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葵花籽不得不说的故事

差不多一年了没有动笔,今天憋不住了,来抖落点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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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词儿。从他诞生那天起就是一副挨骂欠揍遭白眼的模样。

瘾君子,烟瘾酒瘾毒瘾赌瘾官瘾,甚至买衣服上瘾吃东西上瘾,玩物上瘾,对美好事物上瘾,也是贪恋,执着。总归,你对什么上瘾都是不好的。

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就喜欢看打牌;有人喜欢打游戏,有人就喜欢看人家打游戏;有人拿酒当水喝,有人就喜欢花偷来的钱。

“你上瘾了吧!” 这一句话足以让你警醒:别继续滑了,会坏事……

也就是说,喜欢归喜欢,一旦成瘾,就不合常理。

就说礼物吧,结婚26年了,没有拿过大苹果一件礼物,啥都木有。以前很纠结的,这个家伙一点不爱我,从来不给俺买礼物,哪怕一根棒棒糖呢!

现在是清楚了,他爱你,不能用礼物来衡量。他不爱你,也不能看有没有礼物。有富豪直接送一栋屋子给女人,然后告诉她:分手吧!你怎么解读一栋房子这样的礼物,是爱是不爱?

有老师和我说:你适合戴红色的玛瑙、南红之类的首饰。我就去买,一条石榴石的,一条南红,好漂亮也好贵。其实老师说的话只是碰巧点燃了我占有首饰的贪心而已。后来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是丢了,因为没有带出去过。那就是放迷了地方,遍屋子找愣是没有。反而是平时随意买的不值钱的玩意儿哪哪都是,从来不丢。

还有一次,买了一个超级喜欢的银镯子,里外刻字全是心经,设计也很雅,和戒指买了一套。出去玩穿得多袖子那里嫌碍事,顺手脱下来放进化妆包里。朋友借口红用,结果顺手放一边,整个包包都丢了。刚刚买了没几天。

就是这样,那些东西都不属于我。我现在算想明白了。

你越是宝贝什么东西,心里惦记着,就越是留不住。所有那些和你的身体可以分离的东西,再好再值钱,都不属于你。


但是那时候买这些喜欢的东西,暗地里的理由是,因为很少人送我礼物,我就自己给自己买,自己爱自己,自己疼自己。我不能没有这些,没有这些就意味着我和以前一样穷,一样没能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还上瘾什么?说了你都不信,毛毛熊,各类玩偶。我已经活到人生第50个年头了,应该是给孙辈买这些的年纪了。还有各色小毛巾,乖乖的可爱的,一摸就各种温香软玉暖的撒不开手的,上面绣个小草莓小樱桃小鹿,见一次买一次。

因为小时候从来没有玩过任何玩具,毛绒的电动的手工的金属的纸的泥巴的……啥也木有。也没有用过软软的香香的毛巾,我都忘了拿啥擦脸的,该不是擦脚擦脸一锅端的吧?

都是欠的。欠到畸形,变态。等有了条件变本加厉的要拿回来。我现在家里的毛巾只要硬一点脏一点就直接沦为擦地巾。

其实不过是找一个感觉,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有的弥补,只是在买的一刹那安慰一下,买过了就扔了。


再就是衣服,我对衣服的痴迷见过的人都知道。如果出一趟门,三天,必定要带三套衣服。“三天穿一套衣服还是女人么?” 所以出门是很辛苦的,都辛苦在行李上面,全都是衣服。出门一个星期,就要大号的行李箱,拎的时候也嫌重,但是打开行李箱随意搭配衣服的快感还是一次又一次战胜了辛苦。

我对华服基本没有免疫力。克服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去逛街。

也是因为欠的。

我是老大,小时候家里穷,有一次城里的展销会下乡,好多人去看哦,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我在里面钻来钻去看中一双凉鞋,纯白色的,我现在还能准确地说出它的款式,在当时来说设计感十足,特别耀眼地躺在那里。我好想要那双凉鞋,但是我不能和妈妈说,我懂事我忍着。

下午妈妈挑水回来,腋下果真夹着一双凉鞋,但不是我想要的那双,因为那双白色的更贵。妈妈知道她大女儿需要凉鞋,但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第二天看到同学脚上穿着那双白凉鞋,我脚上是一双最为普通的暗暗的蓝色凉鞋。恩恩,妈妈尽力了,我啥都不能说。

那个年头不仅是穷,物资真的很匮乏,有钱估计也买不到啥好东西。我整个初中我记得就是一条裤子,厚厚的,冬天里面套棉裤或者毛裤,秋天夏天去掉棉裤继续穿。

当我有钱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任何我喜欢的鞋子衣服布娃娃,你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吧?

我现在要是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不是显得没人爱么?

我现在要是连布娃娃都没有不是和童年一样不堪么?

我现在要是每个季节几十套衣服都拿不出来,不是和花季女孩穿补丁衣服一样么?

