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自省。

踏在跑道上,胸腔翕張越痛我越有成就感。

我當然明白這樣的運動觀趨於病態。像運動會賽場的“健康運動”橫幅下,一群畸形人在拼了命地奪一塊金牌。

我也越來越覺得“瘦”這個形容詞怪了。我其實愛聽,縱它凸出骨節抻緊肌膚,一副皮囊就那樣輕輕掛在一架骨體上。而我偏又厭瘦削,那表里全然是面黃肌瘦的瘦,是凋萎,是枯薧,是正當空的陽光下並不會被潤色,而無地自容的病變人。

但我仍掛著那副皮囊,一面受盛讚,一面懺悔著。

關於晚睡,我更覺得不妥。總惺忪卻不合眼,有種透支生命的張皇。但那情緒也是我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掉的,誠如用“大家都這麼晚”“你正在努力”這類雞湯草草驅趕睡意。偶偶我清醒時也哀歎,我竟要以這種自殘式的行為定義刻苦——但顯然,我絕大多數是醉的,是要以拙劣藉口麻痺自審的頭腦的。

我極惋然,但也無力。

但自省而後知。

我約摸意識到,我唯能做的只是時時以僅留理智明了我所追求的,明了我為什麼走這樣的路。如這點我可以始終了然於胸,走多少我本心不愛的路,也該認了。

願我日夜顛簸,只因我在駛往大夢彼岸的船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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