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来了,又走了……

今年开学,校园变化挺大。人事方面,进出流动大,来校任职的新副校长有两位,新进的年轻老师数位,调动出去的也有几位老同事;校园重新铺设污水管,地面上还是一片狼藉,施工人员在拉线区域马不停蹄地干活,走路得小心翼翼,不免担心入学的新生。

这学期开始实施课后托管,工作时间明显拖长,我负责非自己所教年级,一年级新生的课后艺术托管,三个班部分学生汇集一室,从上课到放学,一人管理不轻松;还有,和蔼亲切的校园门卫老夫妇也退职返乡了。

这对老夫妇在校工作近二十年,我调动到这所学校时,他们已为校服务多年。常年吃住在校,护校、洁校,真正以校为家。

金师傅五官很端正,估计年轻时候非常英俊。走在校园里,嘴里经常哼着小曲,听到教室里我在弹奏民歌,他会走进来听一会儿,有时索性跟着哼唱起来。

刚刚来校工作,得知我会二胡,他时常叫我去传达室和另一位爱好二胡的保安师傅交流。记得第一次主动叫我进传达室,不知何事找我,待我踏进传达室,金师傅就递过来一把二胡,笑着说:“你现在空吗?给我们拉几曲,我们这位师傅他在学二胡,你给指点指点。”

我一阵吃惊,还有保安师傅在传达室学二胡的。两位师傅盯着我,没好意思拒绝,就坐下来就书上民歌拉了几曲。传达室的保安师傅专注地看着我的手势,金师傅则在一边微笑着哼唱,奏罢,金师傅连连称赞,旁边年轻的保安师傅急忙追问技巧。

自这一回后,金师傅见我走在校园内没在上课,就邀我去拉几曲,或者帮忙指导下那位年轻师傅的技术。直到那位年轻师傅辞职后,他没再找我拉琴。

金师傅的爱人金阿姨个子不高,面善和气,和她对话,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满满的老母亲般的笑容,特别喜欢看。

每天经过他们一楼的宿舍,总喜欢和她打个招呼,阿姨也总是老远看见我走过来就笑眯眯地问候一声。

女儿就读小学时,经常将新鲜菜买来临时存放阿姨的冰箱里。第一次买来肉和牛奶不知怎么办,试探性地问了问阿姨能不能存放他们冰箱到傍晚,阿姨很热情,一个劲地说尽管来放,放学后记得带回家烧就好了。从此,一早买来需要冷藏的东西我就塞进阿姨的冰箱,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值周的日子,阿姨见我终于从校门口退下回办公室,她知道我们起得早没吃早饭,会招呼我进去吃早饭。“厨房里有番薯粥,喝一碗,肚子早饿了吧。”有时,叫住我说锅子里有玉米红薯,进来吃点再去办公室。

假日里轮到学校值班,中午时分,阿姨也来招呼我过去吃个便饭。我也经常看到有同事在他们餐桌前端着饭碗简单解决一下,热心的阿姨总想着给我们一些便利。

有一值周日的清早,时间紧,急急忙忙将随身带的物品临时放在他们餐桌旁,等我门口值岗结束走进阿姨房内,却唯独不见早饭袋子。奇怪了,我明明拿进来的呀。

转身找阿姨找不见,再进厨房找找,也没瞧见,看着煤气灶锅盖上略略冒着热气,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揭盖锅盖,看到了被热在那里的自己的早饭。当时一阵感动啊,冬日里自带的早饭早就冷了,阿姨见状,不声不响将我的早饭热在锅里,这不是母亲般的关怀吗?

八月底开学听说金师傅和金阿姨要退职返乡,恰好阿姨在门口择菜,我蹲下询问阿姨,阿姨笑着说“我今年72岁啦,是该回家,家里有菜地,可以种种菜,村子里……”我忍不住抱了抱阿姨说我会想她的,阿姨拍拍我说学校老师对他们都挺好的,这么多年待下来很有感情,一定要我们放假去她家玩,她给我们做好吃的。

在欢送会上,金师傅来了,阿姨没有出现。副校长说阿姨害羞,估计阿姨在这场合会情不自禁吧。

第二天,金师傅和阿姨的一楼宿舍东西都搬空了,每天来回走还是忍不住往里瞧瞧,看见门口的盆栽,忍不住想起种花的金师傅,想起曾经垂涎一盆爆盆的风雨兰,那是金师傅颇为得意的杰作。

当初这绿色大盆的紫色风雨兰,密密匝匝、绚烂争艳的样子着实惊艳了我。这盆花早已不见,绚丽夺目之态沉淀在岁月中,弥久芬芳。返乡的金师傅与阿姨,兴许难得再相见,生命中有一段日子能够相遇也是缘!

(齐帆齐2021年9月年度写作品牌IP特训营,第5篇,1563字数,共累计14744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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