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不归
未故的人民企业家马云,于2016年参加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主持人问马老板「人生最大的错误是什么」,马老板表示「说实话,我最后悔的是创办了阿里巴巴」。
从此,一句成名,人送外号「悔创阿里杰克马」,与「不知妻美刘强东」、「一无所有王健林」、「普通家庭马化腾」并称当代四大天王。
这话在我等凡人听来,简直就是一边哭穷一边划胖。
小胡最近正好准备从头细读《庄子》,翻开首篇《逍遥游》,俨然满纸写着「不错,和我比起来,你确实有点穷;但是努努力,小马,你也可以的」。
今天小胡就从《逍遥游》第一部分谈谈,庄子是怎么在马云面前装逼的(大误)。
《逍遥游》按照常见的拆分方法,第一部分从鲲鹏之喻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一部分,基本上都是寓言,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寓言,因为庄子说:「重要的寓言,我要说三遍」。
寓言说,北海有名叫鲲的大鱼,身长数千里,而且这鲲是变态发育,成年期变成蜕化成鹏,是只长数千里的巨鸟,起飞之后翅膀像云一样遮天蔽日。而且,鹏还是候鸟,要飞到南海迁徙过冬。
庄子又加了一段,「这不是我瞎编,《齐谐》这本书记载得更详细」。要是惠施在场,估计要插一句「老庄,我看这书也是你杜撰的吧」。
庄子笑着说「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难道就我一个人喜欢杜撰」。
《齐谐》里面说,鹏要借大风升到九万里高空,然后乘着六月的风南飞。这次补充的细节不是没有用的,因为顺着风,庄子又说像雾气啊、尘埃啊也是由自然生物呼吸之气吹动的。
后面又紧跟着说,天真的是像我们看到这样,是蓝色的吗?真的是无边无际吗?鹏从九万里高空俯视天地,可能也就那样吧。
其实这段,庄子有意把巨大的鹏与微小的尘埃联系起来,它们本质上都是顺风而飞,在天地这种尺度来看,鹏乘风而上和尘埃被风吹动没有太大区别。这么理解,并不是信口开河。
鲲的本义就是鱼子,至小的鱼,而庄子却故意把它描绘为大鱼。所以在有更多隐含知识的古人眼中,庄子一开始就在暗示大与小的相对性。
这就好比马云在庄子面前悔创阿里,庄子说:「小马,你说的我懂。虽然你是时代的弄潮儿,可说到底也是顺应时代,没赶上潮流就只能弄弄别的了。」
马云:「。。。。。。」
庄子又继续说:「多大的屁股穿多大裤衩,就好比一杯水倒坑里,扔棵小草还能浮浮,把杯子扔上去就沉到底了。就像鹏鸟能升到九万里,从北海飞到南海,那是因为一直在等着风来,起风了才能飞得起来。」
这时候知了和小鸟嘲笑鹏鸟:「干啥要飞那么远,像我们这样,朝着树枝飞,飞不到在地上歇歇不就完了。」
庄子说:「naive!你去郊游,带点干粮还能吃撑了回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可能就要攒三个月工资了。美国有个斯拜德曼,和我谈笑风生,他有句名言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你还是个普通老师,想着攒几个月工资买辆自行车的时候,快乐离你确实是那么近的。当你融资上市了之后,仅仅是眼前能挣点小钱的生意又怎么够用呢?没看到隔壁的百度靠着莆田系广告虽然日进斗金,但是也只能眼见得自己一步步变成互联网培训公司。」
马老板表示还是庄大师懂我。
庄子大手一挥:「我还没说完。其实吧,像你们这些才智足以管理一方,道德符合群众需求,能力加上我能撼动亚洲经济的这些人(马老板表示,大师过奖过奖),就如同刚才说的知了和小鸟。」
马云:「得了,合着说了半天,鲲鹏说的不是我。」
庄子继续说:「当然了,你们说到底是挣钱的商人,不晓得凭空来的买卖(下文资料丢失367字)。而且吧,王林那种凭空变蛇的把戏都能唬住人,遇上御风飞行半个月的列子,你们岂不是要当作神人了。要我说,这都不算什么呢,虽然比坐飞机强点,可是没了风他看他拿什么飞。」
马云与惠施对视一眼:「靠,怕不是杠精。」
庄子淡定说道:「我就说过,你们是小鸟,这就是小知不及大知。你们以为我想说的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有钱人的生活是无聊且枯燥这种鸡汤吗?这些毫末差别的快乐都算不上真正的逍遥快活,因为他们都依赖外部条件。人与人的当然存在差异,但是在绝对的自由自在之前,这差异就没有那么大了。所以真正至高的人,是忘我的,也不依赖功名、事业、名誉、地位这些东西寻求自我获得快乐。」
马云暗自思忖:「这套话说的可太好了,学会了他,别说996了,就是007这种福报大家也都消受得起了。」
《逍遥游》的第一部分,主要是通过一系列的寓言,反复论述大与小之间的差异,这些论述本质上就是为了破除读者的固有的成见,使读者反思自身的小知,在承认自身追求与见地的不足上,才能去接受后续对「无待」这一绝对自由取向的推崇。
无论是大智还是大用,本身都不是庄子所推崇的,庄子的道是超脱这一层次的。
但是显然,这种价值取向是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庄子又是怎么面对这个问题的呢?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