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0

《冬》

作者谷粮玉

  就是在昨天，飘了一天的雪，落在绿油油的麦苗上，稀稀落落的枝丫上，还有村子后面那一排不齐整的小房子上。

此刻，邻居军子家的老黄狗狂吠着，把本应宁静的早晨吵的热闹开来，让人没有一点睡意。

轻轻地掀开帘子，让阳光洒进来，让心情不再黯淡；或是窗玻璃的坚固，呼吸里裹挟着沉闷；顺手拉开常闭的窗，让冷风儿吹进来，推开所有的大门小门，让整个院落东西南北通透起来。

披上破旧的军大衣，挎上军式绿漆水壶，一个人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想一想。

弯弯的小河已经覆了一层冰，巴掌大的石头扔在上面，砸不开一个口子，很是坚韧，干枯了的芦苇杆在浅浅的岸边摇曳着身子，像是告诉大家，夏日里原是水草丰盛，蛙声一片的。小河的中央站立着十多只鸭子，三个一组，五个一群，叽叽喳喳叫着，像是在说着家长里短。岸边的一棵老柳树光秃秃的样子，像个留守老人，默默地伫立在哪里，看着鸭子们嬉戏。小河对岸雷子家的大门，早早的敞开着，像是来了远方亲戚，炊烟也比往常看起来浓了很多。

　　广播里知道，时下哪里有雪花飘洒，有呼啸的风，让人刺骨般寒冷；哪个地方是短裤比基尼装束，四仰八叉在沙滩上，享受着日光浴，可是他们丝毫感觉不到这里小河冰的韧性，风的肆虐，还有雪的丝丝柔意！

　　索性沿着小河边走一走，脚趾紧紧的抓着鞋底，一瘸一拐的样子，慢慢移挪着步子，生怕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上，惊吓了嘻嘻笑的鸭子们。

　　仰望天空，全是飘洒的雪花，看不穿遥远的天际。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茫茫天地间，看不见太阳，看不到飞鸟经过，绝望孤独的眼里都是那深不可测的苍穹遥遥。

　　想找个繁华的闹市，不再让心情孤单，或许能看到美丽的人和事，也许思想的纯挚得不到认知，已经找不到以往时的感觉了，心情依然是杂乱的，却多了花样，如一条即将干涸了的河流，没有了轰鸣的巨轮汹汹驶过，只有渔民自言自语啧啧着，恨水不流，怅然若失。

　　孤独的人啊，希望自己像河边的老柳树吗，枯叶已经飘落，带走的不仅仅是绿色生机，还有那时光赋予的欢乐时光，只剩下粗糙的躯干和那些单薄的枝丫在冷嗖嗖的风里孤独地摇摆着。

　　想找个安静的地儿，最后还是决定回到家里的小书房吧，或蹲下，或斜躺。

或干脆把头埋在胳膊围成的圈子里，趴在书桌上，安静地想着心事，想着不久的春天里吐绿的老柳树，夏日里的小河流水，还有那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再抬头，窗外已是大雪纷飞。霎时，世界白了，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