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18日,中国歌曲排行榜上半年金曲颁奖在海淀区不起眼的国安剧场举行。
那一晚,汪峰唱了一首《再见二十世纪》,他不止是和二十世纪道别,也和“鲍家街43号”彻底说再见。三个月之前,他刚刚发布了第一张个人专辑《花火》。
那一晚,花儿乐队唱了一首《破灭》。距离17岁生日还差两周的大张伟是全场表演者中年纪最小的,他一张嘴就是“遥远的想象已破灭就在这一瞬间”。少年不知愁滋味,那一年舞台上很多人对遥远的想象才刚刚开始。
那一晚,卢庚戌唱了一首《蝴蝶花》。舞台上,卢庚戌穿着朴素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一幅标准理工男的打扮。《蝴蝶花》是他第二首打榜单曲,第一首是《未来的未来》。三十岁,很多人已经开始回忆过去的过去,昵称小卢的他才刚出道。
那一晚,一个当红的流行男歌手演出后开着自己的奔驰车离去。我把这一幕告诉一个平时一起听歌的同学,喜欢耍贫嘴的他立刻编出了“汪峰打车离去,花儿们坐公交回家,卢庚戌蹬着自行车哼着歌回出租房。”
那一晚,有谁能猜到未来的未来的是什么模样?
谁不曾对未来有过憧憬和幻想?二十年后,在爱奇艺的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中,当年国安剧场的舞台上的几个表演者又身处同一舞台。
20年过去了,他们还都是表演者。只不过有人在台上,有人在台下。有人因“油腻”之名为节目的热度推波助澜;有人唱着《我的深情就是个笑话》,在插科打诨中自嘲;有人当惯了导师,过足了权威之瘾。
去年《乐队的夏天》大火,决赛那晚我在西乌旗的旅馆,收到了不下十个同事、同学和朋友发来的消息。说我长得以及说话声音和某个乐队的主唱特别像,他们中的大部分从来没和我聊过音乐。当时一集乐夏还没看过,提不起兴趣。
今年夏天大病一场,连续三天40度高烧。周末躺在床上动不了,两天时间把乐夏第一季看完了,生平第一次完整的看完一季综艺节目。
今年的乐夏第二季基本都在第一时间看了,很多集都是按着快进看完的。感觉是在看艺术人生,乐队们一半在装X,一半在煽情。
有人一边批判名利场,一边生怕鲤鱼跳不过龙门;有人一边进军娱乐圈,一边讽刺电视和晚会;有人一边自我感动,一边自我反省和怀疑,有人一边赞美时代,一边俯视苍生。
感谢乐夏,如果不是这个节目,还真不知道那么多乐队不止是音乐不堪。
2013年11月初,一个周五的中午,吃完午饭准备在工位上打个盹。窗外传来了《飞的更高》和《怒放的生命》的歌声,音量巨大。走到窗边,发现声音是从楼下的上海体育场传来。第二天是汪峰在上海的演唱会,提前一天在调音试设备。
周六下午在长宁图书馆听完勒克莱齐奥的讲座,和朋友吃了个晚饭后,回办公室加了会班。演唱会开始后,下楼走到八万人体育场。场外聚集着很多买不到票、买不起票入场的乐迷。有人坐在场外的草地上喝着啤酒,边聊天边听着场内传出的歌声。有人爬上体育场的铁门,边提防保安边从缝隙中观看演出。
那晚和很多场外的乐迷聊汪峰,有鲍家街43号时期的铁粉,有汪峰签约华纳后的支持者,也有从《我是歌手》才开始追随的。听这些不同时期认识汪峰的乐迷对汪峰的看法,远比场内的音乐有意思的多。
你会发现,汪峰每一次歌迷圈层的扩大都是伴随着传播渠道的变化和跃迁。如果一个乐队老老实实的一张张录专辑,靠着口耳相传,运气好也许会积累些拥趸,但大部分时候注定默默无闻。
排行榜是一个渠道,《乐队的夏天》同样是一个渠道,一个对很多乐队来说多年不遇千载难逢的弯道超车的机会。
任何能够跃升的渠道都是一道窄门,不经过头破血流和血雨腥风很难跻进去。你能理解在春晚的镜头前能多一秒是一秒,就能理解在乐夏上多唱一首是一首。
对于很多乐队,乐夏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走红的机会,担心乐队的夏天变成乐队的清明,怕被抛弃时的眼泪,或许是他们唯一真实的一面。
我们只能看到得意者们的窃喜,却看不到失意者们的切齿。
中间有两首歌之间隔了将近10分钟,汪峰说了一大堆,场外几乎一点听不清。在场外待了一个半小时,就坐车回家了。回去的路上,看新闻才知道刚才那10分钟,是汪峰的深情表白。朋友圈和微博上,刷屏的都是恒大首次获得亚冠的消息。
如果“勇敢的心”只是当众表白和批判那些谁都敢捏的软柿子,勇敢的门槛是不是低了点?
