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元
No. 6/第二章 / 1
第二章 智者千虑 终有一失(之一)
荡平准部、戡定回疆后,乾隆帝深谋远虑,推行“慑之以兵,怀之以德”的方针,在新疆施行军府制,即军政合一、以军统政的行政管理制度。同时,慎选出色能干的满洲亲贵或蒙古重臣出任军政长官。当年,清廷在新疆北路设伊犁将军,统辖全疆军政事务;在新疆南路设喀什噶尔参赞大臣,受伊犁将军节制,管辖回疆军政事务,统领分驻回疆南八城的办事大臣及领队大臣。
所谓“回疆”即“回部”,前文说过,就是指天山南路维吾尔族聚居区。
所谓“回疆南八城”,是指位于天山南路的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和阗,以及乌什、阿克苏、库车、喀喇沙尔这八座城池。而南八城又以塔里木盆地为参照物,分为“西四城”和“东四城”,即: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和阗分布在盆地的西缘,合称“西四城”;乌什、阿克苏、库车、喀喇沙尔分布在盆地东缘,合称“东四城”。
对于天山南路的“回部”,乾隆帝本着“因俗施治”原则,“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以“军府制”下的“伯克制”协力行政,仍沿用回疆旧有的“伯克制”(土官制度),同时参照内地官制,进行了适当的改造。当时,回疆各城镇、村庄仍设伯克,依照当地习俗管理民政事务,一如从前。但这些伯克均由参赞大臣奏请皇帝简放,禁止世袭,确定品级自三品至七品不等,拟定员额及俸禄,实行回避制,并置于驻扎当地的朝廷命官的约束之下。于是,通过这种有限度的“改土归流”,伯克阶层由世袭贵族转变为由清廷任命的地方官吏(少数民族干部)。
在驻防上,天山南路以喀什噶尔参赞大臣为首,回部各城设驻扎大臣,统领八旗与绿营兵丁镇守各城,兼辖周边村镇治安。驻防清军在各城附近修筑了规模略小的城堡要塞,用以驻扎兵马,囤积粮草,同时还供入疆的满、汉官员和内地商民居住,故被称为“满城”或“汉城”,而原有的旧城,则被称为“回城”,仍由伯克(土官)依照旧法管理。
另外,新疆地处西部边陲,幅员辽阔,交通不便,为了及时传递信息,清廷在天山南北主要交通线上普遍设立“军台”(相当于内地驿站)。
总之,军府制度的建立,保证了清朝中央政府对天山南北路的有效控制。日后,清廷慎选边吏,实行轻徭薄赋,同时广辟屯田,治水灌溉,颁行制钱,使当地出现了吏治较为清明、经济恢复和发展、各民族和睦相处、物阜民丰、安乐祥和的大好局面。稳定是福!乾隆年间,满洲正蓝旗人椿园在他所著的《新疆舆图风土考》中记载:“自底定以来,滋养生息,家给人足,迄今最贫苦之小回,亦有牛羊驼马,出有衣,入有食,吉凶皆能成礼,歌舞升平矣。”
终乾隆、嘉庆两朝,全疆形势总体向好,边境安定,西陲巩固,南疆广大回户得以休息,视朝廷命官为“天人”,乃至奉为“救星”。对此,道光帝曾于即位之初发表感言:“我朝平定回疆以来,各部回众咸隶版图,纳赋交粮……回子安居乐业者,垂六十余年。”
须知,这可不是清朝统治者在自我吹嘘。此番繁盛安宁景象,确实只有在大清朝统一治理之下才会出现。在此,我们可以列举当时曾到过新疆的英国人包罗杰的相关论述作为旁证。他说:在清政府统一新疆以前的几个世纪里,南疆的历史“都只是连绵不断的灾祸而已”, 那年月,回疆广大维吾尔百姓露宿枯草丛中,啃食干馕果腹,为躲避准噶尔人的搜刮,把仅有的一点点家财深埋于地下……但自18世纪清政府统一新疆之后,该地区便“很快成为中亚最繁荣幸福的地区”。具体而言,他是这样生动地加以描述的:
“喀什噶尔、叶尔羌、阿克苏与和阗城成了一等城市。1800年这个地区的人口达到从没有达到过的数目。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三城的附近地区变成驰名亚洲的花果园,谷物和水果出产丰富,从叶尔羌到天山南麓,旅行者可以一直在无边的果园中行进。各方面所看见的都是富裕和满足,平静的农舍和微笑的居民……”并认为这些都是中国政府治理下的成果(见包罗杰所著的《阿古柏克传》,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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