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 柠檬酸循环Ⅲ 习惯成自然

【本篇为分拆“语言的滥用”后半内容,并修改补充】

语言文字的流变以及人类行为演变过程复杂漫长,人们有无数正当充分的理由,如生物进化或社会演化来解释这些变化,包括我们繁体汉字的简化(或先复杂化再简化的过程,复杂的东西被剔除到别的地方了;关于文字简化《1984》的演绎吐槽绝了),或文字竖排变横排等。总有些改变哪怕再细微,如前文提到的“出重相反”、“斩左止”、“动物同图像”,还有下文要探讨的“是”字意义,经历所谓量变(滥用),在人不知不觉中就达到了临界质变,有的结果甚至为人无法想象(类比蝴蝶效应)。这里仅由表面形式探讨一二:

文字竖排变横排先不论,我们来比较下古今文本纸张叠覆方式,例如西方成卷的羊皮纸,我们横排联接起来的竹简布帛,羊皮纸可以卷起来也可随时随地接合,书简布帛可以折叠卷起也可长长展开乃至分割重排,类似的书或纸张现在应该也有,可绝对不便宜,例如儿童的绘本,他们美其名曰立体书。当下纸张便宜,(不用纸也)可以印刷极多的字或画,出书发文也容易,每张纸上下堆叠每页字先后有序,可通常翻上几十页也找不到一句入心的或养眼有用的(圈外之人来看当然非也),想要对比拼接组合一目了然,得搞点破坏浪费,或如高级研究办公那样用上分屏或单面打印,同时开挂才行。

所以洛阳纸贵字字珠玑,与浩如烟海大海捞针,究竟何以区分哪个进步哪个退步?(“进步”的大概是,从数量比例形式上来看,可以从事“高等的”“脑力”活动的人确实增多了,似乎比“体力”劳动的人还多了。这样下去也许以后“体力”活动会越来越稀少反而吃香了。)

许多典籍包括宗教文本,流传日久年代久远,每个版本都铭刻了它所在时代的印记,不同时代当然有不同的解读,近代以后,同一时代亦有不同的解读,里面当然也有翻译的力量。

我们不限经典或版本,只泛泛而论内容,古文典籍很多对话体,明显在和人辩论,他的言论成书流传下来了,或思想观念得以验证了——某种意义上,经过足够多人的信仰、足够次数的重复努力,任何观念言论都能够得到验证,但决不意味着,输给他的对手们就是错误的。那些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化石的祖先或古人,乃至当下不具有或放弃话语权的人,他们究竟怎样生存如何想的,我们真的无法得知吗?他们只有生死两个选项、真正生活在水深火热痛苦恐惧之中吗?也许还会热火朝天轻松惬意呢?其实直接看看各种野兽生灵,多了解下周围不同的人就会懂了,他们全面的真正的生存常态,哪怕自己用点心养条猫狗,而不止于外界媒介灌输的那些;

还有不少文本遍布零碎分散无体系短句,或歌或诗不少比喻类比,与日常生活个人体验息息相关,尽管开始短后来就长了,开始明喻后来就暗喻了,开始简单后来就复杂了,字里行间依然难掩人性的光芒,就算经过了无数人之手,删删减减改改编编之后,除了“吃人”俩大大的字偶尔也可发现点别的东西,只要是人工的,就绝不会天衣无缝,大浪淘尽沙堆总会埋藏着颗颗珍珠,任一颗都能成为闪耀后世的明珠,更早的不论,可知帕斯卡尔休谟尼采的文字、马赫庞加莱的学说启迪了后世科学人文多少思想理论?

越到近世后来,文本内容就愈加复杂严谨体系化,或艰涩冗长“玄妙深刻”,简直上帝写就的天书;或逻辑严密机械生硬,甚至懒得断句加逗号,读得人断气,如人们经常吐槽译本为机翻,给人感觉是机器而非人写的。总之不像人写的,也不是给人来读的,倒像为机器或上帝服务的。它们的共同特征是需要更多字乃至更多图画,翻来覆去弯弯绕绕表达某个意思,也许为人可直达的很简单的意思(这就是上帝粒[量]子时代的特征吧)。这种倾向绝非只止于经院学术之风,笔者这篇系列文也可见一斑。好像不够复杂深刻,不够逻辑严密,就没有人会听会懂会相信


