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是个大四的毕业生,外地人。初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打出一片天地。
奈何在大城市生活并不容易,挣钱不多消费却高。小张寻觅了好久终于找到了现在一个离公司近重点是租金还便宜的房子,房子不大但好歹也是一个一室一厅,不过对于小张这个单身汉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刚看房子的时候小张心里盘算着这地界这装修怎么着都要1000往上走吧,心底便暗暗做好与房东死磕到底的准备。结果房东给出的价让小张惊掉了下巴,600!水电自付!这可是捡了大便宜!再次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便迫不及待的和房东签订了租房合同,怕晚一步房东就会后悔似的。
签完合同后小张长舒一口气,房东老梁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老梁轻拍着小张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伙子,血气方刚,记着晚上早点睡别熬夜,”“保重”顿了半响却挤出这两个字,小张听得心里直翻白眼,拜托就算他血气方刚但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三观的三好青年好嘛,再说你那保重什么意思。
送走老梁后,也就不再多想他那句话的含义,乐呵呵的去收拾房子。
搬家那天不时有人在门外伸着脖子往里探,小张热情的打着招呼,来人只是礼貌的笑着离开,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向门里瞟。小张看了看门里除了帮自己搬家的同学强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小张摇摇头进去转身把门关起来。
不一会各邻居又慢慢聚拢过来围着那道铁门指指点点,“还真有不怕死的敢住这啊!”
“我看悬,估计住不了多久。”“也不知道这老梁是怎么忽悠的人家。”
“吱”那道门慢慢打开,一群人也就散了。
小张看着空荡的门外二丈摸不着头脑。
“你说你这房子只要600,这么便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强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张心里咯噔一下,沉思片刻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鬼老子也不怕!”
强子默默竖起大拇指。
晚上小张跟强子一起喝酒庆祝,酒过三巡小张有些头晕目眩,强子扶着他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巷子里。“好兄弟,幸好还有你。这一毕业我们宿舍几个兄弟就各奔东西了,这城市也就你和我了…”小张低着头喃喃道。
“行了,咱们大学毕业既然要各奔前程自然各有各的奔法,你也别伤心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跟兄弟说。”
强子拍拍小张的肩,一手扶着他将他送上楼。
刚过10点,整栋楼特别清净就连电视声都没从门里传来,楼道上的灯昏昏暗暗的,还有几个是坏掉的。强子用力跺了几次脚才使那些灯泡勉强发亮,一闪一闪的旧灯泡还伴随着嗞嗞声。
好不容易把小张弄上床,临走时一阵风从从背后吹来,回身望去一道窗户开着窗帘似旗子般飘飘荡荡。强子只觉浑身发凉,一阵激灵瞬间酒醒。
出了楼,强子回头向上看整栋楼黑洞洞只剩五楼那层的楼道灯一明一暗然后彻底熄灭。这些人睡得还真早。强子心想着最后晃着脑袋走了。
次日小张被闹钟叫醒,挣扎几下才从床上爬起来,一双脚刚落地只觉脚底湿漉漉的一阵冰凉。
小张揉揉眼,“靠”了一声,床边一大摊水还倒映着他的人影。小张心里咒骂了一句怕是昨晚强子昨晚送他回来打翻了水。小张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那滩水换好衣服出门上班,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晚上小张加完班回家顺便在街边买了一点宵夜,卖宵夜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摊位上的灯晃晃的照张那张褶皱的脸上。或许是太瘦的原因,一双被皱皮包裹的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灯光从上打下来显得那两只眼睛像极了两个黑色的窟窿眼。
“来,你的小汤包。”老头抬起头来瞬间露出精亮的眼睛。
小张晃了晃神,笑着接过那老头手里的塑料袋,说道:“老爷子,挺精神的,这么晚了还不收摊啊!”
“呵呵!”那老头干笑两声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快了快了,这四维街的街坊都知道我小老头不到12点不收摊。”
“这么晚!有生意么?”
“你不就是么,嗯!”
小张哈哈大笑起来,“也对。”
“小伙子,眼生啊,这四维街还没我小老头不认识的。”
“新来的,刚搬过来。祝您生意兴隆!”
小张拎着袋子摆摆手朝着街尾走去转身隐进了左边的巷子里。小老头怔怔的望着消失点出神,那个巷子只有那一栋房子有出租的。
小张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瞥眼看见邻居家的小孩站在走廊里瞪着大大的圆眼睛望着他,那模样可爱极了。
“来,新买的小汤包要不要尝一个!”
