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蛙王子

《我的青蛙哥哥》


第一章青蛙王子


就是那个人,我不高兴的时候喊他“蛤蟆”,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喊他“蛙哥哥”的,正弓着背坐在电脑前,又不知上网与哪个网上美眉还是狗在聊天,还傻笑着……唉,我真不知道如何说他好,你们瞧他那个德性,明明就是只癞蛤蟆却能恬着脸说:“我就算是只青蛙也是青蛙中的王子!”——噢~~真恶心,我差点要吐出来!天杀的!你们知道吗?这样的人他妈的竟然是我的亲哥哥!他还整天说我是“家门不幸”,我看他才是“好不要脸”。


从小学到大学我都和他在同一所学校,就算他现在读研究生了还是不时能看见我,他哪能逃脱我的魔掌啊?可到了大学,每次我打电话去找他,他都说:“我不是你哥,我不认识你,我也没钱!”——你们看,他小心眼吧?我又不坑他的钱,真是的,好像我就是一个强盗似的,我不过就是要他陪我逛逛街、吃吃饭、顺便帮忙买个单而已——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


你们不知道这只“蛤蟆”在学校是多么有名气,从小就好像是个公众人物一样,谁都知道他的那点烂事。小学的时候放学去打游戏机被老师抓了,在他们班门口站了一排,我都没好意思认他;初一的时候竟然逃课和同学跑去医学院的湖里抓蝌蚪,却还不给我,哼!高中的时候这蠢东西竟然在校长办公室对面和别人打群架,一个凳子腿飞过去还把校长办公室的窗户玻璃给打破了,带个帽子就以为别人认他不出来,不他妈被抓才怪,差点就是一次大过,活该就一个字:蠢!


有时候真搞不懂为什么我们俩个一母同胞,我是如此的冰雪聪明,而“蛤蟆”却如此的弱智?这个白痴每年中学放暑假都想着和几个猪朋狗友一起骑自行车去喜马拉雅山,而每次都被家长们骂得狗血喷头才打消了这些个念头——切!你们绕着人民公园的土坡转几圈也就完了,还去喜马拉雅山呐!


“蛤蟆”老说我是汉奸密探转世,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打小报告,只是有时候心直口快,我想我这个人“口才”太好是有一点,但是应该不是汉奸密探之流,而且从小我也贡献给“蛤蟆”不少零食啊!这个“好不要脸”的东西小时候欺负我不懂事,家里给我们每人一份的零食,他总是吃得很快,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我总是一点一点的吃得很慢,女孩子嘛,于是他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就来骗我的,动不动就和我说什么‘咱们兄妹情深’云云,说得我晕晕乎乎的,唉,一句话:“只怨当时年纪小啊!”


小时候“蛤蟆”总是兼骗带偷的吃我的零食,有一次我把半包花生豆放桌子上,转眼就不见了,肯定是哥哥拿了,他却不承认,不过我也没有吃亏,我偷偷地拿他的画片和玻璃珠子出去玩,还把他赢回来的那些破纸条、方包之类乱七八糟的都拆了叠纸小船纸飞机玩,到后来我们又发展到相互心照不宣的暗示:“自家兄妹的那叫拿,不叫偷”,总之都为自己的不检行为找借口,但是最后当“蛤蟆”发现我把他心爱的玩具手枪拿出去和邻居家小孩换了玩具玩的时候,我被他修理了一顿,我恨他恨得牙痒痒,我现在还生气呢,你们看这个家伙竟然打女生,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六岁呢,大家快鄙视他!


不过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自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仿佛就是为了折磨他的。小时候我们抢东西,我抢不赢就哭,爸爸妈妈就会骂他打他;有时候他睡觉的时候我还把闹钟放在他耳朵旁边,或者干脆冲上去一下子压在他身上,总能把他折腾个半死。你们瞧他那个委琐的样子,还想跟我斗!哼……


在家里我一向直呼他的大名,在外面可能顾及他的面子,其实主要是维护自己的淑女形象才喊他哥哥。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喊他“蛤蟆”的,“蛤蟆”这个称呼的进化过程是这样的:哥哥、哥、老哥、弧步天、青蛙、最后进化到终极称号:蛤蟆!