这里关键在于,这些改变究竟由何生发而来,又由谁来界定是好或坏,进步还是退步?洛克先生所言的“滥用”,对于滥用之人反而是“妙用”呢,举“习惯”俩字为例,当代有个叫布尔迪厄的人颠倒这俩字,滥用,不对,利用了各种时髦语词如“场域”“图式”等,经过逻辑严密体系化之后,成就(炮制)了名为“惯习”的理论,并成为顶尖高校(如PKU)社会学,不对准确为国社(国社是个啥学科分类来着?)讲堂的必修课。来学习下人家的定义:

然而“习惯”实际上早已散布于世界各个时代角落:

习惯乃人的第二本性——西塞罗

我们所谓来自天性的良心,是从习惯中诞生的——蒙田

<习惯就是第二天性,它摧毁了第一天性。然而天性又是什么呢?何以习惯就不是天然的呢?我倒非常担心那种天性其本身也只不过是第一习惯而已,正如习惯就是第二天性一样。>

(帕斯卡尔引用的有些多,后文都示以<>)

<人的天性完全是自然,omne animal(各种野兽)>

<没有任何东西是我们不能使之自然的;也没有任何自然的东西是我们不能把它消灭的>

所以我们有“习惯成自然”(实在懒得去扒找我们祖宗的名人名言了,其实千言万语都可蕴含在这简单五字);古印度《瑜伽经》也有:“有什么样的熏习,便有什么样的记忆。心充满无有起始的熏习。”“听者依靠充满无始以来语言习惯熏染的世俗知觉认知,如同已经获得证明,达成共识。”

尼采在《论道德的谱系》总结精辟:我们被给定“有用性”、“遗忘”、“习惯”,得出结论为“谬误”,一切都是对一种价值评估的作证,高等人迄今自负于这种价值评估,犹如自负于人类一般的某种特权。(已经超越了“习惯”吧,甚至关联了实用主义,还有逻辑实证主义等,跃过了伦理价值,达到了跨越物种或时间的生命高度)

简单几句话,似乎在说“习惯”,却又包罗万象什么都说了,除了西塞罗,他们都并未给“习惯”下定义(他们的语录有承前继后的关联,显然后来者读到了前人所说的),尤其我们的至简箴言“习惯成自然”,它为动态的表达,没有试图确立固定任何东西。如今“习惯”不止官方颠倒定义为“惯习”,还确立成为体系化理论了,这说明人们相当重视它了,重视到将它变成独立学科来研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笔者以为不好的首要一点,以后普通人可能不再认识“习惯”俩字了,刚看到商场一广告词“智造学习‘好习惯’”;另外一点,为何要置于高阁之上,才显出对其的重视,才发现它的丰富内涵外延呢?这也是某个“习惯”而已吧。再一点,难道只有经过了严格定义、确定的稳固的东西才能置于高阁吗?确实,不稳固的话,怎能置于高阁呢。

关于语言文字的滥用,洛克先生还感叹,有的哲学家竟然有学问,有聪明,来证明雪是黑的,来证明白是黑的。三四百年过去了,非黑即白的思想似乎早已过时,当下不止哲学家,还有科学家既可以证明白是黑的,或黑是白的,也可以证明它们又黑又白,有如黑洞白洞,或如薛定谔的猫那般又生又死。当然笔者距离各种“家”远的很,远到似乎毫无资格评判他们的言论成果,远到堪比外星人原始人,可为了说明表达清晰,也得作为当代地球人勉为其难,后文会试图“证明”,类比“雪是黑的”更为“玄妙”“深刻”也“荒谬空洞”的论题,如小可以比大“大”,好可以比坏“坏”,部分可以大于整体,尘埃可以比太阳更为复杂等;再小见大以大窥小、由简至繁化繁为简,推论验证看看是不是真的小不及大,大而无用

这里注意,笔者证明的关键词并非为“是”,而为“可以”。在运用语言文字时,洛克先生说“作者应该解释他的意义,并且指明他在那里用那个名词时,究竟是指的什么”,

因为:

显然,我们的祸福依赖于某些命令,纵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意念,哪怕他们不想使人了解自己,我们依然不能也始终没有忽略他们,还一直习惯于将之置于高阁之上仰望膜拜。