当一个人不再敢勇于直面现实和自我,退路或许就是所谓的内心,甚至所谓的青春和童年。把愤怒溶解在心里,把真相烂在嘴里,把春天埋在冬天里。
2006年中山公园音乐厅,九门爵士音乐节。我旁边的一个老外,用胳膊支着脸平静的看了一晚上。到最后一支乐队上台表演时,他向我打听这支乐队叫什么。我告诉他乐队叫“团结湖”,他开始跟着律动摇头晃脑。演出结束后,他说这是今晚他最喜欢的一支乐队。
从“鲍家街43号”到“团结湖”,从西二环到东三环,龙隆和汪峰分道扬镳后,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不同的路,不同的走法,不存在谁对谁错。
15年初在School酒吧,小河在演出间歇讲了一段往事。大概二十年前他还在酒吧当驻唱歌手时,有天演出完陈羽凡找到他,问是否愿意攒一个组合,说以后肯定能火。小河不愿意,陈羽凡就去找了别人,后来的故事就不用赘述了。小河说,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能通过努力去实现,都挺好。
9月底舌头乐队巡演时在台上说,“痛仰在转型前翻唱过舌头的一首《复制者》,被孟京辉执导的电影《像鸡毛一样飞》选用为电影配乐。舌头新专辑也写了一首《哪里没有压迫,哪里就没有反抗》,算是‘翻唱’当年痛苦的信仰的名曲。希望他们有一天还能转型回来。”
当年树村共苦过的乐队们,未必能一起同甘。有人选择拥抱主流,有人选择低处行走。只要选择是自觉的,只要不立牌坊,都挺好。如果穿着敌人的衣裳,却笑话敌人没穿衣裳,就特别没意思。
音乐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虽然乐夏第二季很多时候都是按着快进看完的,但鲍家街43号的老伙伴们那首《晚安,北京》我在深夜连续看了五遍。
乐夏第二季决赛前一周,刚看完前鲍家街43号贝斯手王磊的演出。他和老婆王亦乐组建了“磊落”,以一年发一张唱片的速度,在世界音乐的探索路上,越走越远。
在介绍鼓手赵牧阳时,节目的字幕打出了“中国流行民谣第一人”。到底什么是“流行民谣”,难道还有“不流行民谣”?对了,豆瓣上最滑稽的一个标签分类莫过于“都市民谣”。我建议,要是吃不准,以后您干脆就都归为“转基因民谣”好了。
做节目很多的时候都是现学现卖。一个时代的乐迷水平、乐队水平和乐评人水平大体上是相辅相成的。
去年的乐夏中,高晓松提到了“鲍勃-马利”,节目配图给出的是年轻时候的“鲍勃-迪伦”。彭磊、彭坦和彭钧,唯一共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都姓彭,拜托了,专业一点。
汪峰在节目里也对20年前解散乐队的事做了一个非正式的回应。这个桥段曾被卢庚戌拍在了他导演的电影《再见青春》中。汪峰和鲍家街43号的青春早已散场,往事如烟。而卢庚戌至今的音乐创作还是舍不得和青春说再见。
这季乐夏刚开播的时候,中学时喜欢过的一个女生给我发微信,说记得我最早的QQ名叫“wildboy”。要不是她提起我早就忘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有个乐队叫“野孩子”,也没去河酒吧看过演出。直到小索去世,才知道“野孩子”。
“平乐园100号”,是我当年MSN space的名称,现在有几个平台依旧在用这个名称做ID。如果电影是你的精神自留地,你或许听说过“文慧园路三号”。在MSN上互相关注的一个喜欢拍北京胡同的摄影师张海佩,当年他的space也是一个类似的地址名。MSN时代终结,和张海佩就再没有过联系。他现在还拍胡同吗?