当我上大学后并把“青蛙”升级成“蛤蟆”的时候,我那可怜的哥哥双目喷火,拳头紧握的盯着我这个阶级敌人、帝国主义反动派,整个形象就是快要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修理我,因为“蛤蟆”自小就接受我们家优良的“绅士教育”——好男不跟女斗!


我那个时候可是美丽的大一女生,在万千女同胞瞩目的情况下,他哪里敢得罪我啊?“蛤蟆”又那么爱面子,他那点心思我是太熟悉了,当然我也不会贸然玩火,其间分寸我还是会把握的。


你说我特别了解“蛤蟆”?那也不一定,他总有一些东西是我掌握不了的,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不知道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家伙向来精灵古怪,做事情天马行空、不着边际,有时候总觉得他是一种奇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的动物,一个非常极端的矛盾体。比如他在一些运动场合或者舞会Party上猛得能像只“哥斯拉”怪兽,出尽风头,可静下来的时候却也不可思议,用我二姑妈的话来说就是:“安静得像个大家闺秀”,却也不见他做做针线活什么的;比如他还曾经创造过一个学期能从全班倒数第四名进阶到顺数第四名的奇迹;比如他能面对一个爱慕他的可爱的小女生无动于衷,有时候却像个色中饿鬼似的,看见什么货色都可以饥不择食;又比如他是他们班唯一一个不爱足球这种非常“男人的运动”的,说是怕踢坏鞋,怕人家工人受累,打起架来却经常把衣服都撕烂了,你们说这什么人啊?


总之这个人大体来说就是:头脑常常不清醒,长得歪瓜劣枣,还总以为他自己很酷,其实小家子气,做事拖泥带水、优柔寡断,我总觉得他根本不像个男人,只有一次例外,那次替我的好朋友兼死党小琴解决了个小问题,就那个时候挺像个样子的,把那伙小混混全给震了。那个时候我在想,家里有个“蛤蟆”还是挺有用的,这个可能是他在我心目中唯一光辉的一点,而且还只是一个小点!


你们别看“蛤蟆”现在装得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高中那阵差不多就是一个不良少年,记得那个时候我才从初三升入高一,一切都觉得那么新奇,毕竟没有人再说我们是小丫头了,邻居的大妈都总嚷说:“哟,大姑娘了呵!”


高一刚开学就是我们学校的校庆,那时班上有个特多嘴的女生,我觉得我就够“八卦”了,她竟然能比我还“三八”,还总给我们显摆说什么她这个衣服如何如何了,家里又给她买什么什么新式玩意儿了,这会儿又说什么她爸爸出差回来给她带的蜻蜓模型可漂亮了,特别逼真,一碰就会动,还有一只鸟儿的标本,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一个同学问说:“是不是画眉?”


另一个傻姑也不懂装懂的插话道:“嗯,那可能是百灵鸟……”


那叫女孩便斯着嗓子:“啊对对,就是百灵鸟!”——我真是看她们不顺眼,便说那有什么啊,标本有什么意思啊,要玩就玩活的,不光蜻蜓,知了、天牛、螳螂、我什么都玩过——活的!


“啊,对啊对啊,我也是,我也是,我也玩过天牛……”——大家的热情突然被我煽动起来,“标本女孩”顿时脱离了中心位置,什么得意也没有了。


我们一群女生开始叽叽喳喳谈论小时候的那些玩物,可没有想到她们当中竟然有许多人没有接触过那些有趣的事物,我边上有个漂亮女生就用特羡慕的眼神看着我道:“是吗?我看过听说过,就是没有玩过哎,还有蜻蜓飞那么快,你怎么能抓得到呢?”


我跟她讲述了一下如何才能抓住会飞的蜻蜓和甲壳虫,又问她说:“天上飞的蜻蜓没玩过,地下爬的蚂蚁总玩过吧?”


“没有唉,蚂蚁也能玩?你们怎么玩蚂蚁?”——怎么玩蚂蚁?嘿嘿,小时候跟着“蛤蟆”去用水灌蚂蚁洞,真是“水淹七军”啊,想想那时小小的我何尝不残忍呢,没好意思说,我又接着问她:“你连蚂蚁都没有玩过?毛毛虫呢?”