笔者当然想使人了解自己,更不想被忽略,只能使用已被滥用复杂到极致的语言,试图说明达至某些最简单的东西,化繁为简如“习惯成自然”(还有之前提过的德尔斐神庙三箴言,之一为“凡事勿过度”),同时解释一下洛克先生认为的,各领域“不同主张的”人们所拥有的“一样的思想”。有机会再稍微表达下自己的主张。所以由于语言文字的滥用,也许“说明事物意味着从复杂的事物追溯到简单的事物,而不是相反。”也许由此可以举一反三,乃至繁简相互转换。这或可以稍微解释笔者行文为何会如此复杂,显然我们无法直接呈现出自己的思想观念,其次,即使将那个最简单的东西,用最简单的语言文字表述出来(如传承下来的祖先们极简的智慧),人们包括笔者也未必能够得其精髓,或说了也未必相信,记住了也未必适当为用(这点庄子借木匠之口也表达过)。


语言文字的滥用介绍至此,笔者以为,可不带立场偏见将“滥用”类比为,当下一个具有高科技意味的时髦语词“迭[叠]代”,似乎还挺恰当合理。迭代后文具体再论,这里问题在于,为何总有些人具备可以开始迭代的初始状态,还拥有制定迭代规则、无限制进行迭代的权力。再发散思考,古经典籍流传至今不是经历了无数人的解释利用“迭代”?科学技术不是人类技能的迭代成果?人们祖祖辈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饭穿衣,难道不是行为的“迭代”,说不定人类始祖真的就是亚当夏娃,伏羲女娲呢,他们当时在宇宙中也太孤单了;人类迭代至今,无数代人过后,还会一直这样迭代下去吗?迭代意味着某种同一模式的不断重复,重复多了就能够养成习惯,习惯了就成自然了,自然的就很难再改变了。

有个学说,人类讨厌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或由于还是弱小动物时被恐龙追逐,惧怕恐龙尖锐刺耳叫声的缘故,没错,重复迭代的力量可以穿越时空跨域物种铭刻在基因中(怀疑论者:究竟是缘由我们讨厌害怕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才和恐龙叫声相似的,还是实际上恐龙的叫声真的和指甲刮黑板的声音相似,我们才害怕讨厌那种声音的?通常我们宁愿相信后者,哪怕它不确定的证据链可以跨物种穿越亿万年,而不愿意承认前者,显然后者比前者更难以验证;然后到底是由于厌恶才惧怕,还是由于惧怕才厌恶?对此我们则经常会承认前者甚于后者。那么,这些区别或先后次序真的重要吗?笔者以为,重要的是我们讨厌害怕那种“声音”,并可以将它置于我们恐惧的或厌恶的、见过或没见过、真实或非真实的物种身上);

反观,人怎么也学不会搞不定某样东西,要么还没弄清楚它的模式套路,要么就是自己或父辈祖先加起来重复迭代得还不够,所以要么认命要么就继续坚持努力锻炼吧;

推之,某个时点只能有一个最拔尖的,要先后有序排列的,显然就得多往前推移计算一下,祖辈和自己对于模式套路的掌握程度,重复迭代的次数,与圈内圈外竞争对手比起来如何。

习惯而成就的自然的力量,可以先瞧瞧维特根斯坦的论述:


那么,自然的还能改变吗?或者需要改变吗?如何改变?显然这是笔者无法回答甚至不该触碰的终极大问题,而且为技术性的,没错,比所谓大统一理论更为重大,技术含量也高多了。不过其实说来也简单,Freewon't听说过吗,据称为人们拥有的唯一自由。然而有WILL才谈的上won't,显然我们同时还有FREEWILL,对待will我们可以Freewon't,对待won't就FREEWILL,多简单。要是非得搞清定出此一彼二你先我后,肯定会复杂得多。所以自然并非绝对无法改变,总会有人于自然习惯多样变化中发现重复,或不满足于单调同一的重复模式(受限于所谓“自由度”),会利用重复组合产生变化;还将会有更多人厌烦某些看似无尽,实际上有明确起止的迭代,或某些看似有明确始终,实际上可以无穷无限的重复。因为关于生命或存在,毕达哥拉斯早就说过它不怕死亡,但期待着改变。这里暂且不多论,毕竟扯到自由意志就会牵涉决定论之类高大上的终极问题,慢慢学习慢慢来。