马赛克的夏颖说家里人以为他上的节目是类似星光大道呢。星光大道是造星,乐队的夏天就不是造星吗?
星光大道的阿宝因为投机会去唱《农业重金属》,很多乐队又何尝不是投机乱蹭呢?同样在乐夏的舞台,几乎每个乐队都可以找到模仿的影子,多少的差别而已。低级的模仿是模仿,高级的模仿还是模仿。不能因为你模仿的音乐风格高级,就有资本嘲笑那些低级模仿。五十步笑百步,这样一点都不高级。
到底是纯山寨货,还是被灵感被伟大的作品启发了?自己心里起码得有点数,不要只在蒙外行时表现得很内行。
乐夏上很多乐队的盲目清高多少还是要感谢乐迷的眼界。毕竟很多人玩儿乐队从来不是为了在音乐上能掀起什么大波浪,只不过是想和大波妹子一起浪罢了。
一代果儿终将老去,但总有年轻的新果儿扑面而来。艺术男儿裆自强。
2004年夏天,当时在淘宝买东西同城还习惯于见面交易。北京三里河一个老小区,在卖家的家里我淘到了一张声音玩具的《最美妙的旅行》。卖家的小房间里放着几千张盘,逼仄的空间都快挪不开身了。他妈妈在厨房做饭,看得出来,对儿子“不务正业”的爱好很不满意。边挑盘边聊,发现卖家是我初中同学乐队的贝斯手。
05年夏天在淘宝买了三张Black Flag的专辑,和卖家砍了3块钱,交易地点在海淀黄庄的麦当劳。一见面发现卖家是我初中同学,他张嘴就让我请他喝可乐。价是白砍了,还贴进去几块。三张CD买完没有马上听,过了一段发现有张盘读不了。然而我那个同学却联系不上了。
几年前北京电影节,我在豆瓣上转《卡罗尔》的票。私信求票的人里就有我这个初中同学,当时关注了他的乐队,知道他的ID,但他并不知道转票的是我。想起当年不诚信的交易,电影票没转给他,转给了一个从天津赶了北京观影的大学生。
这张《最美妙的旅行》是刻录机拷贝的非正式专辑,当时并不好找。那年我特别想去成都的小酒馆看一场声音玩具的演出。这张CD当年听了不下50遍,但至今还没有看过声音玩具的专场。
记忆很多的时候都靠不住,我甚至不记得05年迷笛音乐节上声音玩具场唱过《小翅膀》——这首歌曾经单曲循环了很久,直到前一段在B站上看到当年的演出视频。
一直都不太喜欢去KTV,除了能有效缓解社交场合无话可说的尴尬,想不出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以前不得不和同事去KTV参加集体活动的时候,我经常会点达达乐队的《节日快乐》。“你面带微笑与周遭景色处处融为一体,身陷这种谁也无法控制的顽皮”,每次一张嘴同事都以为我疯了。
2016年4月,当乐视体育完成B轮80亿融资后,乐视体育的CEO雷振剑在微博激动分享了后海大鲨鱼的《心要野》。不知道那时他是否和贾跃亭一起为梦想窒息?
