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


张爱玲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时间像是横在心头的利刃,它悄无声息的刺进你的胸膛,等到你回过神来,却发现再也回不到过去。

女人只有在经历过伤痛之后,才知道要躲进厚厚的壳中,将自己包裹起来。女人厌倦了情欲,如尸体般度过自己的余生,不知道是学会了生活,还是顺从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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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长得好看的时候,大约无论到社会上做什么事,碰到的总是男人。可是到后来,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总还有别的……”

这句话出自《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娇蕊的内心独白。苍白平淡却掷地有声的话语,道出了一个女人的成长与蜕变。在感情的路上,女人总是先感性后理性,而男人却是先理性后感性。经年之后,当娇蕊再次遇见曾经抛弃她的振保时,她可以一字一句,不悲不喜地说出,“爱,还是从你开始才学会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仿佛一瞬间,那一切的痛都显得微不足道,时间早已冲淡了曾经的热情似火。那句话像是在证明,离了你,我还是会继续生活下去,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枉过。

相反,振保却想着:“在这一类的会晤里,如果必须有人哭泣,那应当是她,应当是她哭,由他来安慰她的。”可是呢,她走了,也没有安慰他,不带一丝留恋,一如之前他抛弃她而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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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生命中,依然有这这样一个女人,她低眉顺眼、单薄如纸,她空虚、压抑,赖以生存的空气里只有他,就像是那白玫瑰烟鹂。但即便是这样温柔如水的女人,封建的传统思想却在时刻压抑着她内心的感情,她所具备的女性风情被深深埋在了骨子里,所以,她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然而,当她做出了这些事后,悔意却溢满了全身。唯一的一次勇敢,却让贞洁成了笑话。这实在是讽刺啊!

那两朵玫瑰,没有被摘取的,永远保持着未被生活污染的形象,埋藏在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一隅,偶尔回想起来,依然如那般风情。摘掉了的,却互相折磨,饱受生活的凌迟,渐渐退却那份清秀典雅,变得无趣、干瘪。

我们总会试图摆脱刻意的迎合,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但往往在爱情面前,我们总会失了智,迷糊的爱上去,等到被抛弃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女人面对爱情,会猜疑,会小心翼翼,时刻绷劲着一根弦,但过度的靠近只会将对方推的更远。

张爱玲用她沧桑的语调诉说着逝去的爱情,生活的绝望。绝望到最后,变成了顺从,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无论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都变得不再重要了,这些不过是一个花开花落的过程,只是为荒芜的命运点缀了些许色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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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李碧华说的,张爱玲是一口井,人人都可以从这口井里打捞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自己也写了《青蛇》,颇具《红玫瑰与白玫瑰》的风格,她对女人和男人的性格剖析也是极为深刻的。

她借青蛇之口说到,“对于世情,我太明白——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

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伫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得不到的方叫人恨得牙痒痒,心戚戚。我思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年,终于想通了。——而人类此等蠢俗物,却永远都想不通。直到有一天我回头一看,才发觉已经变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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