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种成长

曾几何时,父亲对我说:年少不经历孤独,难以独立成长。彼时的我笑道,不是挫折让人成长吗,何时孤独取代了挫折?

孤独不是悲伤,孤独永远对应着情感,是一个人内心只有自己之时,渴望有人走进自己的世界,孤独磨灭了心高气傲,克制了年少轻狂,这是一种磨砺,是一种成长。

幼年,父母不知为何缘由,将我寄养于私人幼儿园,如姑娘般胆小的我,在傍晚独自玩着一个人的滑梯,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是孤独的木马,是其乐融融的老师一家,还有一旁流着鼻涕孤零零的我。偶尔,还在上小学的姐姐路过幼儿园,来看望这回不了家的弟弟,每次都有一些小零食,我泪眼婆娑,满是希冀:姐姐可不可以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小学,记忆逐渐清晰,父母进城打拼,将我托付于外婆。外婆家在省道旁,离村镇很远,对小小的我而言,近似于“与世隔绝”,那时候没有网络和手机,更没有英雄联盟和吃鸡,有的只有外婆的唠叨和呵护,还有外公的香烟和严肃。每天我放学回来,没有玩伴,没有玩具,没有动画片,无奈,学会了自己与自己说话,学会了坐在铁门内看着省道上呼啸来回的车辆,那时的我,最怕的就是暑假,至少上学没有孤单。

时光荏苒,十年后,大学第四年,自信的我选择了考研,却再次面临着“一个人”的生活,从冬天到夏天再到冬天,日复一日,与书为伴,一个人在屋子里,大声背诵着英语单词,看着马克思头像背着政治。半年内只见过三个活人——理发师、面馆老板和房东——算是保持着社会交际能力。偶尔,书本看累了,嗓子背哑了,一个人跑到海边,吹吹海风,看看潮起潮落,未曾想,偌大个渤海海滩,也仅有我一个人。

谁的思念带着悲伤,悲伤着时光中弥漫着的一缕遗忘;谁的年少不曾彷徨,彷徨着轻狂中席卷着的一袭渴望。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尽相同,如同美妙的歌声,音符流转,却不会有相同的韵律。孤独绝不是悲剧,漂流孤岛28年的鲁滨逊并没有哭泣,陪伴只有短暂的幸福,而孤独是一种永远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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