小张弓着身子将装有小汤包的袋子递过去。那小孩踌躇半响后将那胖乎乎的小手指慢慢伸过来,刚要向前跨步便听见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
“妈妈。”小孩转过身去奶声奶气的要抱抱。
那女人慌慌张张地抱起孩子,看了小张一眼,嘴里嘟囔着:“宝宝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快回去睡觉了。”
小张看着那对母女关门进屋,对着空荡荡的走廊二丈摸不着头脑,
“啪”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小张随手把小汤包放在桌上,脱掉衣服直径去了洗手间。
打开门,门口正对着镜子和洗手池。小张哼着歌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的从古铜色的喷头喷出来。小张接了把水胡乱的在脸上擦起来,抬起头来正对着镜子,一抹红影从小张身后一闪而过。小张惊恐的回头望去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小张眨了下眼,想着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没多想便用毛巾擦了把脸就去吃小汤包了。
吊扇在头顶呼啦啦转着,六七月的天气闷热异常。半夜蚊子嗡嗡的在小张耳边乱飞,小张抬手一挥咒骂了一句又翻身陷入梦乡。因为贪凉窗户全开着只拉了个纱窗,凉风吹进来一扫室内的闷热之气。月光斜斜地打在床上照着小张的半边身子,忽的一阵寒气袭来只觉后背发凉。小张顺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
恍惚中好似看到一红衣女子立在床头,浑身上下湿哒哒的,水珠儿顺着发丝一颗一颗的往下落,黑色的头发下藏着一张苍白的脸,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又忽的诡异的看着他,邪魅一笑。
小张惊声坐起,呼呼地喘着大气,缓神过来窗外已是大亮,太阳正从东方悄悄升起。原来是一场梦。
“叮叮叮......”
小张一惊,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着。是闹钟响了,小张抬手关掉,起身下床准备洗漱。
才走几步就发现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整个床边像打翻了水似的,小张看着水中的倒影细细想着昨晚好像并没有端水过来,那这水——
小张突然想起晚上的那个梦,瞬间感觉后背发凉。小张飞似的跑到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换衣服,随后“嘭”的一声夺命而出。
房间里只留那吊扇在那孤零零的旋转着,地上的那滩水倒映着灰白的天花板,忽的,一抹红影一闪而过。空气中回荡着凄厉的尖笑声。
“看什么了?”
陈家大嫂突然出现在陈师傅身后吓得陈师傅一跳脚。
“你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吓死我了你!”
“我走路没声响!是你自己看的太投入了吧!说,是不是在看507的那个小妖精呢!”
“你,你想哪去了,我哪看她啊!我是看见咱家对面那小伙子疯了似的跑出去,你说他会不会是看见那什么了?”陈师傅神神秘秘的凑在陈大嫂身边小声道。
“能看见什么啊,大清早的你可别吓我!给,快去接班。都晚了。”
陈师傅笑嘻嘻地接过水壶。陈大嫂看着陈师傅远去的背影想着刚才说的话看了眼501,不禁打了个冷颤。要不是这的房子便宜她打死也不住这。
小张一口气跑到下楼望着自己房间的窗户大喘嘘气,随后又讪笑起来。不过是场梦罢了居然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至于那滩水——说不定是楼上漏的了!呵呵,真是可笑,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一个梦吓成这样!
半晚回去,相安无事。
只是一连几日房间里总是到处漏水,开始还只是床边后来洗手间也不断漏水,每到夜里洗手间总有滴水的声音。
开始想着这或许就是房租便宜的原因,可是一连几天都这样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给老梁打了个电话。
今天难得不用加班可以准时下班,一回家就看见老梁在自己家里。老梁看见小张回来神情慌乱地把一包东西收在身后。
“老梁,你怎么在啊?”
“啊....啊,你不是说你房子漏水吗,我过来看看,没事,我下次带人过来修修就好了。”
说完,老梁就侧着身子出去了。小张看着老梁躲躲闪闪的眼神和奇怪的举动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小张用手在鼻前扇了扇,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纸烧过的气味,低头看地上有一点烧过的纸灰。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小张打电话给老梁,对方也是支支吾吾的给搪塞过去了。
挂完电话,小张心里不安起来。处在这种地段的房子这么便宜莫非真如强子所说有什么问题。真是越想越怕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气袭来,小张提溜着眼珠子却不敢往回看。只觉耳旁“呵”了一声吓得小张拿了背包就往外跑。
只有站在阳光下小张才感觉到一点真实。
打电话给强子简单说了下情况,只听见那边“哈哈”大笑几声,“你不是说就算有鬼你都不怕吗?怎么现在怂了?”
“不是,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这事吗,哪就怂了啊!”
“哈哈,你不怂,那你现在干嘛了?”
“出来吃饭吧!”
“今天不行, 我约了女神,你知道的很难约的!”
行,他知道了强子就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行了,你也别多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就算有,那也不是你害死他的啊!这人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了,你啥都没做怕他个球啊!再说这房租这么便宜或许就只是因为房子漏水了?别多想啊!今晚我约会,祝我好运吧!要这事成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就成了才请啊!”
“没成也请,啊呸,必须成!”
