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鹏程派车去卧牛山庄接准岳父母去深圳参加女儿的婚礼,经过一天半夜的行程轿车停在了在深圳君悦酒店门前。林然妈前几天因为女儿出嫁前的极度兴奋加劳顿,坐在轿车里好像坐上了催眠床,睡了一路,老两口的鼾声如雷,此起彼伏,把司机可坑苦啦,整个神经错乱,幸亏有个副驾驶,轮流开车,要不真的吃不消。
由于司机跟鹏程他们都有联系,林然和鹏程提前五分钟就到了酒店等候,看见父母从车里下来,小两口喜洋洋地迎了上去。林然和妈妈都张开了双臂搂抱在一起,母女俩有多少离愁别绪尽在不言中。鹏程紧紧握着准岳父的手,问暖嘘寒。服务员搬着他们的行李把林然父母引至一个豪华套间。闺女、女婿跟两位老人交代了有关事宜,林然说:“爹,妈你们洗个澡,早点睡吧!我给你们买的衣服在这个包里,明早把它换上。”鹏程说:“是呀,你们长途劳顿,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早上你们也不用起得太早,有服务员送餐过来。吃过早饭就在屋里休息,适当的时候有人来接你们进入婚礼现场。”
林然和鹏程走出酒店的大厅,望天空星斗闪烁,半个月亮挂在东方的上空。一辆白色的宝马披着灯光、月光从君悦酒店驶出。林然爹妈第一次住进这么豪华的大酒店,高兴得要发疯了。特别是林然妈,像孩童正月十五逛花灯,又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拉着丈夫周大顺的胳膊,一层楼一层楼的看,最后来到一楼大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林然爹拉拉她的胳膊小声对她说:“别看了,人家肯定笑咱是没见过大排场的乡巴佬,给咱闺女儿、女婿丢脸。”于是,两个人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个大坑。林然妈说:“这沙发弹性真好,真舒服。”林然爹说:“半夜三更的小声点,你不说是你太沉了。”林然妈说:“我又没说赖话为啥要小声。”林然爹说:“走吧,咱回屋吧!”
两个人上楼往屋里走,找了半天,没找到敞开门的房间,林然妈捏声捏气地说:“我记得就是这个屋,三楼拐角第三个门。”开不了门,急得两人团团转。林然妈急吼吼地说:“我记得出来时房门开着,这怎么给锁上了?”
林然爹说:“是呀,咱们在家习惯了,要不是出远门,一般不锁门。我也记得没关门。”
正在两个人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保安过来了,说:“门是我锁的,我看门敞开着,叫了一声不吭,为了你们的财物安全,就把门锁上了。”保安叫服务员帮他们开了门,边给他们示范边说:“你们要是出门,把这个房卡拔掉,屋里的灯就熄灭了,把门锁上。回来时,房卡在这上面一照,门把手下按门就开了。”
服务员走后,两个人噗嗤笑了。林然妈说:“这大城市的弯弯比咱的山路弯都多。”两个人洗了澡,在车里睡足了觉,一点困意都没有。林然妈打开包裹开始试穿衣服,说:“还是闺女儿心细,她爹,你看,你看呀!这衣服跟比着我身体做的一样。”
林然爹也讪笑着说:“就是,你看,我的也挺合身。”他们一边穿,一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转身扭头地照镜子,乐得嘎嘎直笑,像小时候过年穿新衣一样一样的。
末了,两个人坐在松软的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当年刚掀开盖头的洞房之夜。林然妈激情地朝着丈夫一把鱼尾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周大顺还了她老婆两口,两个人都会心一笑。林然爹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凌晨四点。他催促妻子说:“天快亮了,咱们快睡吧,不然女儿婚礼上咱们无精打采多不好。”
老两口这才睡下,雷鸣般的鼾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上午十一点半,有人按响了林然父母房间的门,林然父亲开了门,那人说,我是来接你们到婚礼现场的,你们准备好了吗?老两口又整了衣服,摸摸衣兜里的红包都在,几乎同时说:“准备好了。”那人说:“你们的东西暂时放在这屋里,锁上门咱们走吧。”
