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是个啥球样,我不想知道

下午去福声唱片听了徐军的弹唱分享会。1994年,徐军从西安来到北京迷笛学校学琴。97年再次来北京,就此扎下根,一直北漂到今天。2012年,他组建了车撵坡乐队,被媒体贴上“秦腔摇滚”的标签。

今天的分享会,分上下半场。因为借鉴了秦腔的很多唱法,需要“扯着”嗓子唱,又没有乐队助阵,所以中途需要给嗓子缓冲。两个小时的分享,一共唱了12首歌,既有《飞鸟》、《灯》这样二十多年前刚来北京时创作的老歌,也有《圪梁梁》和《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这样的陕北民歌。

徐军的声音里带着陕北传统民歌中常见的苍劲,在歌声中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又有一种温润的细腻。他手中的八角琴是定制的,琴颈和品格都是按照吉他的标准,琴身是八角形,琴头则是仿照了阮和琵琶等民乐乐器。琴的面板没有开孔,所以音色和普通乡琴还是略有不同。

分享会上,徐军还分享了很多经历和创作故事。他当年也混迹树村,一个院子一个月租金150元。“那是一个让人敢做梦的年代”,徐军感怀道。“早上起来听九寸钉(Nine Inch Nails),中午就去找住在临近的吴吞、吴俊德,看看他们在看什么好片子。”晚上去五道口“开心乐园”演出,演完分到的钱还不够打车回家,于是大家给搬家公司打电话,叫来辆卡车来“搬人”,把大伙一起载回去。

有年冬天,徐军在北大西门附近的一个酒吧卖唱后骑车回树村。打开屋门,风吹得屋顶的电灯泡来回摇晃,于是就有了《灯》这首歌。

后来,徐军开始喜欢上家乡很“土”的音乐,就回陕北“寻根”,拜师学艺。他去找张艺谋电影《活着》里唱秦腔的师傅学习,师傅一见他就问巩俐去哪儿了,今天来不来?

这些年车撵坡乐队的现场演出中,经常会加入陕北大鼓和皮影的表演。徐军带了一些自制的唱片,有个人的,也有车撵坡乐队的。从艺至今,他和乐队仍没有正式的录音室专辑发行。他说,一方面是对一些作品总是不够满意,另一方面就是和唱片公司没谈拢,不愿意接受不平等的“卖身契”。出让词、曲以及第三方翻唱的版权,几乎相当于掏空了创作者。

演出的过程中,福声唱片的老板王卓辉被叫了出去,因为楼上有人投诉音响声音过大。分享会在福声唱片的地下室举行,福声唱片位于一个住宅小区的底商。“现在办个活动多难啊”王老板回来后,摊摊手表示了无奈。快到年底了,这场分享会才是福声唱片今年的第二场音乐人的弹唱分享活动。

徐军说,去年他单枪匹马去了50个城市演出。在成都的一个小酒吧,演出后,上来一大堆乐手玩即兴。他说那种自由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开心乐园”。今年的情况对所有音乐人都太糟了,长期的防控,连演出的场地都没有。徐军也只在北京有限地演了几场,车撵坡乐队处于停滞状态。

徐军刚来北京时写了一首歌叫《飞鸟》,“我是一只孤独的飞鸟,在动荡的岁月执着的飞翔。未来是个啥球样,我不想知道。”。

想到泰戈尔老师在《飞鸟集》里的一首诗:Every child comes with the message that God is not yet discouraged of man.

每个婴儿都带着同一个讯息:“神还没对人类彻底失去信心”。

站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未来是个啥球样,谁又知道呢?

你可能感兴趣的:(未来是个啥球样,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