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

生命,一次又一次轻薄过 

轻狂不知疲倦

旧人不覆,良人未归



师姐


许多年以后,当我经过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仍然会想起我第一次见到师姐时,那个遥远的夏日清晨。


师姐姓师,比我年长,是姐姐也是我曾经的领导。她是我见过最最漂亮最最温婉最最恬静也是最幸福的女子。我能想到对女子最好的称赞一个是聪慧,一个是婉约。师姐二者兼备。


温文儒雅的师姐夫,在工商局工作。每次来单位看师姐,总是轻言细语的说着话。遇上雨天,二人撑着一把红色油纸伞挽着手在街上缓缓走着,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对壁人。羨煞了那时情窦初开的我们。那把油纸伞,被我们一群十七八岁的调皮鬼称为师姐的"情人小伞伞”。师姐夫对师姐是各种宠各种爱,结婚十几年硬是没让师姐做过一丁点家务。师姐的家庭也是特别有意思,男性当家掌勺。公公爱烹饪,师姐夫爱烹饪,连十几岁的儿子有时间了也琢磨着做点什么菜尝尝。师姐,是有福气之人呢。


师姐工作能力强,在最大最好也是最繁忙的所里管着十几号人。其中多是像我这样刚参加工作的懵懂菜鸟。说菜,并不是指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因为其实去中心所之前,我已经先后在4个所历练了。一年内就已经拿到了省级能手,服务标兵的荣誉。菜是菜在与客户结交的欲望和能力不强,确切的说当时年轻气盛啊,很是看不惯有钱又爱显摆的大客户。师姐给了我很多的指引和帮助。客户有钱爱显摆并不能成为怠慢他的借口,人都是平等的,也是讲感情的。我拿出对待平常百姓的态度对待他们,他们对我的评价竟然还不错。


因为我们所是省级示范点,所以师姐对我们的要求很高。除了业务能力要强,十字文明用语,必须是我们的口头用语;站姿服务,必须先主动招呼对方等等。这和现在多数工作人员坐在柜台里埋头工作,叫都叫不理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总行曾派人下来视察工作,第一个在柜台把他们当客户接待的就是我。他们说的普通话那可真是好听,只是一开口我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回答了几个问题和有关业务方面的咨询后,他们笑着点头离开了。师姐后来对我更是诸多照顾,没说过一句重话,直到我离开。多年后,哪怕我换了单位,还一直保持着挺直坐姿,工作中使用文明用语,平等对待他人的习惯。


我的离开是自己提出来的。7年的感情沉淀,师姐却没有多加挽留。或者,她其实希望我去选择更富有意义和追求的工作。现在看来,我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很多看似光鲜的工作背后,远不如一粥一饭的小事来得踏实实在。而后来发生的一切,更是我无法面对和接受的。


离开后的我迅速投入了另一个战场,没有告别,正常到就象头天关门下班,第二天还会来上班一样。有那么一点儿意气风发的劲儿还是有些少不经事?或者二者都有。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学理论学业务,然后逐渐得心应手,期间没有联系任何人。现在想想,其实一个人从零开始学习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没了当初的那份勇气和魄力。或许,是青春不再。


三年后的某一天,我受邀去师姐家玩,大家又热热闹闹的聚在了一起,这是我离开后,仅有的一次。我给各位姐姐汇报了我在现单位的工作情况后,师姐满是欣慰和自豪,就像自家人。“你们看,静儿走了,现在都没人抢着做事了,我就知道,无论静儿去哪儿工作,一定会是最认真最出色的那一个。”这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暖心,最有份量的肯定。再后来,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给自己肯定,足矣。其实师姐不知道,一个人刚刚走上社会,她遇到什么样的人,往往就会成为那样的人。


师姐和我们闲话聊天,浅笑如初。


后来,毫无征兆的某一天,街头遇见另一位雷姐姐。她告诉我,师姐没了……那么温暖的人,那么爱笑的人,没了……为什么?凭什么就没了?


我一直在想,那天的聚会,师姐是在与我们告别吗?


没有写完的纪念,乱七八糟的胡言胡语,不知道要如何表达的心意,我所有的情绪都卡在那段时间,时至今日。


只要我记得,你就未曾离开。 


戈尔泰《生如夏花》

一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妖治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我听见音乐,来自月光和胴体

辅极端的诱饵捕获飘渺的唯美

一生充盈着激烈,又充盈着纯然

总有回忆贯穿于世间

我相信自己

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

不盛不乱,姿态如烟

即便枯萎也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

玄之又玄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预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

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

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频频遗漏一些,又深陷风霜雨雪的感动

般若波罗蜜,一声一声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还在乎拥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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