他们随那人来到迎宾大厅,大红的花朵摆满了偌大的迎宾道两边,大厅金碧辉煌,华丽的灯光照射在迎宾现场,把墙壁、地板映得熠熠生辉。
鹏程爸作为新郎的父亲,打扮得非常绅士,大老板的派头十足。站在大厅微笑着一遍一遍的说着:“欢迎'××先生、女士、老板光临!”一次次礼貌地做着迎宾姿势。鹏程的母亲去招呼商界女宾们,正在跟她们谈笑风生。
当林然妈和周大顺步入迎宾大厅时,鹏程爸似看到这个五大三粗的人很面熟,但没在意,如是说着“欢迎”的话语,做着迎宾的姿势。
林然妈丑妮好像认出来了,他就是二十多年前抱走她孩子的那个人,但又怕有人长得相像认错了人,近前一看那人鬓角有颗黑痣,没错,就是他。丑妮看到夺子仇人,肝胆升怒,七窍生烟,恨得咬牙切齿。
丑妮这个当年被称为“烧火丫鬟杨排风”的人,还不减当年,反而经过几十年男人般的体力劳动,身体更有劲。只见她一个箭步上去,抡起浑圆的大力士的臂膀左右开弓,扇到鹏程爸那定格在“微笑状态”的脸上,扇得他眼冒金花,口鼻血流,还不解恨,又照他脸上狠狠抓了两把,速现数道血沟。这一切都是闪电间发生的,厅堂里的宾朋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端下呆了,也包括林然爹周大顺。等保安过来解围的时候为时已晚。保安扭着丑妮,大厅服务员拨打120、110电话。鹏程爸反应过来后问丑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你来干啥?”丑妮此时还不知道被他打的这个人就是鹏程的生身父亲。她昂起头高傲地说:“哼哼!我是来参加我女儿周林然和我女婿姜鹏程的婚礼的,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在这里干啥?”这时救护车来了,大家搀着姜老板上车去医院,警车也来了,保安推搡着丑妮上警车。姜老板回头制止警察说:“放了这个女人,不要抓她。”转脸又对怒气冲天的丑妮说:“鹏程是当年你生的那个孩子,我是鹏程的生身父亲。他不能跟你闺女结婚……”还要说什么,医护人员已把他搀扶上车。
鹏程的爹姜老板被送到了医院,丑妮累得呼呼大喘粗气,感到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自言自语道:“不让我闺女跟鹏程结婚,你当年欺负了我,现在还欺负我闺女儿不成?”说着拉着周大顺的手臂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婚礼现场走去。
周大顺愣了一会儿,紧皱眉头细想被打的那个男人的话,说:“妮她娘,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呀!你想啊,他说鹏程就是当年你生的孩子,他是鹏程的生身父亲,林然也是你亲生女儿,这…这…这…鹏程和林然应该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呀!”丑妮定神想了想,突然惊骇地“啊……”了一声,眼睛一翻一翻,胸中一阵绞疼,伸长脖颈做吞咽状,终于没把住,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子像软面一样缩成一团,不省人事。
周大顺抱着她一边掐人中,一边惊呼:“救人呀!快救人呀!”声如寺院里的撞钟,震得厅堂直抖。
这时,装扮好了的新郎、新娘就等婚礼主持人一声召唤,闪亮登场了。忽听主持人说:“你们双方家长出了点状况,都住进了医院,这婚礼不能继续了。”新郎新娘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什么情况,穿着婚礼服,就乘车赶去医院。这边婚礼主持人看台下已坐满了人,灵机一动,通知前台,上酒店的应急文艺节目。同时跟台下参加婚礼的宾朋说:“感谢各位宾朋光临婚礼现场,由于姜老板临时出了状况住进了医院,婚礼不能如期举行。下面大家边用餐边观看文艺节目,望大家吃好、喝好、看好节目。”
个别宾客在嘟嘟囔囔的声音中扫兴地离开了现场,大部分宾客纷纷说:“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看节目吃饭吧!”
“是呀,不吃,做那么多饭菜不是浪费了。”
婚宴结束,婚礼现场静悄悄的。但这两个家庭还会有什么样的暴风骤雨,两个恋人之间将发生什么样的变故,现在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