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曾祥宇终于下定决心,给许茹打了电话。虽然已经快半年没有联系,但是听到许茹的声音,曾祥宇仍然觉得心跳加速,连他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极为生涩:“你好吗?”
许茹似乎也很意外,沉默了半天才说:“挺好的。”过了一会,才问道:“你呢?”
曾祥宇感觉嘴巴发干,回答到:“还好。”
本来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了。两个人就这么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曾祥宇才又说:“我听虎臣说你寒假没回樊山,就在广州过的年。”
许茹那边沉默了大概两三秒,才说:“是的。”
曾祥宇以为她会继续解释为什么留在广州,没想到许茹说了那两个字之后就没下文了。他心里一紧,难道她有什么难以启齿或者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他又问:“虎臣说你爸妈过年也到广州来了,是吗?”
许茹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也许是在责怪李虎臣什么都对他说。然后又是只有两个字的回答:“是的。”
这两个回答让曾祥宇心里憋得发慌,他顾不得再矜持,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和陈健铭在一起了?”
许茹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和你有关系吗?”不等曾祥宇回答,又接着问道:“你很关心吗?”
这次轮到曾祥宇沉默了,他脑子里斗争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我觉得陈健铭不是适合你的人。”
许茹的语气里带着嘲讽,说:“你是适合我的人吗?”
曾祥宇感觉到一阵苦涩,低声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也许我没资格在这里评价别人,可是你也见到陈健铭怎么对待李卓了,你能确定他以后不会那么对你吗?”
许茹说:“是李卓一直缠着他,他根本就不喜欢李卓,又怎么可能对李卓好呢?”
曾祥宇追问道:“那你能保证他会一直喜欢你吗?”
许茹隔了半天,才幽幽地说:“谁能保证一直喜欢谁呢?”
这句话明显不是在说陈健铭,曾祥宇心里一阵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之前想了一堆反对许茹和陈健铭在一起的理由,可是现在突然发现那些理由似乎都没有什么说服力,他甚至不想再说下去。
从许茹的话里,他听得出来她肯定已经和陈健铭在一起了。想到许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真的完全不属于他了,他觉得心里好痛。
回想一下,陈健铭似乎的确也没做什么特别不对的事情。他之所以这么讨厌陈健铭,不想许茹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仅仅因为他一直在和自己竞争许茹?
最开始他是胜利者,面对陈健铭时有一种优越感,因此那时他似乎并没有觉得陈健铭有多讨厌,最多就是有些烦他。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失败者,陈健铭成功拥有了许茹,他这才对陈健铭恨之入骨,并且努力想要找出他很多的缺点来说服许茹离开他。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陈健铭的综合条件要比他优越得多,和许茹在一起更加般配。说到底,还是他那种嫉妒的情绪在作怪。
他还是不死心,硬着头皮问到底:“你真的已经和陈健铭在一起了,是吗?”
许茹这次回答地很快,像是负气似的说:“是的,我离开你之后就和他在一起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曾祥宇自从和许茹分手以来,一直都在想许茹是不是和陈健铭在一起了?虽然他总是自我开解许茹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但在内心深处早就已经认定他们俩肯定已经在一起了。每次想起这个问题,他的心都会像被蜜蜂蛰过一样痛不可言。
现在听到许茹自己承认了,他根本顾不上品味这句话里有多少含义,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气,恨声到:“所以你把你爸妈都叫到汕头去过年,和他的父母都已经见过面了是吗?”
许茹那边明显愣了一下,估计她没想到曾祥宇知道的这么多。过了一会,只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是的是的是的!你今天打电话来就是想要核实这些你听到的传闻,是吗?”
曾祥宇猜想许茹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他了解得清清楚楚而恼羞成怒,心里不由得也变得愤怒异常,他刚说了一个“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许茹大声说:“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曾祥宇听着电话里面的盲音,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只是他不知道,电话那边的许茹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