“哈哈,对必须成,祝你马到成功,一举拿下女神。”
那女神叫皮佳佳,长得那叫一个肤白貌美,个子高挑的她还是经济管理系的系花。强子和皮佳佳是老乡,他俩认识了四年,强子也默默暗恋了四年,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张抽着烟在马路上闲逛,走到一条满是馆子的街上随便找了个进去坐下。
“老板,来份茄子鸡丁盖饭。”
“好叻!”
“诶,小张!
“陈师傅!”
陈师傅与其他几位同事打完招呼后向他走过来。
“这家馆子不错,我们的哥都喜欢来这吃。”
“是吗!陈师傅吃了没,一块儿。”
“早吃过了,我来啊是和同事交班的。怎么,一个人?”
“是啊,您今天上什么班啊?”
“白班,这不现在下班了!”
饭后小张与陈师傅一块走回家,想了许久小张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陈师傅,您在这住的时间长知道的事也多,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啥请教不请教的啊,想问什么尽管问!”
“那个,陈师傅您在这住这么久对501有什么了解没?”小张小心翼翼道。
陈师傅听后神情有些闪烁,他虽知道这501的古怪但毕竟都是租客也不好说,这不是砸人家生意嘛!
“呃......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经常换人,怎么了?”
“哦,没事,随便问问!”
“诶陈师傅,您当初为什么回选择住这的啊?”
小张知道问不出什么突然话锋一转。
“便宜呗!”陈师傅脱口而出。
“可是照这房子的地段来说不便宜啊,这老梁干嘛这么便宜租给我们?”
陈师傅心里“咯噔”一下,好小子想套我话!
“这人家这么想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房子太旧租不起高价吧。”
陈师傅斜睨了他一眼,小张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已走到巷口,香樟树下小老头已经摆起了小摊等候客人。
“哟摊都摆好了老爷子!”
陈师傅依旧熟练的和小老头打招呼,小张也是笑着跟小老头点头。那老头子笑着回应陈师傅却对小张多了些探究。小张接触到那小老头眼神的一刹有些愣神,随后便离开。
到家后小张一头栽到床上灯也懒得开,就这样渐渐睡去。
“张——淮——”
朦胧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谁?”小张喃喃地回应着。
翻了个身一滴水正好滴在小张的右脸上,冰冰凉凉的。小张随手一揩,又一滴落在左脸上,于是抬手擦左脸。紧跟着三滴、四滴、五滴.......跟落雨似的直往脸上砸。小张一个激灵猛然起身却突然僵半空。小张双手撑在床上,整个瞳孔放大直突突地看着前面那张挂满水苍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的脸。
这人一到极度恐惧的时候整个身体都会处于一个假死的状态,小张现在一动不动地撑在那但牙齿却哆嗦得咯咯直响,脑子一片空白的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张渗人的脸。鼻子每一次地吸气都会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冲进来,现在他害怕得连呕吐的反应都没有了。
那女人不那女鬼突然嘴角上扬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慢慢靠近他尖笑着,“你不是说就算有鬼你也不怕的吗?哈哈——”
“大.......大......大姐,我、我年纪轻不懂事要......要是以前有.....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莫.....莫怪”
小张的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见那女鬼越来越向他靠近这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空气中腐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尖锐的笑声。那女鬼玩弄似的用手在小张身上游移,手腕处一条向外翻开的血口怵目惊心与那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小张不由自主地看着那道血口一动不动,心中是探究,是疑惑?究竟是怎样的悲惨遭遇让她以这样的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那女鬼忽的将手抽回右手握住左腕转身离去,就在那一瞬间小张竟然在她脸上看见一抹哀伤。
早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张淮的身上,张淮一个激灵立马给老梁打电话。之后便跑出去生拉硬拽地把强子弄来。
张淮过去的时候强子正在床上回忆昨晚和女神的那场激战。回忆正浓时被张淮叫起来见他这般惊慌失措真是满肚的怒火无处发。
到了501,窗外的阳光映在从卫生间淌出来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强子跺了跺脚,溅起一圈水花,“你急忙忙地把我找来就是来看你屋里是怎么发大水的?”
张淮尴尬道:“不是,这是那......女鬼弄的。”
说到那女鬼二字时,张淮惊恐地环顾四周特意压低声音。说完忽觉得汗毛悚立。
强子不以为然地看了看,道:“这大白天的哪那么多的鬼,要是真有女鬼,你小子岂不是有艳福了!看没看过聊斋志异啊!”张淮有些气愤,没想到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如此不信任他,他把他最近的遭遇说给他听,却遭到他的调侃。只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卫生间拿来拖把和扫帚。
强子不好意思地从张淮手里拿走拖把,一块儿打扫起来。期间都没再说什么。强子心想张淮这人向来敏感,刚才那样说是准是生气了。
“你别生气,我刚跟你开玩笑了。估计是你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这样今晚我在这陪你,咱们一起会会她。”
老梁来的时候张淮正在补觉,一阵敲门声将他吵醒。张淮摇摇晃晃地跑去开门,睡眼朦胧中看见老梁身旁还站着位神人。之所以成那位为神人是因为那人穿着一身黄的道袍,头戴道帽身背一把桃木剑,像极了道士抓鬼里的林正英。
“咳”老梁清清嗓子说道,“这是贾道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请来的。”
假道长?张淮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认真打量了眼前这位‘高人’。头肥耳大一副吃货相,远没有毛正英的那一身正气,能行吗?张淮不禁心里泛起嘀咕。
“看什么了,我跟你说这道长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脾气大着了!赶紧的——”老梁压着声音,气急道。
张淮被老梁这么一拍,这才反应过来,假笑着,说:“道长,小人眼拙,您里面请!”
