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西方现代思想讲义》（十四）

如果社群主义关于“先有社群，再有个人”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社会中就不会出现“原子人”，但现在，“原子人”现象随处可见，灰犀牛般堵在社群主义者面前。理论推演中不该出现的问题真真切切地出现了，那么，是社群主义一开始就错了吗？

回答这个问题的哲学家是沃尔泽。他说，理论并没有错，孤立的自我也来源于社群的塑造，只是随着现代社会的快速运动，产生了一些新的社群，随之就孕育出了“原子人”。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是脱离社会的存在，而恰恰是被现在这个社会所塑造的结果。”

沃尔泽所说的现代社会充满了高度流动性，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不会陌生：地理上，我们从家乡故土漂泊到世界各地，身份上，我们和自小的社区族群分多聚少，还有日益严峻的婚姻动荡、政治极化……总之我们生存的社群越来越不稳定。为了弥补社群感的缺失，我们也会加入一些新型社群（马拉松俱乐部，读书会，旅游群等），但心里很清楚这些新型社群随时可能解散。在这些新型社群中，我们收获了自由的进出，但也得背负起关系的脆弱。

旧的连接脆断，新的连接微弱。现代人终于成了浮萍，又如同被连根拔起的小草，不得不随遇而安。偶尔能抱团取暖，更多的则是一个人夜深人静时的孤单。

“原子人”就这样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