早年雷振剑还在新浪音乐的时候,在网络上以雷子的身份在歪酷(Ycool)写博客,抱怨Placebo在潮流音乐节上的敷衍和耍大牌,还组织了很多免费的现场演出。那时如若问他未来的未来,他或许自己都不敢想十年后会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如今雷子早已清空了新浪微博。
每个时代都有幸运儿,很多乐队也是如此。有些乐队最初连吉他都弹不好,只是为了耍酷,模仿了一下自己喜欢的欧美乐队,阴差阳错就红了。
木马的首张同名专辑,是21世纪前五年里我播放次数最多的CD之一。我曾深深喜欢过木马,木玛、曹操、胡湖组成的木马。
最后一次看木马的演出已经是10年之前。哥特学院在愚公玉山组织的一场活动,Deine Lakaien和木马拼了一个专场。当时乐队已经改叫做木玛与Third Party。
一个乐队的主唱名字被单列出来,往往意味着转折的开始。汪峰与鲍家街43号、高旗与超载、谢天笑与冷血动物、刘冬虹与沙子、木玛与Third Party,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走出没有声音的房间,身体和精神拥抱人群,聒噪着,放下骄傲。如果真的恨一个人,那就是你自己。
前几天翻看过往看过的演出记录,发现看过7次重塑雕像的权利、7次后海大鲨鱼。并不是说有多喜欢他们,只代表了那几年他们在音乐节出没的频率。这就是我看过现场次数最多的乐队?检索了一下,发现并不是。万晓利,8次。
昔日把Drunk Is Beautiful当信仰的浪荡绅士和狂欢婊子们,如今在路径依赖中踟蹰不前,甚至连“冒犯”听众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萌潜移默化地注入进基因,我们爱上了发胶宝宝,时代转身后留下不再硬核的背影。如今你从鼓楼走到Mao,看着沿街满目的猫舍,那些曾经不羁的游魂,已经化身成了一只只温顺的布偶猫。
2007国庆节的摩登天空音乐节,重塑雕像的权利和后海大鲨鱼已经积累起最初的拥趸。付菡被贴上“中国的Karen O”的标签,当时后海大鲨鱼炒作的噱头是国内平均学历最高的乐队。后来读过硕士和博士的乐手越来越多,这个卖点就用不下去了。
究竟什么样的歌手才总喜欢把清华北大总当作一个重要的噱头?你到底是喜欢他的歌呢,还是喜欢他清华毕业的身份呢?如果介绍一个歌手是来自曲阜师范大学,你还会感兴趣吗?那些泛起的沉渣早晚会被时代过滤掉,纯粹的音乐才会留下来。
07年的摩登天空音乐节最后一晚压轴的乐队是Yeah Yeah Yeahs,性感而狂野的主唱Karen O以绿色长筒丝袜、大露背装、面具、天使披风装束登场,她不时用招牌的喷水动作来刺激现场观众,就像划穿北京的雨夜的一道闪电。
如果不是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也许你永远感受不到天马行空和望云兴叹之间的距离。
乐夏决赛重塑雕像的权利演出的最后黄锦敲着军鼓行至台前,简洁而有力。就像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铁皮鼓》里的小鼓手奥斯卡。小奥斯卡身体不在长大,以此逃避成为成年人的机会,拒绝与这个险恶的世界同流合污。
奥斯卡那声令玻璃碎裂的尖叫,宛如重塑雕像的权利在乐夏上的表演。华东的抒情是一种反刍,他的深渊开满鲜花,他的天空布满阴霾。
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和朋友在南宁满大街找地方吃夜宵,最后去了一家叫做“五条人”的糖水铺。点餐时我问店员听说过五条人乐队吗?店员说没听过,店名是老板起的。今年问同样问题的食客应该更多了吧。
那一晚,想起了当年提前埋伏域名的生意经,也想起了张亮麻辣烫。
