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

文/潆兮兮

我的牙长得很奇怪，上下整体向外凸，还点缀着两颗不合群的虎牙。

  我想正畸，不顾一切疼痛与后果。

  牙医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医生，他告诉我：“你需要拔牙。”

  ……

  从来没有拔过牙的我在等候的时候分外紧张，一想到注射麻药的大针管、拔牙的大钳子以及血淋淋的牙，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妈妈代我取了麻药，便被告知在外面等候。拔牙医生打开灯，用棉球沾了些棕褐色的玩意儿。与此同时，助手拿出了两个崭新的注射器，不动声色地把麻药抽进注射器里。医生戴上手套，从助手手中接过注射器，扎向我的牙龈。

  等我的嘴全麻之后，医生开始动手了。这次我要拔两颗牙，分别在左侧上下。

  先拔上面。我睁着眼看医生。他手握大钳子，夹着我的牙晃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掉。医生有些急了，叫了助手按住我的头，对我说了好多次：“把嘴张大！”

  ……

  一团红色的东西从我的嘴里取了出来，嘴中的那个角落，变得有些空旷。不知怎的，我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牙被拔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棉球。狠狠地一按之后，棉球很听话地待在了牙窟窿里。

  我的嘴里充斥着一种可怕的味道，既有血腥味儿，又有刚才打麻药时不慎滴落在嘴里的麻药发出的苦涩味儿。我闭上眼睛，等待他向我的另一颗牙进攻。

  下面的牙拔得比较容易，医生夹了一下，又晃了晃，那颗牙便整整齐齐地脱落了。医生又在下面的牙窟窿了塞了块棉球，摘下手套，拍了拍手，等待下一位的到来。

  我咬上牙，走了出去。助手跟上我，递给我一张注意事项单，顺便给我看看刚刚拔下来的两颗牙——两颗非常好看，非常完整的恒牙。

  也许是因为我喝了许多年的牛奶，我的牙根很长。助手告诉我：“你的牙会被我们留下来当做模型。”

  永远失去的两颗牙，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医院里。

图片发自App

它们是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