张淮狗腿似的将那道长请进去,老梁也一路赔笑附和着。那贾道长哼了一声,傲娇地转过头观察起房子来。
说起这位道长其实并不是老梁刻意去请的,而是老梁在路上碰见的。他一接到张淮的电话便急匆匆的朝这赶来,501室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一般租客发生这种情况无一例外都是立马退租,他知道这次房子是租不下去了。
他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被这位程咬金给拦住了,那人掐指一算,一语道出老梁现在所遭遇的烦心事。
老梁暗自高兴,这简直就是天降贵人啊!
那贾道长犹豫半响,道:“只是这女鬼怨气太重,要想清除,不容易啊!”
老梁心中了然,堆笑这将这道长请去餐馆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再慢慢说道这驱鬼之事。
那贾道长环顾一周,说:“这房子朝向不好,阳光不足,阴气过盛,气流不通,怨气集结啊!”
小张默默地环顾房间之前觉得还好,现在听那道士一说总觉得这阴森森,凉飕飕的。
说罢,贾道长便从他那随身携带的黄布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香炉,几柱香和蜡烛,还有一些小张不认识的符咒。
一顿忙活之后,一个简易的香台算是搭起来了。
贾道长抽出桃木剑在头上划拉几下,嘴里念念有词地转起来。
转身一剑刺向盘中的一叠黄符纸上,向上一挑,挑起几张符咒绕着蜡烛烧起来。顶着燃烧的符咒在房中盘旋几圈后扔在地上的一个盆里。又抓起一把不知名的东西朝着蜡烛的火苗一扔,瞬间冲出一团火焰。
强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门边,早被眼前这一幕给吓蒙了。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张身边小声询问起来。小张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一阵法事过后,那贾道长已是气喘吁吁。转身对老梁道:“法事已毕,那孽障被我收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老梁听后连连道谢,客气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尖笑声。小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全身无力地挂在强子身上。这笑声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哈哈哈哈——好你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就凭你也敢收了老娘,老娘灭了你——”
“仙姑饶命,仙姑饶命,我只是想挣点钱混口饭吃,我都是胡说的,胡说的,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那假道士忙不迭的磕头求饶,早已没了刚进门时的那股神气。老梁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盯着那女鬼。老梁虽然知道这房子不干净但也是头一次看见她,一时没了方寸。强子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鬼,也着实下了一跳,但一想到这女鬼又不是他杀的,与他更是无冤无仇,正所谓是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不会找到他头上,如此一想便有了些底气。他堂堂一个活人还怕这个死人不成。更何况还是个女死人。
“你不怕我?”
“你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怕什么!”
那女鬼愣了下,还真有不怕鬼的。本来还想再吓吓他们,这下可好。
忽然房间的灯开始闪烁起来,还伴随着呲呲声,感觉要随时爆炸般。那女鬼腾空而起,头发四散的飘着,两股猩红的液体从红色的瞳孔中流出,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狂风肆作,窗帘在空中拍打着并发出呜呜声,老旧的木门和着拍子似的一关一合。众人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大家都明了,那女鬼——发怒了。
“道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哎呀,别叫我道长啦,我就是个骗子。都是你惹怒了仙姑,你要害死我们了。”
老梁和假道长又转头过来指责起强子来。女鬼冷笑地看着这戏剧,真是可笑至极。
人性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展现出来,那些好的坏的,衣着光鲜的,褴褛的,最后的最后,本质的东西总能让人唏嘘不已。
强子忽然站起来道,“有本事冲我来,放他们走,”
“不,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我住在这的,如果是我打扰了你,我道歉,但请不要伤害我朋友。”
“张淮你这怂蛋,道什么歉,你是人她是鬼,这是人的地界,怕她个球啊!”
老梁和假道士听了这话,更是吓出了冷汗,他们现在就是这池子里的鱼,随时会被殃及。
只听那强子又说道:“我知道你没想害我们,不然张淮这软蛋也不会活这么久,我想你生前也一定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肯定不是我们害死的,你如果非要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我也不怕你,我死了也会变成鬼,到时候再看谁厉害!”
