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Md,今天赚的不够油钱!”老滕不情愿地解开游船的缆绳,让景区治保主任同五个年轻人登上湿滑的甲板。细碎的夜雨地撞击着顶棚,氤氲的水气增添了春夜的清寒。湖面上漆黑一片,孤岛几乎消失了,几点苍白的灯光悬浮在雨雾中。
“六号船还末回来?”“木有。”老滕慢吞吞地应道。“么时辰出去的?”“刚过晌。”“七八个钟头了?”“嗯,早该收船咧,正常六点半下班。”“别个船都回来了?”“嗯,就差六号。”“他们八成迷路了。”治保主任判断。“这大点地方,也能迷路?” 老滕反驳。“下午雾大,迷路咋不可能? 老王,你去养殖场那边再唤几只舢板帮忙找人。”治保主任向岸上喊道。“这么大雨,他们怕是不愿意出来…” “少废话!快去!”治保主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命令开船……
“他们是3月9日周五傍晚到达,计划在上河村玩两天,同去的还有其中两人的女朋友,失踪者当晚就住这个房间。周六上午一行人先去看了早梅园,吃过午饭,其余人去钓鱼,周励租了艘划艇,邀李家豪去湖岛一游,出发不久下起大雾。”包东升展开记录本,“钓鱼的六人大约四点半回到旅馆,有一个独自在房间看电视,另五人聚在一起打扑克,晚饭时分才发现他俩没回来,周励的手机打不通,五个人四处寻找,租船处报告他们租借的游艇也未返回,于是景区管理员组织连夜搜寻…”
“包叔,你去询问他们舍友了?” “井方在上河村的搜查相当彻底,我们调用社讳力量的资格、条件都不具备,只好从其它方向入手。”老包苦笑,“所以搞清案子的动机非常重要,我曾怀疑失踪者是不是有意制造沉船的假象来借机脱身。”“包叔果然高明,照此设想,一切都说得通了。”罗维恭维。“可惜调查结果基本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失踪前两人并未遇到突发事件或是精神状态有什么异常。”老包把空易拉罐抛进垃圾筒。
“他俩跟舍友的关系如何?”罗维问。“那个周励为人随和,是学生会干部,同宿舍其余四个人都处得不错,尤其跟李家豪,几乎无话不谈,还相约毕业后一起报考外校的研究生。李家豪交际能力一般,但学习出类拔萃,连续两年都拿了一等奖学金。” “成绩太好容易招人嫉妒吧?”“那倒不至于,学习方面的比拼一般在中学阶段,专科、高职院校发生的几率很小,有些学生纯粹是为混个文凭,毕业后托关系进机关单位,在一起攀比的内容恐怕主要以家庭条件为主。”
“其他人呢?”罗维又问,“宿舍里有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他们宿舍里相处还算融洽,只有一个叫荆元的性格乖僻,跟谁也和不来,总是独来独往。据说这次出游本想瞒着他,周励觉得不太好,大家才勉强捎上他,那天起雾后荆元就回去了,晚上寻人也没有参与。”
“哦,也就是说他比别人先回旅馆,下午到晚上的时间段没人能证实其行踪?”罗维分析。“有个服务员路过听见房里有电视的声音,前台说记得他回去过。但并不能因此证明他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这种乡下客栈对住客的行迹十分马虎。”罗维想到的包东升显然也考虑过,“这类失踪案的根源除意外、出走,最严重的怕是有预谋的…”老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维,打住话头。
“其他人都不可能有嫌疑?”“我去调查时,那三个都说感到非常意外,完全不曾料到俩大活人就那么一去不返了。那晚他们绕湖通宵寻找,开始一个叫申春阳的同学还连呼过瘾,推测周励和李家豪一定沉醉于夜雨游湖的享受中流连忘返了。”“包叔,你有没有问过他们会游泳吗?”罗维又抛出一个疑问。
“这段时间我特意拜访过双方父母,李家豪的父亲说儿子小时候经常同玩伴到村后的小河里游泳,周励母亲则说儿子不会水,但同学反映周励上学期选修过游泳课。那天凌晨,搜索的渔船在湖上捡到一件救生衣,管理员确认编号与失踪船号一致…”包东升的调查做得相当详细,罗维的关注点几乎都被涵盖了。
讲完调查始末,老包便在房间里仔细检查起来,时隔两个月,仍希望能发现一点残存的蛛丝马迹。这种亡羊补牢式的工作多半没什么收获,但罗维还是由衷地佩服老包的敬业精神。他拉开床头抽屉,瞥见一册旅游地图里面夹着两张夜总会的入场券。制作粗陋,反面的定位图标却一目了然,似乎是有意放进去的。
“包叔,我想到周围转转。”罗维把入场券塞进衣袋。“我也去!”包东升披上外套,两人一同出了旅馆。五月初已经相当暖和了,夜风却依然凉飕飕的,空气中弥漫着乡村特有的谷物秸秆的气息。这条进入上河村的要道两旁分散着一些旅舍、饭店、车行和小超市。新修的柏油路还算宽敞平坦,路边横七竖八地停着不少私家车。
“上河村民风彪悍,不排除集体隐瞒真相的可能性。案子调查到目前为止举步维艰,貌似平常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老包边走边说,“如同推理小说里那种毫无特点却极为棘手的情况。”“我认为集体隐瞒可能性不大,有什么理由要合伙排外?”罗维不以为然。“旅游纠纷可是屡见不鲜呐!根源就是一个钱。” “那也没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案子还是有一个突破口,船找到了,但人没有找到,这点很不寻常。”
“那是湖心岛吧?”罗维遥指斜前方的小山丘。“听大头说上河村的旅游区集中在岛子这边,另一面是村民聚居区和养殖场,沿这条路走两公里直通湖边。”“包叔,这几天有什么计划?”“明天先陪甘萍母女看油菜花,然后到湖心岛实地勘察一趟,后天包勇送我去县局再查查档案,你自由安排…后天大头和简宁过来,咱们一起商量行动方案。”
两人一路闲聊,不觉走近一栋三层小楼,门廊装饰得花里胡哨,吸顶灯光线明亮,门口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长靴短裙,正手持一柄小镜子悠闲地描着眉毛。楼里传出噼里啪啦打麻将的声音。想必这就是那个夜总会了,罗维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