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08

生活是一大碗的悲剧，那你就一勺一勺喂给自己，因为少有人可以一次性接受所有。”

        《当呼吸化为空气》是我在2019年读过的书中感触最深同时又最喜欢的一本书，倒不是因为其语言有多美，内容有多丰富或传达的道理有多深刻。相反，全书语言简洁明了，内容真挚而朴实，道理也很浅显易懂，简单概括也就两个词——冷静，理智。然而，只要有过几段生活经历的我们都明白：简单而不平凡才是最难做到的，无数仁人志士追求一生也未必能使二者和谐。

        本书的作者保罗·卡拉尼什，是斯坦福大学神经外科专家，曾获得美国斯坦福大学英语文学及人体生物学双料学位，并于英国剑桥大学获得科学史与哲学研究硕士学位，以优异成绩获得美国耶鲁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即将获得斯坦福医学院外科教授职位并主持自己的研究室，一路高歌猛进。但是这一切在2013年保罗36岁即将到达人生巅峰的时候戛然而止，他被确诊四期肺癌，并于2015年5月，与世长辞，不到四十岁。《当呼吸化为空气》是他在抗癌期间的作品，记录的是他个人在此期间的一些生活和工作经历，然而没有写完便去世了，后由其的妻子补充整理完成。

      看了保罗的个人简介，我相信许多人和我一样抱有深深的惋惜，一方面是对于他个人辉煌的成就与多舛的命运，更多则是对生命的叹息——救死扶伤的医生竟没法使自己活下去。可能正因如此，保罗才说，“拯救生命的人更有资格去体会生命一点点消逝的过程”，我想长时间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他，把生命的终结看得比谁都透彻。曾经我以为生命除了死亡，其他的事情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可是读了这本书我改观了，原来还有人就算是面对死亡，依旧冷静，理智，他不像常人那样选择与死亡抗争，而是选择与死亡和解。

        “死亡是一个句子，总会有主语滑到宾语的一天”。面对死亡保罗表现出出奇的冷静，他没有歇斯底里的绝望咆哮，也没有悄无声息的自暴自弃。相反，他开始想要一个准确答案——自己到底能活多久。如果还能活十年，他就继续救死扶伤；如果还能活五年，他就进行文学创作；如果只能活一年了，他就好好地陪陪家人……难以想象他的内心到底是有多冷静才会思考以上问题。不仅如此，当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时，很多关心他的人不停地安慰他说，“别想太多，活在当下”，保罗的回复令人大吃一惊，他说：“我要这么一句真理的话干什么？我只想思考当下到底要怎么活！”他认为生命的终结是最自然的事情，因此不必大惊小怪。

    “生活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呼吸的意义是什么？”保罗对于生命的理解十分深入，他认为生命的尽头是完美的境地，但人类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完美的，总有遗憾。但这并不代表生活没有意义，呼吸没有意义，人应该抓住有限时间去奋斗，去思考生与死，道与责任之间的转化以及生命个体与命运个体之间的和解。当然，一个人可能一生也想不透这些问题，因为在这之间存在的因素十分复杂，道德有分量，分量重了会变成责任；生命个体之间的关联性是个体与命运的基石，因此道德和责任要求人们生儿育女为这个基石增添维度。 “也许，你永远无法到达完美的境地，但通过不懈的努力奋斗和追求，你能看见那无限接近完美的渐进曲线”。这就是生活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呼吸的意义。

        向生活致敬，向生命致敬。读书总能让我找到自己，找到生活的勇气。当呼吸化为空气，生命骤然停止，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然而，来世间走了一遭，我们应该明白，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你呼吸了多少次，而在于你屏住了多少次呼吸，承受了多少不甘，遗憾和痛苦，并在此之后，仍能冷静，理智，坚韧地面对现实。学会了与生活和解，与命运和解，自然也就明白生命为什么会有意义，并且为什么要向它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