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老鼠的智力被提升到和人类一样时。。。
（续前文）
卡拉罗斯继续说道。
“你对准他的脑中枢发射的话，就可以在不影响记忆的情况下下精确地提升他的智能——现在他大约有0.0001左右的样子——让他提升到刚好能进行理性思考的水平。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会自动地分析和理解自己的记忆，就好像他过去看到这些画面时已经有这种智能了一样。”
“你明白没，贝米？他会自动清理那些无关的数据，然后就足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
“但你会让他们的智能变得像——”
“像我们一样？不，到这个程度X-19射线还没有发挥作用。我觉得要到0.2才行。根据这个火箭和我们上一次地球旅行时看到的情况，地球人的智能现在差不多在这个水平上。”
“嗯，没错。这个水平刚好够他理解在地球上的经历，同时对我们还没有威胁。就相当于一个地球人的水平，正好达到我们的目的。那我们要不要让他学会我们的语言？”
“等一下，”卡拉罗斯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脑波中的影像。“不用，我觉得用不着。他会有自己的语言的。我看他的潜意识里有很多冗长的对话。奇怪的是，这些似乎都是某个人的独白。但他是会说话的——这是一种简单的语言。我们这种交流方式，他即便接受了照射也要花很久才能掌握。但我们可以学会他的语言，这就花不了几分钟了，就趁他跟X-19机器打交道的那会儿功夫足以。”
“他现在理解那种语言吗？”
卡拉罗斯又研究了一下脑波中的影像。“不，我不认为他懂——等一下，有个单词似乎对他有点意义。这个念‘米奇’的单词，似乎是他的名字。我确信他是听过很多次这个单词，所以就把他自己和这个词模糊地联系上了。
“那安置他的地方，是不是还要有空气锁什么的？”
“当然。让他们做一个就是了。”
用奇怪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米奇的感受了。知识的领会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体验。若是循序渐进的接受都是如此，要一次性地接受这么多——
还有些不起眼的事情需要说明。比如声线的问题。这门他发现自己本来就会的语言，并不适合他发声。贝米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你不能管这叫动手术，因为米奇——即便有新生的意识——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整个过程中他都是完全清醒的。这一点他们并没有跟米奇解释——在J-维度下，你是可以在不穿过物体的外层的条件下改变它内部构造的。
他们意识到了那些对话并非出自米奇之口。但他们还是更乐于从米奇身上学到些东西，而非去教化他。贝米、卡拉罗斯，还有其他十几个人现在拥有这种特权——如果前一个人不再提问了， 另一个就马上接上。
他们的提问也有助于他自己理解力的提升。一般都是被问到那个问题时，他才发现自己知道某个答案。然后他就逐渐理清了真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像你我是如何明白自己懂一些事情的一样——并把答案告诉了他们。
贝米问：
"Iss this language vhich you sbeak a universal vun?"
（你说的这门语言是全球通用的吗？）
米奇虽然从来没想过这一点，但答案却已然在嘴边了：
"No, it iss nodt. It iss Englitch, but I remember der Herr Brofessor sbeaking of other tongues. I belieff he sboke another himself originally, budt in American he always sboke Englitch to become more vamiliar mitt it. It iss a beaudiful sbeech, is it nodt?"
（不，不是的。这是英语。但我确实记得教授还会说其他语言，而那才是他的母语。不过在美国时候，为了把英语练好，他就总在说英语了。那些话是不是讲得很漂亮？）
“嗯~~”贝米回答道。
卡拉罗斯问道，
"Und your race, the mices. Are they treated vell?"
（那你们鼠族，有受到善待吗？）
"Nodt by most people,"
（大部分人类是不会善待我们的。）
米奇说道，并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句。
"I vould like to do something for them,Loogk, could I nodt take back mitt me this brocess vhich you used upon me? Abbly it to other mices, und greate a race of super-mices?"
（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你看，我能否把你们在我身上用过的那种设备带回去呢？我能不能也在别的老鼠身上使用它，从而制造一个超级鼠族出来呢？）
"Vhy not?"
（有何不可呢？）
贝米刚说完，就看见卡拉罗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于是他让自己的脑波和首席科学家的调谐，把米奇留在他们无声的交流之外。
“是，那是当然了，”贝米告诉卡拉罗斯，“这会给地球带来麻烦的——深重的麻烦。鼠族和人类，这两个有如此多的差异、智能却在同一水平的物种，是不可能在一起和谐相处的。可我们又何必操心呢？这不对我们更有利吗？这样带来的混乱会减慢地球的发展速度，让我们能多享受几千年的和平。不然等地球人发现了我们，麻烦就要开始了。你知道这些地球人是什么样的吧。”
“可你要把X-19射线也给他们吗？他们可能会——”
“不，当然不会的。但我们可以跟米奇解释一下如何制作一个非常粗糙的、功能很有限的机器——一种原型机，它只要能把鼠族的心智从0.0001提升到0.2就好了。能达到米奇的水平就行，也就是能跟那些两分型的地球人一样就够了。”
“这个还是能办到的。”卡拉罗斯说，“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给他们几亿万年他们也理解不了这里面的奥妙。”
“不过他们不会用这种粗糙的机器来提升自己的智能吧？”
“你忘了吧，贝米，X-19射线最基本的限制就是——没人能造出会把心智提升到制造者水平之上的发射器。我们也做不出来的。”
当然，以上的这些对话，米奇看到的只是两个Prxl星人的沉默不语。
然后是更多的对话和更多的提问。卡拉罗斯再次开口，
"Mitkey, ve varn you of vun thing. Avoid carelessness vith electricity.Der new molecular rearranchement of your brain center—it iss unstable, und—"
（米奇，我们要提醒你一件事。要小心，不要误触电流。你大脑中枢里新生的分子重构——是不稳定的，而——）
贝米打断了他，
"Mitkey, are you sure your Herr Brofessor iss der most advanced of all who eggsperiment vith der rockets?"