那女鬼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她在这几十年了,来来往往那么多租客,强子是她见过最有胆魄的人,张淮虽然胆子不大但够义气,或许能利用一下。
就在她凝神的空挡,离大门最近的梁老头向假道长递了个眼神,假道长会意后一同向门口爬去。
谁知被女鬼发现,一挥手,那二人就此昏死过去。
方才振振有词的强子也着实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一时没了方寸。眼看着他俩就快被女鬼给撕了,谁知这女鬼竟然嘤嘤的哭起来。强子和张淮都瞪大了双眼,这剧情翻转的也太快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张淮最终忍不住开口道:“你哭什么,我们俩都要死了,不也没哭嘛!”
张淮这人向来心软,最看不得女人哭,哪怕眼前这位是个女鬼。
张淮和强子互看一眼,都没了主意。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听见空气中悠悠的传来悲凉的声音。
“20年了,我在这房间里飘飘荡荡了20年,看着这里的租客来了去,去了来。我没想伤害他们,我,我只是太寂寞了,想个人陪我说说话。可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们的,我知道我的样子很丑很可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嘤嘤......”
听过鬼的哭声吗?如果你听过,保证你不想再听第二次。那悲鸣的声音透着阴冷的寒气像千万根针一样向你袭来,刺激着你每一寸肌肤,汗毛竖起,鸡皮疙瘩布满全身,更穿过你的耳膜直达肺腑。
张淮颤抖地抓住强子的手,并无视了强子随之而来的鄙视。
强子故作镇定道:“你怎么不去投胎了?”
“我在等一个人,我希望他能来看我一眼,就一眼。可我等了20年了,他都没来过,或许他早就把我忘了吧。”那女鬼黯然神伤地说道。
强子明白了,看她手腕上的血口,估计又是一个为情所困老掉牙的剧情。
“我们以前很恩爱的,只可惜,他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郭兵,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你怕吗?”
瞿静沉思了,一下坚定道:“不怕,不管是生还是死,我瞿静都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便拿起郭兵手中的小刀向自己的手腕处划去。
郭兵将她扶进放满水的浴缸,安静地看着她,深红的鲜血很快变染红了整个浴缸的水。郭兵就这样看着,没有一丝恐惧和愧疚,感觉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良久,他才缓缓地对泡在血水里的人说:“瞿静,对不起,你等着我。”
“那他死了吗?”
张淮直盯盯地看着瞿静,那故事听得入神早已忘了害怕。心想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人傻到去自杀。
“他还活着。”
瞿静平静地看着窗外,眼中不带任何波澜。
居然还活着,两人明明相约好自杀,那女人傻傻的死了,那男人居然还活着,张淮胸中蹭蹭的直冒怒火。
“你不恨他吗?”
强子听得仔细,他虽说也很是气愤但还是要比张淮冷静克制些。他更好奇在整个事情之后这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女鬼,难道就真的不恨他吗。说好一起死的,结果自己死了,另一个却活着,这换做谁都无法原谅吧。
“恨,当然恨,我每一天都在恨,可是当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恨了,或者活着的那个人才是最煎熬的吧。”
“既然你不恨了,为什么不去投胎了?”强子问。
“我还有心愿未了,是无法投胎的。”瞿静淡淡的说。
“什么心愿?”
“是郭兵对吗?”
瞿静点点头。
张淮白了强子一眼,这都不知道。
“你怎么不去找他了?”强子也不理睬张淮,兀自问着。
“我找不到他,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他了。我找不到他,就想着在这里等他,他总有一天会来看我的。如果他心里还有我的话。”说到最后瞿静底下了头却难掩她眼底的悲伤。
“我帮你。”
“你说什么?”
瞿静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淮。
“我说我帮你找到郭兵。”张淮无比坚定的说。
他拉了拉被强子扯下来的衣角,全然不顾强子给他使的眼色,又补充道:“如果我帮你找到了郭兵,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的去投胎了?”
