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联,一种不同的抗抑郁药物。”丨《走出焦虑》

​“你不是一台零件破损的机器,你是一个没有得到满足的动物。你需要一个社区,你需要有意义的价值观和有意义的工作,你需要大自然,你需要感觉到自己被尊重,你需要把自己从过去释放出来,你也需要一个安全的未来。你需要把自己连接到所有这些东西上面。你可以倾听内心发出的信号,去做那些能真正满足你需求的事情。”——约翰·哈里·《走出焦虑》 

作者丨谢丹儒

来源丨最后一米阳光

封面来源丨卓越书单

那时不知道,知道时已饱受折磨!

这注定不会是一本读起来令人感到轻松或者愉快的书籍。

《走出焦虑》,单纯这个主题本身就足够压垮一大部分人,看到书名,或是翻开书页,可能内心的心理防御机制要远比共情、同理心先行一步。

从人的角度而言,或者说用户阅读习惯,大多数人可能会直接的就将「走出」二字给忽略了,目光完全的聚焦在「焦虑」上面,这是常有的事。

就我读书这么多年,我也依然避免不了这样的先入为主,或者说就「书名」本身,它的核心不正是焦虑,尽管里面的内容更多的其实是围绕着「抑郁」去叙述的。

然而,不论是焦虑或者抑郁,又或者心理健康,或治疗,客观的说,撰写这样的文章始终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尤其是对方如果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作为支撑,且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来支撑自己得出的结论,那可信度就大大降低了。

当然,若是将本书简单当成一个故事去读,倒也无妨。

可惜的是,现在的人们对于故事似乎远不如从前那般热衷了。多的是治愈、温暖和励志故事,多的是悲剧、喜剧、经典的故事,而这样的一个故事,关于约翰·哈里如何发现并走出自己的抑郁和焦虑的故事,有多少人愿意去翻翻看呢?

就像现在的科技水平、医疗水平确实发达了不少,可依旧除了公职人员之外,谁没有生病会想着去医院,可能连体检若不是强制要求,要做到每年做一次体检,或三年一次,这都很少吧?更别说去了解一些相关病例,以及这背后的人,他们的故事了。

不过,即使这样,有些事还是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就算不是为了广大群众,为了自己,也得去做,不得不去这样做。

约翰·哈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抑郁和焦虑迫使着他不得不这么去做,又或者还有别的办法?

不,当这种疾病本身已经对他造成了足够的影响时,这就是唯一的办法:找到解决方法,走出焦虑,走出抑郁,重塑未来,唯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摆脱它的控制和影响。

然而,这影响在很多年前就已埋下了,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等他知道时已是饱受折磨之后了。

“自带光环”的约翰·哈里,患上抑郁症

《走出焦虑》,作者约翰·哈里。

他本是一位很棒的英语国家的记者。

兴许,这在外人看来,无论是抑郁还是焦虑,那多半是出现在他报导中的素材、内容,或新闻、采访什么的。记者,不就是这样吗?要说他自己患上了抑郁症,怎么可能呢?

就其卓越的成就: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

18岁考上英国剑桥大学国王学院;

22岁,他从剑桥毕业,成为了一名记者;

工作不久,他便小有名气,在欧美最有名的媒体上发表了文章。比如英国的《独立报》、《卫报》,美国的《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等等。另外,还拿过几项国家级的媒体大奖;

他在TED大会上发表的以《你对上瘾的所有认知都是错误的》《这是你为什么焦虑和抑郁的原因》为题的演讲以及根据此次演讲制作的同名动画短片更是已获约2000万次的点击量。

可惜的是,事实不以人的印象、意志所转移,事实就是——

这样一个“自带光环”的记者,他“光环”的背后却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他患上了抑郁症。

