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7日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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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罗曼诺夫皇朝》第三幕 衰落 第2场 解放者

“世界已经土崩瓦解。”安娜 · 丘切娃写道。她的父亲也深受震动:“仿佛神死去了。”在罗曼诺夫皇朝的历史上,除了第一位沙皇米哈伊尔,没有一位沙皇继位时国家的状况比亚历山大二世登基时更糟糕,但也没有一位专制君主受过比他更好的教育。父亲去世的第二天,亚历山大二世赞扬了他“令人难忘的父亲”,在国务会议上哭泣。他见到外国使节时宣称:“我想要和平。”但他补充道:“我宁愿战斗到死,也不会割让国土。

兄弟俩都明白,克里米亚战争的惨败证明了必须废除农奴制,因为主要由农民组成的俄军永远没有办法和工业化的西方的军队竞争。但只有科斯佳要求立刻改革。亚历山大二世在玛丽亚的支持下,提议“暂且安静”。

1856 年 3 月 18 日签订的和约也是罗曼诺夫皇朝历史上自从混乱时期以来最严重的挫折。俄国失去了比萨拉比亚,更糟糕的是,它还丧失了黑海沿岸的若干要塞,被禁止在黑海维持海军,黑海沿海地区和庞大的经济利益都被交给英国人来操纵。奥尔洛夫被晋升为公爵,代表亚历山大二世在巴黎签约。“这是一场持久的噩梦。”亚历山大二世思忖道。“我签字了,”他后来猛拍桌子吼道,“这是怯懦的行为。

科斯佳暴躁易怒,喜欢大吵大嚷。作为知识分子、大提琴演奏家和音乐鉴赏家,他给皇朝带来了一股清风。在他父亲在位的时候,科斯佳就利用自己俄国地理协会主席和海军上将的身份来提携年轻的改革家、倡导新技术和开放精神。他劝说亚历山大二世道:“没有弱点,就不会有反动。”但亚历山大二世深知科斯佳的缺点,告诫他去巴黎的时候要“倾听,不要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要推动你自己的理念”。他也认识到了弟弟的充沛活力:“即便别人不懂得如何欣赏你,我也欣赏你的勤奋和忠诚。

他设立了农民改革秘密委员会,但总是前进两步又后退一步,争取廷臣的支持,并且任命反动的奥尔洛夫公爵来领导这个委员会。奥尔洛夫却刻意阻挠改革。

亚历山大二世敦促他的维尔纽斯总督纳济莫夫说服当地贵族,让他们提出改革的要求,然后由朝廷允许他们组建省级委员会来商讨改革的条件。但贵族只愿意给农民自由,而不愿给他们土地。沙皇施加干预:农民需要有自己的土地。

在国外,他与拿破仑三世的关系受到了考验。法国和皮埃蒙特挑战奥地利,要帮助意大利统一。亚历山大二世有机会威胁弗朗茨 · 约瑟夫,十分高兴:“我们现在对待他们(奥地利人)的做法,就是他们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对我们做的。”克里米亚战争的一个关键结果就是,俄国与奥地利疏远了,这就让普鲁士的崛起变得比较容易。

这是亚历山大二世的第一次改革。 1864 年,他给俄国建立了独立的司法机关,设立陪审团制度,以及一个新的地方机构,即省级和区级议会,称为地方自治会。它的部分成员由选举产生,包括贵族、商人和农民。沙皇缓和了对犹太人的迫害。对犹太人的人身自由限制被放松,现在犹太富商和工匠可以居住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约瑟夫 · 金茨堡男爵(他的爵位是黑森 - 达姆施塔特公爵封授的,但沙皇也承认)这样的犹太金融家开始努力要求废除尼古拉一世残暴的征兵制度。

农奴制的废除打破了统治者与贵族之间的契约,而正是这种契约缔造了俄国。于是,沙皇不得不把他的力量建立在军队武力和不受爱戴的官僚机构的基础上。丧失了一大支柱之后,罗曼诺夫皇朝和社会开始渐行渐远。

亚历山大二世在登基时曾警告波兰人不要抵抗:“先生们,不要抱什么幻想。”但波兰人和立陶宛人在改革与民族主义时代的鼓舞下,对俄国的主宰愤恨不平,所以他们决定,光有幻想还不够。波兰群情激奋,不满情绪高涨。波兰“很可能发生革命”,亚历山大二世通知巴里亚京斯基,“不过我希望通过积极有力的措施,将革命扼杀在萌芽状态”。然而波兰的革命并没有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反而发展壮大了。华沙总督、半是老年痴呆的米哈伊尔 · 戈尔恰科夫将军的反应“令人遗憾地非常软弱”。

“大国的唯一坚实基础是利己主义,不是浪漫主义。”俾斯麦极其敏感,阴险到了诡异的程度,常常臆想自己生病,爱面子但同时又脸皮厚如犀牛,本能地喜欢冒险,富有奇思妙想,擅长随机应变,狡黠,精通阴谋诡计。他认为,解决普鲁士国内问题的一个办法就是采取咄咄逼人的外交政策,运用普鲁士的精锐军队来统一德意志、挑战拿破仑三世的法国,并将民族主义服务于君主制。作为普鲁士派驻亚历山大二世朝廷的大使,他已经认识到,上述目标都是可能实现的,因为俄国在克里米亚战争失败之后憎恨奥地利。

石勒苏益格 - 荷尔斯泰因这个问题极其复杂,帕默斯顿曾开玩笑说:“只有三个人真正搞得清石勒苏益格 - 荷尔斯泰因问题:女王的夫君 ,他已经去世了;一位德意志教授,他已经发疯了;还有我,不过我已经忘光了。”但俾斯麦没有忘。

斯拉夫派右翼也在攻击沙皇政权。《莫斯科新闻》有才华的编辑兼业主米哈伊尔 · 卡特科夫是个激进的保守派,正在开始他的职业生涯。他将变得和守旧派权贵一样有影响力。现在他主张,沙皇应当绕过贵族,建立一个民族国家,即由俄罗斯民族主义支撑的君主制。与此同时,卡特科夫在他的报纸上连载了两部定义了这个时代的长篇小说:列夫 · 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费奥多尔 ·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

亚历山大二世认为,拿破仑三世的暴发户帝国注定要灭亡。拿破仑三世不会允许出现一个统一的德意志,于是和普鲁士发生了冲突。亚历山大二世经常会见他的舅舅威廉一世和俾斯麦,后者提议,普鲁士可以帮助俄国摆脱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签订的条约,条件是俄国保护普鲁士的东翼,提防奥地利。亚历山大二世很乐意帮忙。

舒瓦洛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普鲁士打败法国之后,亚历山大二世认识到军队必须现代化。陆军大臣米柳廷提出了明智的改革:德国的胜利证明,只有服役期短、得到大量训练有素的预备役部队支持的军队,才有希望在欧洲战争中竞争。

自从波尔塔瓦战役以来,罗曼诺夫家族产生了一代代酷爱检阅部队的狂人,但没有出过伟大的军事家。

赢得胜利然而错失良机,这损害了对任何政权来说都至关重要的无形权威,令斯拉夫派怒不可遏,让恐怖分子势力大增。很快,沙皇将在大街上遭到猎杀。

改革的年代结束了。“在我万分悲痛的时刻,”亚历山大三世宣布,“上帝的声音命令我坚定不移地站立,因为上帝授权的政府依赖于上帝的意志,依赖于对专制君主权力之真理的信仰。”[198]沙皇将会像一个暴躁乖戾的地主一样统治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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