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牛

“评牛”这种活动,或者说现象,也是大集体时代的产物。

牛,在当今农业机械普及的年代,渐渐成了一种肉类食物来源,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食原料。

过去,牛是一种生产工具,生产队里农田的翻、耕、耙离不开它们,人们磨面碾米也离不开它们,甚至人们施往农田的肥料也离不开它们来形成,牛是人类的朋友。

在旧社会,地主拥有数量众多的农田,同时还饲养了不少的牛,并雇用长工们专门放牛。

而这里我要讲的“评牛”,这是在新社会,参与评比的牛不是地主富农家里的,而是生产队集体所有的、社员代为饲养的牛,在农忙时节,这些牛作为生产队集体的生产工具,得轮流被排班参与农业生产劳动。

在我们生产队,家庭劳动力弱的妇孺人家常常被分配养牛,有青壮年劳动力的人家一般不会养牛,因为他们宁愿直接参加劳动挣的工分还多此,养牛折算的工分较低。

我们院子里住了五户人家,祖母和大祖母都是一人寡居,她们的工分从其儿子家划分。余下的是我家、大爸家和隔房大爸家。我们三家都是养牛户,因为本房大爸在公社卫生院当医生,隔房大爸在一所区中学当教师,我的父亲响应国家号召,支援三线建设到渡口(现攀枝花市)工作,我们三户人家户口在本地的只剩老弱妇孺。在那个年代,物资匮乏,虽说国家工作人员有工资,但吃的穿的用的(比如点灯的煤油)都得凭票供应,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挣不到工分的人家,当时生活还是蛮贫困的。

生产队也挺照顾我们三家,虽然养牛挣的工分低,但确实是比较轻松的活儿。我记得本房大妈家养的是一头大水牯牛,长着两只开阔的大牛角,样子很威武。隔房大妈家养的是一头老母牛。我们家养的是一头小母牛,这头小母牛就是我在“放牛娃与小牛犊”一文中提及的那头母牛,她好像是隔房大妈家母牛生的。

前面也交代的差不多了,现在说说“评牛”这项活动吧。

某一日,生产队通知,所有养牛户需把牛牵到一个叫“土地湾”的地方进行评比,区分等级,折算工分。

于是,母亲、两位大妈牵着自家饲养的牛早早到了“土地湾”。

生产队的干部们,大概有大队支部书记、队长、会计等,大概也有相应的评分标准,把牛挨个拉到他们跟前,打分,最后区分出甲、乙、丙等,授予相应的竹牌,用绳子系了挂在脖子上,彰显一种荣耀。根据相应等次,折算了一定的工分。

我们院子里五户人家,据说在当时是全队人的楷模,除了劳动力不行、挣的工分少之外,模样儿、衣着打扮、待人接物、清洁卫生、做吃食、连家里小孩的学习成绩等等,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真正是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很多时候,生产队接待上面领导检查,做饭的任务都是安排在我们院子里。

当然,在“评牛”这件事上,我们院子里养的三头牛,那肯定是“甲等”了。母亲和两位大妈都是勤劳的人,只要天气好,保证每天都要给牛喂一背兜青草,只有下雨的时候,才喂点干的谷草,所以,她们饲养的牛,身体健壮,油光水滑,使唤起来,特别省心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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