你说吃的?吃的我基本没瘾,无论到哪里,只要有把草煮煮我都能吃个星光灿烂。

没草?也行,白米饭白面条,都是美味。

连米饭面条也没有?那正好断食,清理肠胃。

所以吃什么不吃什么在我从来不是问题,随遇而安无欲无求。

就是有一样不能提,葵花籽。原味的炒的恰到火候的,粒大饱满的。一吃就是一堆壳。

素食以前对葵花籽没怎么上瘾,可有可无。素食后因为饮食多样化,瓜子可以补矿物质补锌还有蛋白质,才开始留意起来。对它的钟情与日俱增。

有一回朋友结婚,桌上摆的不是散的炒瓜子而是整包的洽洽原味瓜子,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洽洽瓜子还有原味的,那顿酒席都没吃啥全吃瓜子了。完了我还拿了半包瓜子揣兜里,没出息地带回去继续吃。

还有一次出差到内蒙,和同事去一家饭店吃饭,一眼看到桌上摆着一盘瓜子,是那种当地的小粒小粒的油葵,皮薄肉多,又是刚炒的新鲜,别提多香了。

我一屁股坐下来顾不上看菜单就开始吃将起来。那顿饭我瓜子吃得比饭菜多,面前一堆瓜子皮。临走几乎不加思考地厚着脸皮问人家“你家瓜子太好吃了,能给我装点带走吗?”

办公室我就不能听人家嗑几个瓜子声,但凡听到而我当时没有,立马撂下手里的活计过去拼团:给俺来一把呗!

为了让我爱吃瓜子这件事在办公室合理合法化,我特意买了上好的葵花籽,办公室里人手分一把,老板也不例外轻松拿下。老外们一吃也上瘾,还经常让我帮着代买。如果你来到我公司,听到一片清脆的嗑瓜子声,可别见怪,这是俺铁棍精心营造的特色。

娘家有一家干货店,他家的炒货都特别好,这是我娘说的,我验证完毕后当然要同意娘说的了。也的确是好,嗑起来简直停不下来。于是每次娘来看我们,一袋瓜子是必买无疑,就看是几斤的了。

4月初娘去看我们带了一大袋瓜子,我不知道忙的什么,居然没有吃多少。我屋子里忙来忙去忙来忙去,每次扭头瞅茶几上的瓜子就又少了一点儿,但是就是没空坐下来嗑个痛快。我左一瞅右一瞅,直到忽然发现只剩了空袋子,我好香菇。大苹果举手:是我……我哭丧着脸:我都没顾上吃你就搞定了……你欠我瓜子,你欠我瓜子……



还有一次,我正在犹豫这段要不要公布出来,因为实在丑陋……我规律断食已经两年多了,早已不是问题,断食的时候我不会为任何美食所诱惑,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坚持不坚持,根本就是八风不动,金刚一样不起波澜。

可是有一次我瑜伽轻断食一天,都晚上9点多了,打算洗漱准备休息。这时候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一小袋瓜子……只是因为多看了你一眼……然后你都知道了,我想着尝几粒吧,又没事的,小小的一点。然后,等所有的瓜子都变成了皮,我才醒过来……断食失败。那是唯一的一次断食失败。我说完这段你会不会给我减分呀?

读到这里你一定点了很多次头,嗯额,我也是……我也是……因为我说的都合情合理对吧,不是俺的个案,大家伙儿都或多或少有点瘾,不是这瘾就是那瘾。

你要是以为我就和你唠叨这些有的没的各种瘾,你可就错了。本宝宝没这空。

面……


有没有过得一手苦日子但是从来不贪东西的?

有没有小时候从没穿过好衣服长大了也不做衣奴的?

有没有小时候天天饿肚子后来发财了但是不贪任何吃喝不大胖子的?

有没有小时候比我还穷没鞋穿赤脚满地跑后来当了大官不腐败的?

有没有小时候爹死娘嫁人没人管自己长大后来又特别大爱回馈社会的?

这就是了,这才是“瘾”背后你不愿意面对的逻辑——瘾,就是你自己想任性,想要撒野,想要不顾一切,想要为所欲为,想要超乎常理,甚至想践踏一切准则的一种自我意识。和过往的背景统统无关,那都是你给自己找的堂皇的面纱。

这才是“瘾”,不被大家看好的真相。

我们大家都有个共同的瘾,钱瘾。

你总不能说,因为小时候太穷了没钱花,欠的,人家就理解你抢银行吧!

吸毒的不能因为一句“我很空虚,很迷茫,很孤独,很抑郁”,就让他继续吸。

空虚,迷茫,无聊,孤独,抑郁,还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可以走出来,你偏偏挑这这种最刺激的方法。


我的好朋友朵朵,她从小到大吃尽了我想象不到的苦,比我刚刚说的那些都过分百倍千倍。如果说我小时候是一根狗尾巴草,不过是粗糙了点儿,她差不多只能够得上是冬天里一粒被老鼠啃了的种子,干瘪皱皱巴巴,还被啃了一块。不知道属于她的春天何时来临。

但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对她的印象总是满脸笑嘻嘻的非常温柔可人,根本看不出脸上缝针的痕迹。那时候我想着这女孩一定是家境优越出来玩票的。

她现在很成功,但她不是衣奴不贪恋任何物质的东西,她不暴躁不愁眉苦脸不怨恨爹妈不反社会。她身上散发着爱的光芒。

这就是我想说的。认清自己之后,我现在把瘾都戒了。

以前每个月买五件衣服,现在俩月买一件。或者不买。

以前每次都把瓜子袋吃空了才罢休,现在是每天一小把,见好就收。

现在看到布娃娃会上去贴着脸抚摸一下,嘟囔着说句悄悄话就拜拜。

我放下那些解恨、解气、过瘾、满足的心思,看着他们,告诉他们:你们是无辜的,那些不适宜的过去和你们无关。

下雨这回事,就像人生中大多数灾难一样,它要是真的发生,不必等到明天。

上瘾的事情也是同理,要上瘾某种东西某个人,不必等着一个美妙的借口。


很开心遇见你~~我是江湖上不老的铁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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