（米奇，你确定那位教授就是火箭试验者里的领头羊吗？）
"In cheneral, yess, Bemj. There are others who on vun specific boint, such as eggsplosives, mathematics, astrovisics, may know more, but not much more. Und for combining these knowledges, he iss ahead."
（基本是这样，没错，贝米。其他人也在分别研究一些方向，像爆炸物啦、数学啦，天体物理学什么的，或许他们会懂得更多，但也多不了多少。在对那些知识的整合这件事上，他还是领先于其他人的。）
"It iss vell."
（那还不错嘛。）
对这些半英寸高的Prxl星小人儿来说，这只灰色的小老鼠如一条恐龙般高大。即便是一只温顺的素食动物，米奇还是可以一口咬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不过显然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他们也并不怕他会有这种行为。
他的意识早就被他们翻了个顶儿朝天。他们也对他的身体做了相当透彻地检视，只不过是通过J-维度进行的，米奇自己毫无察觉。
他们了解了支配他行为的动机，了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甚至连他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他们也了解了。然后他们就越来越喜欢他了。
有一天，卡拉罗斯问他，
"Mitkey,all der civilized races on Earth year glothing, do they nodt? Veil, if you are to raise der level of mices to men, vould it not be vitting that you vear glothes, too?"
（米奇，是不是地球上所有开化的物种都穿衣服的？如果你想把鼠族带到和人类一样的水平，是不是你们也得穿上衣服才合适呢？）
"An eggcelent idea, Herr Klarloth. Und I know chust vhat kind I vould like. Der Herr Brofessor vunce showed me a bicture of a mouse bainted by der artist Dissney, undder mouse vore glothing. Der mouse vas not a real-life vun, budt an imachinary mouse in a barable, und der Brofessor named me after der Dissney mouse."
（这是个好主意，卡拉罗斯先生。我也知道该穿什么合适。教授曾经给我看过一个叫迪士尼的艺术家画的鼠像画，里面有一只穿着衣服的老鼠。他跟现实中的老鼠不一样，可能是想象中的老鼠形象吧。而且教授也是用他的名字给我命名的。）
"Vot kind of glothing vas it, Mitkey?"
（那是什么款式的衣服，米奇？）
这是跟米奇离别前的最后一晚。贝米原本建议他多等一段时间，等Prxl星诡异的轨道再次把他们近地一百五十公里时再说。但卡拉罗斯说了，这一等就是五十五个地球年，米奇是活不了那么久的。除非他们——贝米还是同意了，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冒险把那个秘密送到地球上去。
"Bright red bants mitt two big yellow buttons in frondt und two in back, und yellow shoes for der back feet und a pair of yellow gloves for der vront. A hole in der seat of der bants to aggomodate der tail."
（亮红色的短裤，前后各有两个黄色的大纽扣；后脚穿一对黄色的鞋子，前面则戴一副黄色的手套。短裤后面还要开个洞来放尾巴。）
"Ogay, Mitkey. Such shall be ready for you in fife minutes."
“好的，米奇。五分钟就好。”
于是他们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的火箭上被装入了某种燃料，这相当于能让他的行程减少一百二十五万多公里。这个秘密他们倒不是担心，因为这种燃料等火箭到了地球就消失了。
离别的日子到了。
"Ve haff done our best, Mitkey, to set und time der rocket so it vill land on or near der spot from vhich you left Earth. But you gannot eggspect agguracy in a voyach so long as this. But you vill land near. The rest iss up to you. Ve haff equvipped the rocket ship for effery contingency."
（我们已经尽力了，米奇。火箭会落到地球上离你出发点尽可能近的地方。但这么长的航程，你没办法指望这种准确性。但你还是会落在比较近的地方的。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啦。火箭上我们已经配好了能应对所有状况的物资和设备。）
"Thank you, Herr Klarloth, Herr Bemj. Gootbye."
（谢谢你们，卡拉罗斯先生，还有贝米先生。再见。）
"Gootbye, Mitkey. Ve hate to loose you."
（再见了，米奇。我们不想让你走的。）
"Gootbye, Mitkey."
（再见了，米奇。）
"Gootbye, gootbye...."
（再见了，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