼香销尽火,巾泪滴成冰。
为惜影相伴,通宵不灭灯。
无论他眼里的景色有多美,他内心却都是思念与哀愁:
《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恨到归时方始休”让他思念到极致。他渴望能与她长相厮守,只有这样此恨才能结束,但是横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在那个等级森严、门当户对的时代,他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只能苦苦思念。
他希望通过努力来改变这种现状,在他高中进士之后,便回到符离,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恳求与她成亲。
但这终归只是他的美好愿望罢了。
母亲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一个是含辛茹苦抚养自己成人的母亲,一个是默默相伴的挚爱恋人,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无奈选择了前者,痛苦地离开了家乡。
三年后他再次归来。归来时他已不再是翩翩少年,而是壮志满怀的仕官。
当他得知湘灵仍未出嫁时,欣喜若狂,执着的他再次向母亲提出迎娶湘灵的请求......
白居易最后能如愿娶得美人归吗?《长恨歌》是如何诞生?又是怎样的际遇让他与《琵琶行》中的琵琶女产生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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