女孩道:“没有,我怕毛毛虫。”——真替她悲哀,先不说她了,另一头其他女生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有的说,蜻蜓玩过,知了就听它叫来着,没见着在哪里……


我听了便赶紧凑上去道:“知道我怎么玩蜻蜓吗?活的抓了,用我妈缝衣服的线绑住,然后让它飞,可有意思了。”


瞧着她们那种羡慕加嫉妒的眼光我吹得就更来劲了,什么捉蚂蚱,抓住后依然是用线绑住,然后牵出去跟遛狗似的看它蹦;还有如何养蚕,蚕怎么怎么吃桑叶,后来又怎么怎么吐丝、结茧、化蛾;说自己爬树如何了得,在树上窜来蹦去如履平地,然后还抓了知了来烤着吃,滋味非常不错……


其实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啊,那都是以前“蛤蟆”和院子里的男生一起干的事情,我也就是个“观察员”,我吹到最后还楞是把“蛤蟆”抓回来的死麻雀说成是百灵鸟,活的在唱歌,反正她们个个傻冒,谁也不懂,谁叫她们没有哥哥呢,后来我回家后把这个事情说给“蛤蟆”听,他当场喷饭,说他至今都还没有见过百灵鸟长什么样呢。


那天校庆,一大早我们列着队在一边等待入场,老远我就看见我们家“青蛙”在主席台上指手画脚的,边上有人说:“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听说砸校长办公室的就是他……”——我晕,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唉,当他妹妹可真是需要强大的心灵和厚实的脸皮才行。


“挺帅的嘛!”身后一个声音道。


另一个也接口道:“嗯,是不错的样子,你不觉得他有点像那个谁——刘德华吗?”


“你们看看清楚再说好不好?”我忍不住回头道,心中暗自冷笑:切,马德华(旧版西游记中猪八戒的扮演者)还差不多。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女生怎么一个个都瞎了眼了——“蛤蟆”这样的也叫帅?简直是欺我中华无人啊!


“怎么?你喜欢上人家了?我们多聊几句你的心上人你就心疼了?只可惜你也就只能想想,暗恋啊,哈哈……”——我的回答得到了一片嬉笑声回应。


“蛤蟆”是我心上人?我呸!你们这帮小骚娘们自己春心那个什么荡漾的竟还拉上我,我要是真告诉她们我和她们看上的这个“青蛙衰哥”还“同居”过呢,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吐血?


“我暗恋他?”面对她们的嘲笑,我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急道:“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上去让他请我吃饭?”


我的意气话又招来了一阵不以为然的轰笑,她们都以为我吹牛,我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呀!哼,反正她们都不知道这“青蛙”就是我亲大哥,我正好表演一下——在她们惊讶、鄙视、意外、不可置信等复杂的眼光下,我做了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女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雄姿态,大步向主席台走去。


我刚走到台下,台上就有了反应,一伙人往我这里看,其实我心里也挺紧张的,不知道上台后到底会出什么状况,脑子里却不停的在盘算着:“找什么借口说些什么才合理?只要能说个两句话就达到目的了……”


死“蛤蟆”看见我来了赶紧往后面躲——靠,我又不是要打劫你,躲什么躲?此刻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嘿嘿,有主意了。我硬着头皮穿过人墙走到他面前小声道:“哥,我没有吃早餐。”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以博取同情。


事实上我早餐吃得不知道有多饱,半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看着“蛤蟆”脸上肌肉跳动,内心肯定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呵呵,这个家伙死要面子,不会穿梆,多拖几秒钟最好。我也用余光瞟了瞟台下的那些姑娘小姐们,心里想着有这个时间也就足够了,回去怎么说就看我的“临场发挥”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真向“蛤蟆”要钱,却没有想到他真给我了,意外!得手后我抑制着心中的激动走下台来,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伍元票子,享受着身边这些傻姑娘们崇拜羡慕的眼光与欢呼,再回头远远的看见“蛤蟆”在台上面咬牙切齿的样子——哈哈,两个字:痛快!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当大家知道这“青蛙”是我哥哥的时候,我被狠狠地贬了一番。


