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小瓦,飞檐,木窗户,青砖墙
屋顶成片,家家相连,户户相通
这就是我老屋余家冲垱下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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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周围环绕着小山丘
山上四季常青的松树,高大挺拔
翠绿的柏树,坚固顽强
老屋后面还有一片茂密的紫竹林
寓意紫气东来


老屋全村居住着三十几户人家
家家户户都姓余
大部分人家祖祖辈辈以种田为生
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住进垱下湾的
算是住户九零后
我养母姓余,是土生土长的老屋人
她经常跟我讲,很多关于老屋的事


老屋是斗型地,对面村是筲箕型地
那叫筲箕灌斗,是块“风水宝地”
老屋人都认为住斗型地的人一定会
飞黄腾达,吃用不尽


旧社会
老屋出了户大地主
他家主要是佃户多,靠上几代人
辛勤劳动积攒下来的祖业
方圆十里八村都知道
还出了一位县官,两位私塾先生
他们都是过足了苦日子
时代孕育出来的杰出人物
如今的老屋
出国留学的多了
任国家公务员的为数不少
当个体户老板的也如雨后春笋
着实让人羡慕
他们都是有了好的家风
赶上国家好政策,自己勤奋努力
打造出来的时代精英


老屋历经了新旧社会的变化
风吹日晒,阴晴冷暖
那百年老屋应该是有灵性的
黑色的墙并非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他默默地承载着许多记忆
他像一位结实的老人
一年又一年,坚强地站在那里
庇护着宅子里一代又一代的人


春天里
门外的(男人)在田里插秧
门里的(女人)在家
用腊肉煮好油挂面、糍粑
送到田边,让男人们过中
春暖花开时节
妇女除了在田间地头
采摘桑叶回家养蚕外
还在山上采些兰草花、映山红
把整洁的老屋打扮得花香四溢
老屋是一幅乡村四月闲人少
了却蚕桑又插田的景象


夏天夜里
大人们聚集上堂前的院子里乘凉
小孩在房前屋后捉迷藏
你追我赶
亦或站在大人身边打扇子
小屁股一翘一翘的
亦或透过树缝看月亮,数星星
比谁的数字数得长
树上的蝉声和稻田里青蛙声
仿佛在为大家歌唱


砖瓦木结构的老屋,夏天很凉爽
但偶遇连续阴雨天
屋子里面难免很潮湿和霉味重
大人用艾叶,板栗花叶燃烧烟雾
驱除屋子里的潮气、虫子、蚊子
傍晚在这氤氲的环境中吃着晚餐
显得格外悠闲惬意


金秋时节
大人们虽然满脸写着疲惫
内心却荡漾着欢喜
受大人们的影响
小孩心情也特别的好
在打谷场里打着滚
围着金灿灿的稻谷堆欢呼奔跑
坐在红芋堆上咯吱咯吱地嚼着芋头


老屋笑纳着收获
每间屋子
堆放着稻谷、红芋、南瓜等农作物
瓦缝照射进来一道道太阳光线
夹杂着亿万个灰尘的精灵
欢快地舞蹈,仿佛让人置身童话中


老屋在这收获的季节里
家家户户走廊的墙壁上
一排排挂满
红辣椒、干豇豆、野苦菜
窗台上放着红得透亮的大柿子
漫步于走廊中
仿佛让人置身在一幅油画里


冬天的晚上
火塘烧着山上捡回来的大树蔸子
大家围坐在温暖的火塘边
吃着花生,板栗,喝着老米酒
听长辈谈古论今
讲忠孝节义,妖魔鬼怪的故事
谈到精彩时
或赞不绝口、或开怀大笑
或屏声静气、或汗毛倒竖


那时
住在老屋的人
并不觉得生活清苦和寒酸
有填饱肚子的粗糙食物
他们就感到香甜无比
吃上一顿肉足能让他们回味好久
而这点点滴滴的欢乐和幸福
却被他们无限地放大着
被他们时时刻刻珍惜着
让老屋人无限量地满足着
现在
老屋很多人家搬进了县城
去过富足的城里人生活
有的人家坚持不搬走
他们闻不够乡下泥土的清香
呼吸惯了不用净化器的清新空气
盖了自家的新楼房
老屋是大家的精神家园,幸福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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