这事还得从小时候说起。

「从小时候起——在中学、大学、家中以及与朋友共处时——我常常不得不得不让自己远离众人,把自己封闭起来默默哭泣。」

「哭不出泪水,我的脑袋里就会嗡嗡响,整个人立即变得焦虑起来,不停地喃喃自语。然后,我会骂自己:那东西就在你的脑袋里,把它赶出去,再也不要这么软弱。」

又比如,「在巴塞罗那的一处海滩上,海浪冲刷我的身体,我在哭泣。」

还有,在一次旅行中,在威尼斯的一条凤尾船上突然放声痛哭,在马特洪恩山上号叫,在布拉格卡夫卡的故居里颤抖。

这样的情况直到在巴塞罗那那次,当他不住地哭泣时,他朋友对他说:「多数人并不像你这样的,你知道吗?」

然后,这次他感受到了,他知道了,他得的就是这种病——抑郁症。

后来,他去看医生,从医生那得出的答案和他自己的感觉是一致的,所有的医生都告诉他,你得了抑郁症。而且,医生还告诉他只要坚持吃药,抑郁症就能好起来。

另外,医生还讲到,「抑郁的确存在于大脑中——但存在方式不同。抑郁不是想象,是真实存在,是大脑功能障碍。」

当时约翰·哈里18岁,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服用抗抑郁药,并连续服用了近20年。

其中,他经历了“抗抑郁状态”、增重和无故流汗、增大药量等阶段。

从原本的每天30毫克增加到40毫克,又从40毫克增加到50毫克,到了最后,白药片换成了蓝药片。一吃就发胖,一吃就出汗。

尽管那时他时常听到从大脑里传出来的疑惑,但他并未多想,多吃一两片药就完事了。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是在哈里服用这些药物好几年之后的某一天,他在医生办公室里坐着,说自己无比感激有抗抑郁的药物存在,吃了这些药,他感觉好多了。

然而医生却告诉他,这很奇怪,因为在医生看来,他还是很抑郁。

「这么说吧,」医生说,「你很多时候在精神上处于抑郁状态。服药前,你对我说了你的很多病例,但现在我觉得你和那时候比没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在哈里31岁那年,吃药也不管用了。

「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哈里扔掉最后的几盒帕罗西汀(抗抑郁药物),发现之前的那些谜团一直在等着自己,在千方百计地吸引自己的注意。

关于这第一个谜团,他想知道:我都吃过抗抑郁药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抑郁?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可有些地方还是不对劲。为什么? 

第二个谜团: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处于极度抑郁和焦虑的状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还是这么抑郁?怎么有这么多像我一样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谜团始终萦绕在哈里的心头:是否让我和我周围那么多的人抑郁和焦虑的并不是大脑疾病,而是另有其他原因?如果真是这样,那又是什么?

无可回避,从而走上寻找答案的路

作为一个患病20多年的病人,约翰·哈里迫切的想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正常现象;而作为一名优秀的记者,他的职业敏感则告诉他,「抑郁症」这三个字背后,可能另有玄机。

关于第三个谜团,哈里最初并不愿意深挖它的原因。

「习惯了某个让你感到痛苦的故事,你就不愿摆脱它了。」

那些年,哈里的生活开始形成一种固定的模式。

他开始研究那些谜团——读科学类报纸、和写那些科普文章的科学家交谈。

但他们说的往往让哈里摸不着方向,甚至一度让他比当初更抑郁。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他反倒因为这件事写出了《追逐尖叫》一书。而且,这部作品已被翻译成11种语言出版发行。目前,此书更是被电影制作人乔·罗斯改编为一部虚构类剧情长篇。

他说:「听上去真可笑,我发现采访那些为墨西哥毒品加工厂卖命的杀手比研究抑郁和焦虑容易,比研究我的情感——我有什么样的感受?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危险。」

但是,不论如何,有些问题终究无可回避。尤其是谜团所造成的困扰,吃药也不管用了,而且抑郁和焦虑更严峻了。

因此,哈里开启了自己的找寻之路。历时 3 年,辗转跋涉 4 万多英里,进行了 200 多次采访,去世界各地采访著名的社会科学家、深受抑郁和焦虑折磨的人们以及那些康复的人。

他什么地方都去,甚至连起初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也去了——印第安纳州的某个阿米什村子、柏林的某个在反对声中建起来的社区、巴西 