五条人早已拥有固定、忠实的拥趸群体,今年出现在乐夏的所有乐队中,他们是最不用担心创作可持续性的乐队。早年卖打口带的经历让仁科和茂涛完成了音乐上的启蒙和自我审美教育,他们用丰富的素材在自己的音乐美学框架上添砖加瓦,旋律对于他们更是信手拈来。
比起很多乐手的摆姿态和装腔作势,五条人的怪诞本就是他们生活中常态化的自然流露。他们尽情的调侃生活的荒诞,他们从不在舒适区反复的收割。
单凭一首《澎啊湃》和那几首无论怎么改词都上不了节目的歌曲,五条人配得上在这个时代任何一面墙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诗人可以将灾难写成歌谣,皇帝可以把将军变成太监,将军也可以唱出动人的歌谣,皇帝也可以把诗人变成太监,我们都知道如何让阳光晒着脸,我们都知道如何让工作变得有效。”
五条人一直就是一支套路和定义限制不住的乐队。乐夏决赛上,他们请了邓博宇和吹管老丹助阵,于是有了《地球仪》的结尾那段充满噪音和迷幻的即兴。《广东姑娘》专辑中最后一首《请到老祖公》的每次现场演出,结尾也都会有超长的即兴段落。
2016年初北京江湖酒吧红领巾乐队发新专辑,仁科为前五条人鼓手邓博宇做嘉宾。那晚最后一曲,李铁桥、宋雨喆和仁科同时登台和红领巾完成了一首超长的现场即兴。仁科和宋雨喆的演奏都足够克制,融入但不喧宾夺主。
摇滚圈也是个江湖,五条人显然是游荡在北京摇滚圈树立的权威话语体系之外的一个异类。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一刀砍死你,砍完砍自己。
虽然都市的顶楼再也没有了马戏团,但时代的舞台从不缺乏跳梁的小丑。
2017年底,五条人《梦幻丽莎发廊》专辑巡演北京站。很早就买好了票,结果当晚和朋友讨论方案。等事情搞定了,演出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因为离得比较近,就打算顺路过去溜达一下,买张CD。
到乐空间时,演出正好刚结束,正在进行签售。这一晚五条人演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第一次买了票错过演出。
今年乐夏开始后,五条人的《阿珍爱上了阿强》突然成了热门金曲。我一直纳闷儿怎么从来没听过这首歌,找出CD才明白怎么回事。
巡演那晚我买的那张《梦幻丽莎发廊》的第11首歌听不了,那首正好就是《阿珍爱上了阿强》。那首听不了的歌我每次都需要手动操作一下,跳过去。
2006年8月一个周六的下午,在13club看周云蓬的演出,台下一共就十几个观众。看完演出买了一张DVD,回家发现播放不了。那会CD、DVD很多都是放在演出现场寄卖,13club的老板军械所乐队老板刘立新人很客气,什么也没说就给换了一张新的。
现在看完演出买现场买CD,有问题都不知道找谁去换了。在五条人的《梦幻丽莎发廊》之前,上一次出现现场买的CD有歌听不了,还是美好药店的《脚步声阵阵》。
现在数字音乐的收听已经非常方便了,为什么还要买实体唱片,抱残守缺,这么old school?我不排斥在线音乐,但更喜欢实体唱片拿在手中那种踏实的感觉,喜欢听完整的专辑,非常不喜欢歌单。
民谣歌手胡吗个在1999年发行了一张专辑《人人都有个小板凳,我的不带入二十一世纪》,我就是还坐在二十世纪小板凳上的那个人。
2000年8月18日,国安剧场的那场中国歌曲排行榜上半年金曲颁奖礼上,表演的除了卢庚戌、大张伟和汪峰,还有一个叫筠子的姑娘。刚出道的她,就轻易地迈进了那扇很多人毕生无法触及的窄门。三周之后,筠子从家里的阳台一跃而下,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她永远地留在了23岁,也留在了二十世纪。
二十年转眼而逝,15岁就写出《破灭》的大张伟在《我的深情就是个笑话》中自嘲;卢庚戌的《未来的未来》重新编曲后改成了《爱上你我很快乐》,汪峰的《美丽世界的孤儿》已经唱给了别人听。
那些往事,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