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

“爸，我没说不送小易回去，她一周才回来一次，我让她多待会儿。”

“小易要回学校上课，你还在这打麻将，你像当爹的样子吗？”

“我怎么没有当爹的样子了？我这不是已经准备走了吗？”

“你看看都几点了？小易都催你几次了？你还有理了？”

“啪”的一个巴掌响在爸爸的脸上。

爸爸这下子火了，梗着脖子，逼近爷爷的面前： “你竟然打我，来来来，你打呀，我都四十几岁了，你还打我。”他把爷爷逼的一步步后退。

爷爷退到了一根椅子那，他顺手就抡起了椅子，就要朝爸爸砸去。

“别打了，别打了”妈妈一直在拉着爸爸，见爷爷抄起了家伙，更是着急的在两人中间拼命的拉扯。

“爷爷，你别打爸爸，我晚点没关系。”我大哭着去使劲的拉爷爷的衣角。

十几平方的弹丸之地，响炸云霄的吵架声，哭声，桌椅倒地，狼藉一片。

当一切终于回归平静，十二岁的我躲在屋角，任凭眼泪无声尽情的流，瑟瑟发抖。

杭州，郊区的一片菜地里，绿的黄瓜，红的番茄，长势喜人。

“这是舅舅家的菜地，摘个番茄吃吃吧，哥。”

“那你动作快点，别被人看到了，要是被舅舅看到了，又该来骂了。”哥哥方茂催促弟弟方盛，边催边警惕周围的动静。

“嘿，又是你俩来偷菜，我说呢，怎么少了那么多番茄。”一个声音突然追出来。

“不好，被舅舅发现了，快逃。”17岁的方茂拉起12岁的方盛就逃。

“桂芬，桂芬，你出来。”晚饭刚落肚，方桂芬正忙着洗碗。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转出来。

“是二舅啊，方茂，出来，给你二舅泡个茶。”

“茶我不喝，我就来告诉你管好你家两个小子，别总到人家地里去偷菜，村里人看到了怎么说啊？方家的名声都给败光了。”

“二舅，我没偷别人家的，方盛说口渴，看见你家菜地的番茄，心想舅舅家的摘个吃吃不会怪罪的。”方茂冲出来朝着舅舅喊。

“你看，你看，还有理了。没爹养的孩子就是没家教。”二舅气的指着方茂直跺脚。

“方茂，赶紧道歉，二舅家是二舅家，那是你家吗？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连个番茄都要偷。”方桂芬说着拿起手中正要洗的锅铲就要去打方茂。

“好了好了，你们娘仨的家事，我就不参和了，下不为例啊。”说完背着手走出。

“你给我跪下。”方桂芬气的浑身发抖，看了看手里的铁锅铲，进去厨房换了个竹扫把，狠狠一下打在方茂的屁股上。

“叫你好好读书好好读书，你不读书，只有受人欺负的份啊。”她越说越伤心，扫把一扔，抹起泪来。

“妈，我错了，我去读书，我好好读书。”方茂看着在那哭泣的妈妈，无助的看着墙上挂着的爸爸的黑白照，想：如果爸爸还在，多好。

2009年，民政局门口，方茂说：“小易，我们再去吃顿饭吧。”

“不必了，我们好聚好散。”我拿着手中的离婚证，朝着和方茂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