“我不确定是否能去投胎,但若是我能见到他,也就彻底没有遗憾了”
看他如此热心的帮他,虽说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但还是不太忍心去骗他,毕竟她是真的投不了胎的。
余晖洒进房间,金黄一片,微风佛过,窗帘旌旗般浮动,袅袅香烟随之四散开来。时间仿佛静止般,此时安静的不像话。
坐在床边的两个男人各自抽着烟谁也不说话。强子心里猜测着女鬼瞿静刚才那番话的真实目的,而张淮的脑子里却不断的响起瞿静临走前说的那句谢谢,温柔无限。倘若他要找女朋友那一定会是这般温柔的。
“咳”
张淮手一抖,回神过来,看见地上两人慢慢苏醒过来,心中一动,她果然不会伤害他们。
“哎呦,我的头啊~”
最先醒来的是假道长,随后老梁也跟着醒过来,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恍然如梦。梦!老梁猛回头,惊起一身的冷汗。
“我们,是不是都死了!”老梁颤抖着。
强子忽然玩心大起,特地压低声音说:“老梁,我们都是被你害死的,明知这房子不干净却还让我们住进来,是你害死我们的。”说完便向老梁走去。
此时的老梁早已吓破了胆,双眼一黑又要晕过去了。张淮见状便出声阻止了强子,他心里对老梁也是气愤不已,只是这老梁年纪大了,本就受了惊吓,这会子又怕被强子吓出好歹来。
“我们没死,都活着,你不该骗我。”张淮阴沉着脸说道。
得知自己大难不死重重地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说:“我没有骗你,这房子也是你自愿租的。”
“那是你没告诉我这屋子有——不干净的东西。”
张淮本想说有鬼,但话到一半心生恐惧又改口小声道。
老梁满腹委屈,“你当时也没问啊。”
张淮气愤不已,就没见过这么会耍无赖的,奸商真是奸商。
“我不问,你就不说,你差点害死了我。”张淮瞪着眼睛看他,气鼓鼓的,像只生气的河豚。
老梁也是欲哭无泪,好好的生意都让那女鬼给毁了。这么好的地段却租不起高价,她死哪不行偏死在他那,现在恐怕连白菜价也租不起来了。
“那你要退房吗?”老梁小心翼翼的问,心里害怕极了。
“退,当然要退。”
强子瞪了张淮一眼,使得张淮把要说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强子接着道:“只是现在还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等找到合适的房子了,我们立马就退。你这房子不干净,我看你还是别想再租出去了。”
听了强子这话,老梁顿时慌了神,忙道:“别介啊,你看咱们之前合作的那么愉快,况且我看那女……仙姑也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咱们给她多烧点纸钱,说说好话。再说出了我这,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地段又这么便宜的房子了,房租咱们都好商量。”
“怎么个商量法?”张淮问。
老梁见小张有些松动,顿时有了底气。只要有松动就好办。
“房租我再便宜点,500怎么样?”
老梁张开手掌,在小张面前晃了晃。
“不行,300。”强子说。
“300不行,300太少了,我不能太亏了啊,400如何?”
“400可以。”小张急忙应下来。
强子的内心却在翻滚。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诶,我的钱你什么时候结我?”
刚出门,那假道士就迫不及待的想收工钱。
“你的钱?”老梁没好气道:“你个坑蒙拐骗的东西,我差点被你害死,你还敢跟我提钱,我还没找你算账了,你还有脸跟我这提钱,我……”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假道士谄笑着,“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是假道长,你看,你自己误会了。”
“你……”老梁气的想一巴掌扇死他。
“那什么,这钱就算了,我不要了,我去给你请个道法高深的高人来。”假道长见状,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了。
当天晚上,张淮没敢住在家里,跑去强子那凑合了一夜。那晚张淮睡得并不踏实,一整晚都在做梦。在梦里,一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半躺在正在注水的浴缸里。她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慢慢的朝着自己左手的手腕划去,一股腥红的液体缓缓流出来,滴到水里四散开来,渐渐地染红了整个浴缸。很快水满了,溢了出来,整个屋子都腥红一片并伴着恶心的血腥气。那女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血水里,突然猛地起身,睁开了眼。
“啊!”张淮惊醒过来,看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一时心安不少。张淮起身去洗手间,这场梦后,张淮已是衣衫尽湿。
“什么?”
皮佳佳惊恐地看着强子和张淮二人。
强子很是懊恼,自己干嘛这么嘴贱把这么骇人的事告诉女神,要是吓跑了女神可如何是好。
“佳佳,你别怕,那鬼只能待在屋子里,出不来的……”
“为什么出不来?”