的某个禁止做广告的城市、巴尔的摩的某个用非常规手段治疗病人创伤的实验室。

他获取的知识迫使他修订故事——自己的故事,以及像尼古丁一样充斥于我们文化中的抑郁的故事。

这是一条找寻和不断发现的路,更是一条充满挑战并且正确的路。

重联,一种不同的抗抑郁药物

随着约翰·哈里一次激动人心的环球旅行,那些与众不同的人和概念随之被发现:那些真实的、永久性的变化,被忽视了太久的答案,那些我们信以为真的抑郁和焦虑的谎言,以及这个时代的种种罪恶,还有精神健康的事实等等。

当然,这个过程毋庸置疑它挑战了传统,甚至揭露了“科学犯错”,同时无可避免也对我们的生活方式进行了解剖。

「刷新认知,重塑未来,世界观或将发生强制性的、突然性的转变……」

如此,关于「一种不同的抗抑郁药物」的发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

其中,当医生告诉哈里说,他患有抑郁症和极度焦虑症。这在当时,哈里想的是这两种病症是不同的,而且,他就医13 年,医生对这两种病症始终是分开说的。但他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了某种奇怪的东西。「抑郁加重,焦虑也随之加重,反之亦然。它们是一对孪生兄弟。 」

又比如,在抑郁和焦虑是什么这个问题上,一直以来我们接收的信息都是系统性错误的——「我发现,抑郁和焦虑产生的主要原因并不在我们的脑袋里,而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以及我们的生活方式中。我知道,抑郁和焦虑产生的原因至少有 9 种,其中有很多就出现在我们身边,让我们感觉极其痛苦。」

这个发现无疑是颠覆认知的,同时也是极为关键又极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诚如哈里在书中提出的那样:

「如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就会陷入抑郁和焦虑的消极状态而不能自拔,并且病情会越发严重。我知道,最初认识抑郁和焦虑产生的原因时会让人有些害怕,因为它们早已深深地根植于我们的文化中了。」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哈里越来越深入地对其进行探索,并认识到恐惧之外的东西——「真正的抗抑郁药」在等着我们。

「它们不像那些对很多人而言没有任何疗效的化学物,它们并不是能够买到和吞服的东西,但它们或将让我们踏上一条真正摆脱痛苦的道路。」

正是基于以上的发现,作者约翰·哈里表示:

「你在读这本书时,请阅读、查询我在本书末尾写的那些科学研究的注释,我写的时候持怀疑态度,你读的时候也要秉持这种态度。使劲踢那些证据,看看它们会不会烂掉。因为我开始相信最初会让我大吃一惊的某些事情。 」

是的,终究从怀疑到接受新的认知并不容易。而人又是那样的自以为是,偏执、固执己见、顽固不化。

诚如《有毒的逻辑》中罗伯特J·古拉发现的一些关于人类反应和思考的倾向方式:

「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物;

倾向于将自身的偏爱或经验投射于现实生活;

倾向于对特殊事件进行普遍化概括;

倾向于身临其境地分析事件并且让自身情感超越客观理性。

以及,通常不愿意彻底地探索主题的盘根错节,倾向于过度简单化等。」

而这些何尝不是科学常犯的错误——显而易见的事实往往容易被忽略。

所以,重联是什么呢?它为何能够被誉为「一种不同的抗抑郁药物」?其背后就在于对我们生活方式的深入挖掘,将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实提炼出来,将主要方向捋出来,将正确的,主要的解决方法指出,让人们清醒且清楚的认识到用不同的方式思考情绪、心理以及对药物的使用,我们都需要更多这类的引导。

诚如「黑天鹅理论」所揭露的那般:「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不是世界本身。没有人能绕过自身的感知形式去认识客观世界,客观世界在人的脑海中所呈现的样子必然受到其主观认知形式的塑造。」

而真相,真实,事实,唯有弄明白这些,以及弄明白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时,才能意识到真正的抗抑郁药物在等着我们。

比如,与他人重联;社交良方;有意义的工作;致有意义的价值观;体谅的快乐以及战胜自恋等等。

所以,诚如美国剧作家伊芙·恩斯勒所说,每一个人,任何一个人,只要想过一种有意义的、联系的生活,就都要拿来读读。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本书的译者为田伟华。

田伟华,1979年生,祖籍河北任丘,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大学,资深译者。主要译作有《瓦尔登湖》《菊与刀》《马克·吐温短篇小说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长腿叔叔》《寻欢作乐》《刀锋》等数十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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