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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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变得灰蒙，阴森。我躺在街角的垃圾堆旁边，从里面传出老鼠跑动的声音，也散发出阵阵的腐烂气息。街角的灯早已经熄灭了，街上静的出奇，除了那吱吱的老鼠跑动声，和我自己的心跳。我想起身，可如何也动弹不得，我的四肢如同镶在哪灰黑色的水泥地上一样，无论我怎样的挣扎，都没有一丝的回应，还好我的头能动，不至于一直望着那个垃圾堆。

“吱嘎吱嘎”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妇人，走过了我的身旁，天很黑，我只看到了红色的高跟鞋，并看不清那藏青色衣服上的花纹，我向上，看到了双冰冷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厌恶和不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如同看着我身旁的垃圾堆，和里面翻滚的老鼠。她的双眼，也许比天边的冷月更让人感到阴森，恐惧。她的嘴角动了几下，吐出了几个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词语，然后视而不见的从我的僵硬的身上走过，锋利的红色高跟鞋，刺破了我的皮肤，而她若无其事的走过，仿佛是踩在街角的垃圾一样，不以为意，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我看着破损衣服下的伤口，鲜血不住的流，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我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垃圾堆中的老鼠，它在我身上嗅着，试图找到血液的源头，踏上到了我的腹部，血液浸到了它的尾巴上，沾满食物残渣和我的血液的它又来到了我的胸口，我才能从正面看清它，硕大的鼠头光秃秃的，毛皮上露出几条骇人的红疤，一只爪子已经断了，露出里面骇人的白色骨骼，和泛红的血肉，一瞬间，它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啃噬着我的血肉，反正我也感觉不到疼痛，便不去管它了。

我抬起头，看着那阴森的天空，空气中传来雨的味道，混着我的血，腥味刺鼻的很，几片黑色的云遮住了天边唯一的光亮，大滴大滴的雨点落下，打在我的眼睛上，伤口上，和我的嘴巴里，我尝到了夜雨的清冷和古老城市尘埃的苦涩，雨越下越大，从我身下跑出来几只老鼠，窜到了墙洞之中。独留我在雨中，也好，反正我感觉不到疼痛，不至于枯燥，还能尝到雨的味道，听到我的血液混着雨水顺着街道流到下水道里的叮咚声，看到这永远都不会消散的黑暗……

也许它早晚会消散，不过我是看不到了，

因为我的世界，一直漆黑一片……

凡洛

2017 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