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女孩子,即使有的时候,旁人也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她自以为通过她的努力与奋斗所获得的一切是人生的巅峰,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人生的起步。
但也止不住她的骄傲,连同遇见爱情的时刻,她也可以为了自己的骄傲头也不回。
最厉害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状态出现的。
她深知这一个道理。
所以刚刚遇到他的时候,她以极其骄傲的姿势扮演着那个道德高尚者,去感化他,去制裁他,去戏弄他。
“不就是一个人人皆知的渣男吗?”
“小意思。”
她常常这样想,她这样清高,精神极度洁癖的人,她又是这样正确的人,一切的污秽不堪都不可能侵犯到她。
但有的时候,她又变得不太清醒了。
她这样骄傲的生命已经将大部分的男孩子拒之于千里了,甚至有人靠近都让她厌恶不已,可是面对他,似乎是面对了人性里的黑暗面,这样的人相处起床全然没有了道德压迫感,又更加增加了她的正确性。
她觉得她动摇了,为他看起来的真诚。
于是她决定暂时低下她骄傲的头颅。
“我知道你的一切情况,所以才会有之前的一切对话。”
然后她否认一切,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她的骄傲了。
但是他仍在坚持,在闯入她的世界,在试图推开她人生的那一面向阳却未曾看见过太阳的窗,他看起来太真诚了。
她常常这样想着。
“他没有说爱我,那就是不爱我。”
“可,爱又是什么?”
“我爱他吗?”
“我也不过是一个猎物而已。”
她狠狠地摇头了,骄傲的她是不可侵犯的。
但是她跟着他吃饭看电影聊人生,他带着她去体验此前她从未体验过的人生,自由,烂漫,充满理想。
是她想要的人生啊。
“可是,我不能沉沦。”
“猎人捕杀猎物之前常常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令猎物放松,在其出其不意轻松享受之时,将刀插入,捕获,结束。”
她心已经乱了。但是她得克制,这不是爱情,这只是一场博弈游戏。
自从把它当成游戏后,她就轻松了一些,骄傲也被重新捡回,骄傲的人是不需要爱情的,任何的一切都要服务于骄傲。
他像领路人一样把她带入了人生,他和她说过好多,让她第一次地知道这人生还有什么样的活法。
他向她提出要一起生活,一起创造更宽广的人生的时候。
她又拒绝了。
“你从未说爱我。”
“我是如此的骄傲啊,这一场游戏我得赢。”
然后他温柔地离开。
她怅然留下,她仍然骄傲,但她更怀念过去,她常常想起两人一起经历过不多但是深刻的瞬间。
但是她骄傲啊,从不低头,这一切她都将不说,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谁知道呢。
只是,有的时候酒喝多了,她就会哭,她想要的不清醒时刻从未到来,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该死的骄傲。
她常常想起他,有的时候又竟觉得那一场游戏是自己输了,这样一想,被侵犯的骄傲又跳出来了,于是她伪装否认。
骗着骗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此生,她就这样抱住自己的骄傲过了一辈子,再无游戏也无爱人。
白发斑斑的她在死去的前一刻里,脑海中又浮现了他,但是骄傲的她眼角流出了泪水,“我又怎么可能会爱他呢。”
然后惨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