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甜


秋色正好,跟朋友结伴同游昌黎县葡萄小镇。

走的宁海大道,一路上风光旖旎,所见村庄皆神采飞扬,树木都气宇轩昂。我和同伴天南海北地聊天,聊着聊着,一个小时路程很快过去了,葡萄小镇以热情洋溢的面孔出现在我们面前。

车还没停稳,就有不少村民热心相邀去他的农家院采摘葡萄。不急,我们摘与不摘,葡萄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所以,先去参观一下。我们来到村头广场,看到了肥硕的大南瓜列队成行,窈窕的长葫芦们互相炫耀,饱满的各种鲜果聚在一起唠家常。当然,最傲娇的还是葡萄,她们的脸因为激动紫红紫红的。最可爱的是卖产品的人儿们,一个个面带微笑,神态安详,精神焕发——是的,他们在自家门口迎客,既不用担心自己年纪大不能赶远路去卖货,也不用焦虑自己的产品卖不出去,为啥不开心呢?

我们呼吸着透着葡萄香的空气,信步往山上走。走过小桥流水,走向蓝天白云,走向大山巍峨。一路上总有热心村民招呼我们进家采摘葡萄,我们都委婉拒绝了。不知怎的,路过一家葡萄园的时候,门口一对老夫妻守着一个葡萄酒的摊子,摊子上还有一大枝鲜红欲滴的山楂,他们一招呼我们就决定停下来去看看。

大叔偏瘦,一头白发,一对大耳朵很突出,像是民间老人传说的元宝耳,据说拥有此耳的主人必能招财纳福。我们自然地跟大叔聊家常,他朴实又健谈地回应着我们。

“种葡萄一年挣多少钱啊?”

“我们老两口一年收入五六万,比种粮食收入高,葡萄价格相当于南方水果的价格。”

“种葡萄很辛苦吧!”

“不闲着,我们现在就当锻炼了。以前我得骑摩托车到老远的市场卖葡萄,花800多块钱租个摊位,那年跑了89趟。现在不用了,我们这出名了,在家就有人来买。”

“葡萄是不是得经常施肥?老人们都说葡萄是馋葡萄。”

“下一回雨就施一次肥。再过一个月,就得都埋到地里,这是个大工程,我得干一个月。干完了我老伴去我女儿家,我去我儿子家,看孩子去。”

“你家两个孩子啊,你们挣钱还给他们花不?”

“现在不用咧。儿子考的西安交大,本硕连读,上了六年。女儿考的地质大学研究生,在北京,读了七年。以前总是借钱,不过,借钱也好借,因为咱们干的事是正事,别人都愿意借。你说,一个县能有几个考上西安交大的?”

我们肃然起敬,连着说“没有几个”。

一边说话,大叔一边矫健地在梯子上爬上爬下,用剪刀把摘下来的萎蔫的葡萄剪掉,整齐地码放在纸箱里。动作一气呵成,特别轻松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年累月劳动的结果。

“您把孩子培养的这么好啊,怪不得您干活这么有精神!”

“我女儿小时候,我卖葡萄回来,教她读报纸,我不会的就去问她老师。她老师也是我当年的老师,我们村就这一个老师。我教会了女儿,我女儿就教我儿子。就这样养成习惯了,他们学习就不用我操心了。”

大叔边干活边招呼我们随便吃葡萄,我们看到挂在架上的苦瓜很新鲜,他让我们随便摘,送我们。

三箱葡萄很快打包成功,大叔准备骑电动车给我们送到村头广场的车上去。我们便跟这勤劳幸福的老两口告别,经过他们同意,又从山楂枝上摘了两颗火红的山楂带走了。

这一趟旅行,我们买了大叔的葡萄,甜了味蕾;听了大叔的故事,甜了心情。

有一种甜,是怀着越过越好的念想穿越重重苦难,是带着越来越美的姿态尽享盛世。

带着这种甜,我们走上了返程的路,天上太阳正好,路上天气正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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