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独行杜拉斯

杜拉斯

大概在十几年前，我买过一套完整的杜拉斯的翻译作品集，里面有小说，剧本，还有本她的散文集《外面的世界》(后来又买了II)，我依然记得当时这本书给我的一个震撼。这位备受争议的法国小说家，许多作品都显得有些前卫。

有些还具有实验色彩，像剧本《卡车》，讲述一个女精神病患者，每天，她就在路口，向每一位路过的卡车司机拦车，卡车司机让她上车后，这个女人就开始讲述，讲述，故事讲完后，她就下车，然后，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故事。然后镜头就一直停留在卡车行驶中，还有画外音。当时让我很震撼。                                                                                   

《情人》这部小说，因为王道乾先生的翻译的关系，在中国读者界几乎是家喻户晓了。她的叙述的方式，其实已经是接近于传统了。

小说有杜拉斯自传色彩：年轻的时候，她在印度支那，也就是今天的越南，遇上了一个中国富商公子。然后，因为生活的需要，她跟这个富商公子同居了一段时间，这位少女，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爱。但是，那位中国男子，认为自己强烈的爱上了这位法国的少女，尽管在这个交往过程当中，多少带有一些交易色彩，后来，他回到家乡去了，然后他们分开。40年以后，有一天，这位40年前的中国情人，给垂暮之年的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这40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她。

电影《情人》剧照

这篇小说开场白现在已成为经典：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故事似乎特别通俗，但很有一些看点。我看到香港作家西西评论说，这个故事，其实是法国新小说派的一种写法，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回忆，通过重复的方式，把所有的东西都展示出来。后来这部小说被拍成电影，当时由香港演员梁家辉和一个英国女演员主演，这是后话。

但我想说的是，看了杜拉斯的小说和剧本后，我为什么非常喜欢这本叫做《外面的世界》这本杂文集?

我从中看到了一个自由写作者的表达方式，以絮絮叨叨的方式，讲述人和事：评论演员，小说形成的过程，发表政论，她所喜欢的总统（像密特朗），不喜欢的总统（像希拉克），为一些争议事件发声等等。所有评论都是那么自由而独立，又像老朋友拉家常，这是这本集子最迷人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这本杂文集是解开杜拉斯作品的一把钥匙。它从另一个角度展示一个作家，怎么样思考社会和人的关系，思考人的处境，写作的自由度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展示。

从这点意义上说，杜拉斯的方式无疑是独特的，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