可以说,由于语言文字的滥用或缺陷,或人类行为的重复“迭代”,庄子主张的无言无为并非机械绝对,而是:六合之外,君子存尔不论;六合之内,君子论而不存;维特后来也对某些东西不再保持沉默,并探究哲学于语言和日常生活中,也有如此感概:

笔者以为,他们两位的所言所为,或为了抵抗、试图阻止语言的滥用,乃至人们思想行为的“滥用”。它们“所拒斥的,是把较温和的边缘地带同化为坚硬的核心,特别是装扮成那种超科学的形而上学。”通常坚硬的核心会被称为适者强者优胜者幸存者,而温和的边缘地带被同化或消失,可简称“被淘汰”,这个过程很好理解,就如漩涡那般(话说漩涡和笛卡尔有不解之缘呢)。滥用经常会也非常容易导致“同化”,滥用过程造就了“同一事物”,强化了漩涡中心的坚硬核心。有了“同一事物”就很容易达成某些简单的东西,可以实用方便经济高效地进行批量复制,继续滥用或迭代,以强化坚硬核心。形而上学可谓是最容易达成并遭滥用的、简单的同一的东西。例如量变质变。如果说“人都是要死的”为超科学的形而上学,这并非胡话。显然形而上学也复杂无比后文再论。


这里关注重点在于“同一”、“整个”。为什么笔者文章复杂不明?除了水平有限,或由于各篇仅为整个系列文章一个个不同的部分,它们都在努力解释,笔者想要表达的主旨,然而单独来看它们都只说出了某一点某一面,无法真正阐明要义。或需要组合关联起来作为整体动态观照,主旨方能清晰展现。毕竟通常意义而言,整体大于部分,部分离开整体无意义

注意到前文好多处都有“后文再论”的留白,就如那个到处都是缺口的圆圈,请再看一下:

笔者正试图将各小段前后有序排列对接好,穿成一条条线,再弯绕成一个个圆圈。行文看似复杂冗长,其实所作的只是将随处可见的分散材料重新排列组合,类似这种串一串绕一绕的“同一”操作,以及将各种线和圈再排列组合对比观照,穿成更长的线或绕成更大的圆圈;这样穿啊穿绕啊绕就成为混沌哲学。。。总之,习惯专注于某些特定的线和圈,或0和1的机器可能比较会看不懂。


至于文章主旨,如有的话,有且不止只“同一”这个主题;当然对应的“差异”也会论说,毕竟人类于模仿和分化过程中,一直在进行“差异化”并“同一化”简称同化的操作,依情势问题不同一明一暗而已。所以,“同一”为笔者要说明的概念事物或主旨之一,也不准确,或为主旨的一部分;以“相对论量子”观点精确而言,既为主旨之一,也为主旨的一部分;再进一步用“广义量子”(笔者自创的)观念来表述,非主旨之一也非主旨的一部分。

(如果真正摸透了“之一”与“一部分”的区别联系,领会了这段话,那可不必读笔者文章了,应该可以大概预知系列文章主旨结论,或笔者的主张;欢迎沟通。)

简言之,试图在文章中寻找主旨结论,过程会比较烦累,(德尔斐神庙三箴言之“妄立誓则祸近”),需小心陷入混沌,感觉会类似头脑或身体的自虐。(说到这,大脑或身体究竟如何分辨欢乐痛苦呢,也许搭错根筋,它们会觉得割肉挖心痛骂很爽呢;可我们欢乐痛苦的标准似乎也是同一的,那些和共识不一致的似乎也将被淘汰殆尽,例如虐待狂受虐狂,暴露狂之类;然而逆向延伸思考下,“虐待”“受虐”“暴露”,除了肉体明显的、短期可感的或寻常普通的定义之外,颐指气使、自我压抑无[广]法[而]独[告]处[之],是否可以归为不那么极端的、司空见惯的“虐待”“受虐”“暴露”?)

就算有主旨结论,那也为笔者有倾向性的个人观念;或也可于文章各处材料找到主旨结论,毕竟大小事物日常生活处处皆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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