唉,可惜光顾着一时痛快,却没想到没由来的给自己种下了一条祸根,从此“蛤蟆”的那些个兄弟们算是认识我了,在校园里看见我总是成天“妹妹”、“小妹”的乱叫,别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我也是一小太妹呢。“蛤蟆”那个时候高三,他和同班的周斌,还有六班的郭健,高一分班以前都是一个班的,三个人特别铁,天天混在一起,号称“三剑客”。他们在校园里见了我,郭健还好一些,亲热的打个招呼说个笑话就完了,最受不了的是周斌,他那个大嗓门叫得震天响,总是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我是他亲妹妹似的;“蛤蟆”对我倒总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一张苦茄子脸,让人看了就想捶他一顿。于是我总告诉“蛤蟆”:“你没有周斌高大威猛,没有郭健可爱潇洒,你就是一没人要的”来打击他,每次都能气他个半死。


打球、闹事、艺术节表演等,从他们高一的时候开始,“三剑客”在学校就很出名了,那时候“蛤蟆”和周斌还是学校广播记者站的,搞不懂的是,郭健写得一笔好字,文采也不错,为什么他却没有去广播站?总之,有这几个人的地方,问题麻烦绝对不会少……


哎呀,真是没有道理啊,搭上这么几位,我好好一淑女形象就这么给毁了,不过呢这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携着这“三剑客”的余威,至少一直到我高三毕业都再没有人敢招惹我。


那个时候高一我们班有五排座位,中间那排是单座,其他组一个星期换一次座位。


小琴,就是那个从来没有玩过蚂蚁特别羡慕我的女生,她坐在中间排,我每一个月就能和她“相会”一次,做一回“同桌的你”。


人家说美女和美女是做不成朋友的,因为会相互妒忌,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我却挺谈得来的,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那些“蚂蚁”和“蜻蜓”的缘故?她也并不像有些漂亮女生那样,喜欢装腔作势、拿糖作醋的引人憎恶,我觉得一个女生不光外表要好,内在也非常重要,我可不希望以后被别人称为“花瓶”。


因为我们班是学校的“文艺班”比较特殊,所以许多男生都愿意和我们班女生说话,周斌和郭健也喜欢找我们玩,甚至一个姓庞的初四复读生也特别爱和小琴闹,后来我才知道,小琴的父母和他的父母原来就认识的……


“蛤蟆”估计对小琴也是非常动心的,却是“鸭子死了——偏偏嘴硬”,死也不承认,有次却终于露了馅。那次我和小琴被姓庞的带着的一群小混混围了,“蛤蟆”就像神仙一样立刻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你们看,要不是他偷偷跟着我们怎么能那么快那么及时?而且终于忍不住说小琴是他马子了,这个不要脸的,我的同学也想要,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回到家里他还否认喜欢小琴的事实,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啊?难不成你是孙悟空——唐僧有难你就来了?”


“蛤蟆”听了不回话,一副受气了的小媳妇样子,我懒得理他。我才不信他不喜欢小琴呢,至少他绝对不会为了我去打架啊,他那么恨我,我被小流氓打死了他肯定很开心。


那个时候我还曾经把“蛤蟆”想象成了有什么特异功能的人,或者是兄妹之间有什么感应?过了一阵后来我才晓得,那是我们班的陈欣看见了,告诉“蛤蟆”让他来救我们的。


这次事件过后,小琴和我的关系就更好了,我也不由的对陈欣关注起来。小琴就是那种娇娇女的样子,可能总是被人宠爱的缘故吧,有时候有点二百五;而陈欣是一个沉静话不多的女孩,好像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看她穿的衣服、用的文具都是非常普通的那种,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埋在我们这帮同学中间一点都不显山露水,可是有时候我却觉得她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别看她这么文静,比起小琴的“草包”来,她可是精明多了。


其实“草包”是“蛤蟆”那个时候天天骂我的措辞,而我就用来骂小琴,否则心理怎么能平衡?“围攻”事件过后,小琴对“三剑客”兴趣大增,总问我这问我那的。


“哎,你哥怎么砸的校长办公室啊?”这天课间放风小琴又对我问起。


“哦,周斌你知道吧?”


“就是那个常和你哥在一起的那个大个子?”


