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小蜜蜂飞在阳光里

叶儿手机拍摄

文/沙叶儿

周末一早，小蜜蜂便飞起来了，做早餐、修剪花草、全屋打扫……当然，这只小蜜蜂不是我，是黑妞先生。

说起黑妞先生这个别称的由来是这样的：因关先生肤色过于健康，在婚后甜蜜生活的滋润里，当年骨感的英气竟愈发有了珠圆玉润之美感，于是某一天我灵光一现，便喊出了“黑妞”这个散发着撒哈拉气息的“昵称”。

至此之后，本宫亲赐之名因偶然出现于朋友圈文本之中而“走红”于我的半壁江山，以至于同事姐姐笑着打趣“我没记住你老公叫关啥，只记得叫大黑妞了！”嘿嘿，不过其属牛，黑妞和黑牛谐音，也刚刚好嘛。想至此，不禁又一次偷笑。

把绿植一盆一盆搬下来排排站，用厚实的手掌一枝枝翻过，剪下枯黄的叶子。看着粗线条的黑妞先生做细线条的事儿，我心里的隐形画面就是在看猛兽表演与小白兔或者小白鸽的友好，生怕哪一下就生吞了那不明就里地欢喜着的小白兔或小白鸽。

关于这一点，碎裂的盘子可以作证，掉落地上的摆件可以作证，被拽出根来的绿萝也可以作证……每一次展示厨艺时叮叮当当的响声更可以作证。但这些都不妨碍黑妞先生继续表演他的耐心与精致，并在一次次的反复操练中获得锤炼。

当我吃完我的养胃早餐小米粥和鸡蛋羹时，绿植的叶子已在滚动着水珠儿，欢快地伸展着腰枝，兰花纤瘦，昙花肥硕，绿萝的藤蔓缠绕着一寸一寸游离的光。

其实，除了毛手毛脚的粗狂风格之外，黑妞先生还能抛出许许多多闪闪发光的小珠子，比如征服了我和所有亲朋好友的一流厨艺，比如将我的小任性打理得枝繁叶茂的好脾气，比如值得信赖的宽厚的肩膀和稳健的手臂……

也是这肩膀和手臂，让一只穿行在风雪里的刺猬柔软下来，在烟火里开成一朵山花儿的模样。

钟晓芹说：“生活中的鸡零狗碎，让人没了意思，没了光彩。生活就是鸡零狗碎，而不是游戏世界。”

没错，门口的鞋、水池边的碗、掉在枕头上的头发、茶几上被掏空的零食袋子……生活就是鸡零狗碎。

幸运的是，我的鸡零狗碎都被黑妞先生打扫掉了，并不是以陈屿的方式，而是以黑妞先生的方式。所以，这并不讨喜的鸡零狗碎并没有让任何人没了光彩，反而让生活更加生动有趣。

正午的阳光穿过宽大的玻璃，斜斜地落在地板上，也把窗棂的影子、草木的影子、我们的影子打在地板上，静止的、移动着的，被滴落的时间拉得又细又长的。

纤细的影子对着高大的影子指了指什么，又弯身摆弄着什么，高大的影子把吸尘器的把手转了一个弯，一串叶的影摇晃了一下。

飘窗的小几上，几枝粉玫正悄悄认领着各自的光芒，酿着几滴清浅的蜜意。

2020年11月22日/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