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3

哈喽啊! 十二月的你要加油啊

我来到容纳身躯的方壳之内,四周暗淡无光。的确无需任何光,也无需任何明暗对比,空间内所有事物的具象都清晰的印在我的心中。我知道这方壳内所有东西的摆放。只要食物本身未曾有过变化,那么我的记忆便永无偏差。

在这黑暗中我知道水杯摆在桌上,书桌第二层摆满了没怎么翻过的书,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如果明天我还像今天一样不打开方壳里的灯,并且还不翻书,我明天就还知道水杯放在哪,当然也依然不知道书里写的是什么。

我想这就能很好的跟你解释为什么我说话像是鬼扯、啰里啰唆。我也觉得我现在很难写出别人口中那样的情话,却总想借着某些名义去给你写点东西,但慢慢觉得话语哪里能够表达出我的真实情况啊。我试过很多次去学习别人表达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句子,有些写的的确好,用词精彩、内容丰富,有时还押韵,甚至还很有思想性,我的天呢,可真的能有这么巧的句子能写出自己的喜欢吗?那个句子写出来还能是自己的喜欢吗?

比如我此时此刻对你的喜欢,我很难用言语去说出来。想你入骨?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都不是,这些话都配不上我对你的那种喜欢。言语在这里的局限就是我对你喜欢的起点,我不知道这终点在哪里。有时想出一些话,但是一说出口便总觉得还是不能完全的表达出我的感受,所以说出的那些便什么都不是了。言语在那暗淡无光的方壳中已经死亡。言语死了,我还能立言吗?

但我为了能和喜欢的人说上一句话,即便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也要以口立言、以笔立言、以心立言。甚至想穿上能说话的衣服,我要以衣服立言。我要穿上印着茨维塔耶娃和阿赫玛托娃诗句的衬衫。左边的茨维塔耶娃叫嚷:“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右边的阿赫玛托娃却说:“我要和你一同死去”,这就是我爱情话语的生死辩证法。

在夜里我总是喜欢胡乱思想,我在寻找黑暗中属于我的那束光,在寻那束光的时候我感觉不到我的心跳,感觉不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我未曾寻到。我又在夜中寻找你,一想起你的模样我便如释重负,我能听到我的呼吸声。这样我便能进入大梦。

在梦里我眼前曾出现过庞然大物,它背若泰山,声哞鬼神,我问梦里的自己那是什么。后来它动起来了,鹜扬奋鳍,白波若山,我才知道都不是,那是庄周笔下的化鹏之鱼,图南之鲲。

在梦里曾有人带我到山顶之上便转身离开,却没有告诉我下山的路。我就站在那高出,迎接次日的烈日正午。

在梦里我曾听到自己和陌生人讨论痛苦:“我看到人在遮掩,并且他由于遮掩而痛苦。我在过往,在人们所自以为处于其中的快乐状态中,就已经看到了深重的痛苦——这痛苦即是原初快乐之掩盖。”我说:“人们的快乐皆源自痛苦——痛苦是人的来源——快乐本身只会让人成为非人。

在梦里我曾多次质问自己为什么想和你谈恋爱?我能得到的答案是:别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去做,但快乐不行,没有你我便无法快乐。跟你说话让人止不住的愉悦,我甚至连你说话时使用的语气助词都喜欢。我是多么狂热啊,我为你匍匐、为你疯癫、为你饮下落地野桑葚的苦汁,如果可能,为你我愿向靡非斯陀献出灵魂。

在梦里我思考现在的人为什么都患上了失爱症。我想答案可能是从前慢,但现在真的快吧。如今时间不再是绵延不绝,而是被精心分割成了不规则的段落,段落与段落之间毫无联系。在这些互不相连的时间段落里,大家喜欢的很快,摊牌的很快,分别的也快,分别后从痛苦中走出来的更快。如此不断往复循环,一直到最后,人们彼此相爱却再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相爱。

在梦里我看到我走向暮年了。身体不堪重负,思维混沌失灵,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我颤抖着向南方去寻找你了。我看着你笑,像重新来过又像是郑重告别,是的,我要到远方去了,我要到时间的尽头去了。

在梦里我看到城市的骚乱加剧了;我看到了致死的疾病步步紧逼。可我和你浑然不觉,我们躲在互不相见的黑暗里抚摸着对方的脸庞,我们都笑着分享最后那一杯白水。我们及时享受这一切,并且过后永远不再思念。


我的梦中是在醒来吗?我的醒来是在梦中吗?

我的梦中之梦是更真实地醒来吗?我的梦中醒来是在更大的梦中吗?

都不是。我的梦里醒来是你,醒来梦里依旧是你。

我还是觉得,喜欢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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