“啊对!就是他,上次给我们解围的就是他,说是去年他被其他班上的四个人围着打,弧步天在二楼教室里看见了,拿了两凳子腿就冲下去,真猛啊,一个凳子腿飞过去,别人一闪,人没有打到却把校长办公室玻璃弄一个大窟窿,这几个打架的一看都楞了,楞完了是赶紧跑,就把周斌一个人留那里了,我哥跑了后为了不连累周斌,不得不又自己跑回去校长那里说,踢足球不小心把玻璃踢坏了,校长不管这事情,交给班主任,呵呵,于是他们班主任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训他,什么三令五申说学校办公室门口不允许踢足球,叫去写个检查,于是,弧步天晚上在家绞尽脑汁自己写检查呢,呵呵,第二天早操升国旗后,广播全学校通报批评,哎,还好那个时候我还在初三,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然我们班那些同学都能把我抬上天,唉,我的脸是没法搁了……”


“那那个谁——郭健为什么不去帮忙啊?他们不是‘三剑客’吗?”小琴又问。


“高一分班,郭健分到六班去了,不是经常在一起了,所以可能消息不是很灵通吧,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的,也挺帅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呵呵,听上去还以为是‘郭靖’呢,呵呵。”


“啊?你也觉得啊?”我高兴的应和道:“我就天天叫他‘靖哥哥’,嘿嘿……”


“傻妞你当你自己是黄蓉啊?哎,你说我们哪天是不是应该去谢谢你哥?”


“你说打架的事情?谢他做什么?不用!也不知道他到底安着什么心呢。”


“安着什么心?”小琴奇怪道。


“没什么。”我一撇嘴:哪能告诉你啊?


“哇!你哥叼烟的那个样子还有那个眼神好帅好酷啊!”小琴摇着头道。


“有嘛?”——看小琴憧憬的样子,我怎么就不觉得呢?


“干吗?你发浪啊?小骚蹄子?”我突然回过劲来叫道。


“死人头!你才小骚蹄子呐!”小琴气急败坏的要呵我痒,我一跳躲了开去:“哼,还想爬到我头上当我嫂子不成。”


“是哦,如果我是你哥的女朋友你就得管我叫嫂子了,呵呵,不错,可以考虑。”小琴非常“草包”地笑了起来……


小琴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和她的男朋友鬼混呢,谈起他的男朋友——唉,不提也罢,提起来让人生气,天杀的,不是我不明白,真是这世界变化快!


后来小琴上的是一所天津的大学,好像是天津师范,第一年回来还给我带了根大麻花,啃得我那个牙疼;郭健考的是大连海事学院,他们都去外地上大学了,联系不是非常多,只能是寒暑假见见面;陈欣好像没有考上大学,后来有没有复读就不知道了,周斌倒是还在本市,走关系读了个三流大学的大专;而非常不如”蛤蟆”愿的是我后脚也跟着”蛤蟆”上了同一所大学,嘿嘿,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悲哀。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要笑一笑,“蛤蟆”这个时候正好回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就又一副气愤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否脑袋又进水了——神经病!


如果说我的眼睛能发出类似箭或者飞镖什么的早就把他钉死了——竟然敢不答应我的要求!明天我们有几个网友约了要聚会见面,要他代我去喝喜酒,我在边上已经暗示他快一个小时了,他竟然表示反对并不再答话,看来今天我不发点威,这小子就要装孙子装到底了。


我如愤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站起来窜到“蛤蟆”身后,然后用甜美如夜莺的声音亲切地说道:“蛙哥哥,你看我们兄妹情深,明天的喜酒我就让给你喝了,何况婚礼上肯定有不少靓女,而且伴娘肯定很美丽,多么好的机会啊……”


“好机会都留给你吧。”——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蛤蟆”头也不回就来了这么一句。当我隐形啊?我靠!狮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一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高举过头顶厉声喊道:“弧步天,你到底答不答应?”