强子一时语噎,这些都是那女鬼说的,他哪知道那鬼为什么出不来。况且女神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世上有鬼这个可怕的事上吗?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连鬼的请求都敢答应。”皮佳佳不等强子说话继续道:“一旦答应了鬼的请求就必须要做到,否则他会一直缠着你,如果让他发现你是在敷衍他,那他就会把怨气撒在你身上,报仇的。”皮佳佳一本正经的说着,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样子。强子和张淮更是听得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啊?”张淮忐忑的问。
“我爷爷以前就是道士啊!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所以你根本不怕鬼?”强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女神,对于眼前这个美人又多了几分崇拜。
“这有什么好怕的啊,我爷爷说了,鬼和人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种物体,只是他们的表现形态不同罢了。而且,鬼是人死后的灵魂,所以大多数的鬼都是善良的,少数的恶鬼也只是因为生前怨气未得平反,死后又无法释怀,所以才需要活人为他们超度。所以当我们面对这些亡灵的时候无须惧怕,但一定要存敬畏之心。”
张淮听得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强子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两眼放光,完全就是一副小迷弟的模样。
“佳佳,你懂得可真多,真不愧是我的女神。”
强子的一番吹捧,皮佳佳听得很受用。又忍不住显摆起来,“这算什么啊,我告诉你们,我的眼睛还能看见鬼了。”
一瞬间,时间凝固,场面出奇的安静。
“那你不怕吗?”张淮悠悠开口道。
“小时候挺怕的,不过后来就不怕了,尤其是听到爷爷的那番解释。”
“你爷爷心真大。”强子猛地住嘴,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皮佳佳白了强子一眼,懒理他,继续道:“不过听强子刚才说,那女鬼出不了屋子,可是按照常理,鬼的行动是不受限制的,虽说不会像游魂野鬼那样到处跑,但也不至于连屋子都出不去。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定有什么东西禁锢了她,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被禁锢了吗?小张若有所思,心思飘远,又想到了瞿静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她转身离别时哀伤的眼神。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助她完成这个心愿,下定这个决心,小张倒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第二天小张就搬回了501室,强子欲言又止,但又想到皮佳佳的话也就随他去了。后来的日子里,小张和强子各自上班,皮佳佳回老家去了。晚上小张偶尔会和强子通电话说说自己的进展,在偌大的城市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算一算那人如今也有40来岁了,或许那人早已不在C城也未可知。
小张叹了口气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后来经过强子的提醒小张才恍然大悟的去找老梁。强子则在图书馆翻出了20年前的旧报纸,上面报道了一则本市一出租房内女子因情自杀,其男友回家后才发现,但因失血过多而抢救无效死亡的新闻。这里的时间地点人物都能对上号,可偏偏里面所述的内容却和那女鬼所说的大相径庭。一个说是两人相约自杀,一个又说是女子因情自杀后被男友发现,究竟是巧合还是里面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强子想来想去决定给小张打个电话,却是无人接听。实在放心不下便跑去了小张租住的地方。
夏季的白昼很长,虽已过7点,天却没有完全黑。强子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见有人开门,最后对面的住户实在忍无可忍的出来说:“别敲了,老早就见他出门了。”
“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强子急切的问到。
“那我哪知道。”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铁门。强子心里有些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偏偏这个时候小张又不接电话,无奈又只能着回家。
话说小张这边,从老梁那查到了郭兵当年的租房信息,没想到老梁还保存这这些资料,还保存的那么好,更没想到是这个郭兵竟然就是自己的老总,当时他还以为只是撞了名字,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因为太过兴奋,一查到这人的下落就马不停蹄地跑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瞿静。
瞿静当即热泪盈眶,她一刻也等不及的想去见他,可是屋内有东西她出不去,这又叫他们犯了难。随后瞿静又想到了一个主意,让她附身在小张体内,并用黑衣服将自己盖住,这般他们二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之前郭总有请过公司的员工来家里吃饭,所以这次小张轻车熟路。小张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正想着登门造访的理由,恰巧被刚回家的郭兵撞见,问其来意,小张只说工作上遇到些事情想请教郭总。
进屋后,小张思前想后,索性把最近工作上的烦恼一股脑的全倒出来,只当是发泄。那晚他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过9点,小张自觉不好意思便提出离开。
出门时一阵风撞响了屋内的风铃,郭兵感觉一阵寒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张愣愣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未察觉有何异常。
在回去的路上,小张没来由的轻松,他知道自己即将做成一件大事,帮助了一个可怜的女鬼去实现心愿,一旦心愿达成,她也将转世投胎,若是有缘18年后也定能再见面的。
回到四维街,小张熟路的跟街口的小老头打招呼,顺便打包了一份馄饨带回去。小老头笑着问:“看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啊!”
“是啊!”
临走时小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张一眼。
第二日,太阳早早的出来,叫醒了熟睡中的小张。小张伸了伸懒腰,今天家里安静极了,地板上也没见积水,阳光透过窗照亮了房间,一派祥和。小张怔怔的望着地板出神,良久,才反应过来,瞿静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有,小张失落极了,觉得她太没良心。又突然想到昨晚瞿静去见郭总的事,也不知道她现身的时候有没有吓坏郭总,他得赶紧到公司看看。
小张的工位正对着郭总的办公室,大门紧锁。看来了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郭总还未来上班,小张心里突然发慌总有种不祥的感觉。
到快下班的时刻前台的同事带着几个人过来打开了郭总的办公室比带走郭总的私人物品,小张茫然的看着他们,只听见身边的人小声交谈说郭总家好像出事了。听到这,小张整个人都蒙了。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昨天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该不会是……
小张不敢多想,一下班就跑去郭兵家。还未走近就看见郭兵家门口被拉上警戒线,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在那把守。他上前询问情况,看守的人说这家人出了事,又问他是谁与这家人是什么关系,小张依依作答。
后来小张才得知原来昨晚半夜的时候郭兵杀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又在清晨自己打电话投案自首。
小张如同五雷轰顶般,浑浑噩噩地走回家,坐在小老头的小摊上时天已渐黑。他焉儿坐在那,努力的回想昨日的事,昨晚走的时候郭兵还挺好的,为什么会在半夜杀人了?他隐约觉得这事和瞿静脱不了干系,可是为什么?瞿静说她并不恨她,那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如果真是瞿静干的,那他就是那个十恶不赦刽子手,是他把瞿静带去的。
“啊”小张痛苦的抓着头发,他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小伙子,怎么了?”
