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味

小时候家里穷,但总盼着过年。那时父母用双手为我们遮风挡雨,但过年总能穿件新衣;也能吃上平时很难吃上的猪肉饺子和肥肉片子。

当我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我才知道父母没有告诉我生活的本质。原来生活如此的不易,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血汗,所谓的幸福,只是他们咬牙强忍的无耐和辛酸。

从结婚至今走过了十三个年头,我跟父母没有分家,家中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成了家中的火车头,父母成了我的车皮,但负重前行成了我们共同的课题。

从结婚后欠下的第一个一万到第一百个一万,又从一百万慢慢往下缩减,九十九万,九十八万……在外人看来似乎挺幸福的一家人,很久却没有轻装上阵过。

困难的时候,爱人没有躲避,过年衣服一洗又是一年。孩子小的时候亲戚朋友给些衣服,他们兄妹两个也都上学了。但孩子们依然不知父母的难,只是看见别人有的自己也想有,我也像我的父母一样尽力满足。

孩子们每天都在数着还有几天过年,他们的期盼也如我的童年。

这十多年了,过年也吃肉也喝酒,甚至爱人也年年给我买新衣服,可十多年我几乎没有消消停停地过过年。

结婚后的五六年里开干冼店,关门总在初夕这天,上午抽空匆匆买买衣服,下午买买年货,傍晚能回到老家,只是不误吃除夕夜的饺子。

后来转让了店,开起了租赁站,又包起了小工程。要账又成了年前的一道主菜,有几年除夕夜的晚会开了,我不是在收账,就是去别人家还债。

年是一道坎,似乎年是一个人人品的标尺。再困难即使还不上的账,我都会应上一声,因为这都是在我生命中给我最大帮助的贵人和恩人。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我从二十一便开始请了长假,回家突击我的这道硬菜。街上挂上了灯笼,摆上了对联,我无心去关照外面的一切。年也许越来越近了,可心里似乎越来越沉重。

这些天进出在几家公司,结果还在等待中。每个公司都进出着很多小包工头或上料的,年年如此,不到晚会开始心不死。

今年正月初一凌晨两点,还有人给我发视频在堵老板要钱,老板虽然也很痛苦,可更痛苦的是无数农民工兄弟和妻儿。

我要账这么梗,是因为我背后有一座座山,这一座座山是农民工的工资,他们流汗出力就是想让生活不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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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账这么梗,是因为我前面有一条条河,这一条条河是父母用汗水给我积攒的生活成本;有了它,我才能让我的生命继续前行。

我要账这么梗,是因为我前面还有一棵棵树,这一棵棵树是孩子、是爱人;是爱人期盼的眼神、是孩子无知的童心。

生活很苦,谁都在负重前行。我的年味不浓不重。我只想让父母少些担心;让爱人少些忧愁;让儿女脸上添几许微笑的面容。

要账的路上我不辞辛苦,因为前方是真实的生活,我要后退,天便塌了。

我的年味虽沉重,但它却是很多人的生活。我等着你们给钱,为了生活,我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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