“蛤蟆”回头见了立刻紧张的跳了起来:“别,别,快把烟灰缸放下来,要自杀等一下嘛,我去给你找把铁锤,家里可就这一个好烟灰缸了啊。”


我听了这话终于怒不可遏一烟灰缸砸在了“蛤蟆”脑袋上,“蛤蟆”顿时鲜血直流瘫在地板上躺成了个“大”字——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在现实生活中我可没有这么英雄、这么侠女十三妹,不过说实话,当时我真想给他来这么一下子,可惜我不敢。唉,死“蛤蟆”吃软不吃硬,还是继续“怀柔”吧。


“蛤蟆”依然坐在电脑前面,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想象着当年“乌龙山剿匪记”中劝降土匪是怎般情景,又扮了我打小不想去幼儿园就会使用的那副招牌可怜像,骗“蛤蟆”说我要去准备考试什么的,可惜这些都不灵,没巧赶上“蛤蟆”明天要去给他们教授干活,唉,这还真没有办法说他,现在这当学生的也不容易啊!没有办法只好牛皮糖了半天把老妈哄舒服了,终于肯放过我自己一个人去参加婚礼;而我呢,明天也终于可以在网友大聚会中仔细看看——到底这网络上有没有帅哥!


第二天我一起床,拉开窗帘就发现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打着哈欠,揉揉眼睛,我喜欢这种感觉。我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老妈可能已经出去准备参加别人婚礼去了,可这该死的“蛤蟆”哪里去了?不会这么早就去他们教授家了吧?这也太积极了吧!等看到弧步天一副相亲的行头从洗手间出来我才明白:哦,对镜贴花黄呢!


死“蛤蟆”就不多提了,省得扰了我今天的雅兴,毕竟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一个论坛网友聚会活动。其实从我大一开始泡网以来,我还是会过几个网友的,大多也都是附近的大学生,在网上都说自己如何高大威猛、玉树临风,见面了才知道是个个青蛙了得,比“蛤蟆”都差,简直没法看,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不由感叹这自然界的青蛙越来越少,网上的青蛙是越来越多。


说句实话我并不甘心,世界这么大,网络也这么大,甚至比世界还大,我在聊天中、论坛上也遇到过一些谈吐不凡的人,没有道理都是些绿色两栖动物吧?我就这样兴奋的幻想着聚会场面以及将发生的事情,然后我坐错了车,也难怪“蛤蟆”老骂我没有方向感,等我发现坐错车的时候,车已经开出好几里地了。


我急急忙忙的下车又换车,心情极其不好,公车上的人顿时也都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最后我还是迟到了。我气得几乎要骂街,好好一个美丽的日子要这么折腾我们!可等我在聚会地点看到那个“不要脸王子”的身影的时候,我才知道,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多坐错几趟车。


“蛤蟆”看见我也是“情不自禁”,我没有理他,就说了一句话:“别告诉他们你是我哥!”


网友们坐下来后都报了一下名号,只是网名,不需要报真名,否则一听我叫弧步菲,白痴都明白了。“蛤蟆”自报家门竟然叫什么“冰塞川”,我这才想起来,“冰塞川”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他在论坛上贴过一个酸掉牙的打油诗帖子,可怜不长眼的我竟然还回了一贴更酸的打油诗,唉,那个时候还在想这个“冰塞川”如何如何,好在是老天眷顾,没让我和他单独约会见面,否则,唉,否则那将是我这二十年来、也将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一件事情了……


什么?这也没什么?谁说的没什么?同学,你想象一下:约会遇到自己亲哥哥,这是个什么概念?


他们问我是谁,我就说是“铁掌水上飘”——这是我在聊天室曾经用过的名字,并且偷偷溜出去给“路人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雪儿”有事情来不了了,这要是让“蛤蟆”知道我就是那个擅长发贴图和笑话帖子的,而且还和他曾经有过一段打情骂俏历史的“偶然的小雪”那我就只好去死了!

“蛤蟆”听到“雪儿”不来了也是跟着大家长吁短叹的,唉,要是他知道这个“雪儿”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不过还好总算没让他们知道事实是什么情况,相比之下,我知道的内幕还比任何人都多,我依然可以隐藏在“雪儿”这个网络ID下继续生存,继续发我的贴图以及笑话,继续冒充网络淑女风情万种……


这样想想,上天还真是对我不薄,可惜的是“铁掌水上飘”这个这么有个性的名字,或者用网络上流行的话来说,我这个贼有气势的“马甲”却要从此埋没了,我可不希望再在网络上撞见“蛤蟆”,然后被他笑话,鬼知道他是否也有其他“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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