小张头上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小张抬头正对着小老头深陷在眼眶里的眸子,哽咽一下问:您知道20年前17号楼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老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那栋老楼,在晕黄十字路口后面半明半亮。
“20年前啊……”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对小年轻当年就住在那栋楼里,501室。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在我这煮碗馄饨,我问他们每天都吃不腻啊,结果那男人说不腻,我媳妇喜欢。当初他俩感情好着哩。可是到后来就变了……”
“变了?”
“以前都是两个人吃一碗馄饨到后来就只有那一个女孩子吃了。”
“那个男的口味变了?”
“是心变了。”
小张沉默了。
“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带了个女孩子回家,后来那姑娘也下班回来了,然后就听见那楼里有吵架的声音,我记得那天他们吵了很久,动静挺大的,那男人带回来的那姑娘跑出去之后不久那男的也出去了。”
“后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小张急迫的想要寻求答案,这个故事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这小老头说的是真的,那么瞿静从一开始就在骗他,甚至利用他,张淮浑身都渗出一层冷汗,是他害死了郭总。
“后来,后来到了晚上,那小子又回来了,不久后,救护车也来了,说是那姑娘自杀了。”
“自杀?”
“是,自杀。这是警方调查后给出的结论,可我还是不相信那姑娘会自杀?”
小老头后面说的什么小张没在听了,那晚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做了一整晚的梦,先是梦见瞿静和郭兵争吵的画面,后来看见瞿静浑身是血的站在窗前恶狠狠的看着他,接着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了郭兵的家里。郭兵背对着他跪坐在地上,右手持刀一下接一下的向下刺去,每次拔刀扬起时都连着一条血色的弧线。张淮呆在那,瞪大了眼睛。只见郭兵缓缓转过身来,满脸是血的他露出森白的牙齿,咯咯笑着。
“你来啦!”
“啊”的一声,张淮惊醒过来,头昏脑胀的他浑身发着恶寒,慢慢的又昏睡过去。
他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迷糊中隐约记得有人敲门,印象中他似乎有起身开门。等他彻底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好小子,你终于醒了!”
小张转头望去,只见强子迎着光站在门口,咧嘴笑着。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嘿,还记得我不。”
强子拿手在小张眼前晃了晃,小张伸手一打。
“滚开,老子没失忆。”
“我怎么到医院里了。”
小张刚喝完一碗清粥,靠在床头,渐渐恢复了些气力,努力回想着,却又总是零零碎碎的跟断了片似的。
“我去你家找你,结果门刚打开就看见你倒在了地上。我当时给吓得,去抱你,你浑身发烫,就赶紧送你去医院。好家伙,你当时发烧都烧到41度了,你这一睡就是两天,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就算醒过来了,也怕把脑子给烧坏了,41度啊!你真牛!”
强子忍不住的向小张竖起了大拇指,小张知道他的这番调侃实则时在对他关心,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后如抽丝。小张这一病就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星期,在这期间皮佳佳来看过他,无意中聊起了郭兵的案子来。
“新闻已经出来了,郭兵对杀妻一案供认不讳,而且他还向警方坦白了一件事。”
皮佳佳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小张,见他很平静又继续道:“20年前,他还没跟现在的妻子结婚时就已经是瞿静的未婚夫了,只是他为了更好的前途背叛了瞿静,被瞿静发现的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在吵架的过程中郭兵推了瞿静一把,把瞿静推到墙上撞晕了。那时他和他太太都以为都以为瞿静死了,他让他太太先走了,随后他就把瞿静抱去浴室伪装成她割腕自杀的假象。其实当时瞿静只是撞晕了过去并没有死,反而是郭兵对那一刀杀了她。所以瞿静才会有怨气,附身在郭兵身上杀死了她老婆,又打电话报警,她这是要他活着,生不如死啊!”
“所以,郭兵心里一直都害怕瞿静死后不放过他,就找人做了法事,把她封在了屋里?”
皮佳佳点头,她知道这场法事是谁做的,但她不会告诉张淮的。
张淮转头看向窗外,无力的说:“你们走吧,我想睡会儿。”
强子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最后还是被皮佳佳拉出去了。其实还有件事皮佳佳并没有告诉张淮,那就是在他昏迷期间瞿静的魂魄被一高人收走了,而这个高人就是皮佳佳的爷爷,那个做法事禁锢瞿静的也是他。
一个月后,小张离开了他曾经立言要扎根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强子骂他没良心,走了也不说一声,皮佳佳却很平静的安慰强子。
过后不久,501室又开始招租了,一室一厅,600一月,水电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