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

      本来以为今年的株洲是要过一个暖冬的，就在平安夜那晚上喝朋友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温度还蛮高的。我穿着秋天的短呢子衣，在喝酒的时候都还蛮热的，还把那呢子衣脱了。圣诞节那天开始下雨，突然就降温了。我下班回家后，把呢子衣叠了起来，准备第二天去送到小区会所的干洗店去洗。谁知道晚上就开始下雪了，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老婆又出差去了。早上8点多醒来，拉开卧室的落地窗帘，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飞舞的鹅毛大雪。

      南方城市的天空中，难得一见这飞舞的鹅毛大雪。那韩剧总有恋爱中的男女见到什么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都会疯癫一般的欢呼，好象会给自己恋爱带来什么神秘的意义？按理来说，韩国的冬天，每年都会下雪，搞出那么多幺蛾子来，也是导演想骗观众的一捧眼泪。现在韩国的出生人口都归零了，年轻人都不婚了，难道是现在韩国的冬天不下雪？

      我10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去重庆，刚好是平安夜那晚到的重庆，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开着一辆面包车去机场接的我。那小伙子在车上跟我说，他从出生起就没有看过下雪，30多年也从来没有出过重庆，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想看下一场大雪。我说这很容易，你那一年冬天去东三省玩一趟，那里的雪肯定会让你满意的。他说那可能要等到退休以后了，现在上班，根本就不可能出去玩。两天后我从重庆去成都，朋友开车送我去峨嵋山，那峨嵋山上就下雪封山了。我想那重庆的小伙子只要到峨嵋山就能看到雪了，可他的梦想却一直就没有实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没有行动的心，是一辈子都看不到雪的！

      起来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煮了一碗面条，泡了一杯生普洱茶。独自在家里的娱乐阳台上那小圆桌子上，吃面、喝茶。去年在搬家之前，这家里的两个大阳台和两个设备阳台，到底要不要封闭，我一直都在犹豫。封闭阳台，影响采光和通风，还要多花几万块钱的费用。但岳母说，阳台封闭后，可以挡灰、挡风、挡雨和挡雪，就更有家里的味道了。我觉得老人的话，很有生活经验，就决定封闭家里的全部阳台了。

      因为最大的那个阳台足够大，晒衣服是足够用了。我就给另一个吊了顶，放了谱架和一张小木圆桌，纯粹为了娱乐。饱吹饿唱，吃完面我应景地吹了一曲“北国之春”萨克斯风。

    喝茶时，我看到手机新小区我们这栋的群里，那管家发消息说，因为下雪，那地下停车场有坡的门暂时封闭，希望大家尽量不要开车出门，实在要出门的，就走那平地进出的门。

      我突然有点担心，今天是星期天，大家当然可以为了安全不开车出门。那明天呢？明天星期一总要上班吧？我住的地方要去公司上班，必须是要过江的，这雪要不停，晚上江面空气更冷，桥面上肯定会要结冰的！一直望着这翻飞的大雪，担心地很，搞得心情比较低落。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天要下雪，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明天肯定是要早一点出门的，因为不知道下雪后路上会有什么特殊情况。

      第二天一早，我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开车出门。我没敢走平日里最喜欢走的一座桥，因为那桥平日里走的人比较少，我猜想肯定是会结冰的。谁知道我选择的平日里上下班高峰期很堵的一座桥，也给交警封闭了。交警指挥着往江边的路上走，我到江边后，继续往另外几座桥开，心想：“如果是所有的桥都封闭了，那也就只好回家不上班了。”谁知道开到第一座桥，就看见前面的车左拐上桥了。上桥后，我突然想到，上一座桥之所以封闭了，应该是因为环线要封闭。所以我就一直没敢向环线路上开，一直走我记忆中，车子最多的路走。平日里就恨车多，现在就希望车多好壮胆。也许下雪天，车子开出来的少了，就是平日里最堵的路也看不到什么车子。我是第一个到公司的，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就说明我今天早上用的时间，跟没下雪用的时间是一样的。

      下午同事跑到办公室来找我，说晚上一起吃饭打麻将，我说下雪要早点开车回家，晚了怕结冰打滑。那同事就说打到十点就准时收场回家，大家都是要开车回家的。我说你们晚上都不要过桥的，我担心晚上又会封闭大桥。最后还是没耐住那同事一直磨泡，我答应了他。

      晚上十点钟一到，我就起身说算了，麻将席就准时收场了。上了车，我拿不准回家的路那条会封闭，就开启了导航。谁知道导航就是走的我平日里最常走的路，我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到家，长长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街上好多车子，道路都恢复了正常。我想这一天的大雪，就让我如此高度紧张，看来冬天我在北方无论怎样是不能够长住的。

              2021年12月31日於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