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回忆录24——十九世纪法国文学

无论读哪个国家，哪个时代的文学作品，要知道时代的开创者是谁，就像了解绘画史一样，知道不同绘画时期的开拓者。

在这五讲关于19世纪的讲述中，熟悉的名字越来越多，雨果、福楼拜、巴尔扎克、大仲马、司汤达等等。但是我印象深刻的不是一串串人名和他们的作品，而是木心先生研读文学作品的方法和思维方式。他的方法和思维方式、世界观反复在讲稿中出现。

跟大师攀亲附友

木心说：巴尔扎克是我的大舅，福楼拜是我的二舅，教我淳淳，司汤达是好朋友。

木心先生的学习方法是在大师中攀亲戚或是朋友，找到后，深入剖析，学习，对话。这一观点在他的讲稿中反复出现。在讲19世纪法国篇的时候更是不加掩饰。

他说：我早年就感到自己有两个文学舅舅：大舅舅胖胖的，热气腾腾、神经病，就是巴尔扎克，二舅舅斯斯文文，要言不烦，言必中的，就是福楼拜。福楼拜家，我常去，巴尔扎克家，这能跳进院子，从后窗偷看看。

坦白一点：本人写的《上海赋》，用的是巴尔扎克的办法。台湾有老上海来信，所我比上海还上海——巴尔扎克比现实还现实。

攀亲附友的好处是，了解一个人的生平，家庭、生活、脾气秉性，然后再去剖析他的作品，更能读懂他的好处，他的局限性。

对我来说，也要在大师中不断寻找亲友，与他们交谈、学习。

天才就是坚持不懈的意思

福楼拜读了莫泊桑的习作后说：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才气，你这些东西表示有某种聪明，但年青人，记住布丰的话，“天才，就是坚持不解的意思”，有心用力去写吧。”

所以木心先生说：

天才是什么？至少每天得写，写上十年，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文学的天才。写个九年半，还不能判断呢。司汤达没有写《红与黑》时，如果问我：木心先生，你看我有没有问些天才？我就说，谁知道，还得好好努力吧。

如何读前辈的书

我们读前辈的书，看画，听音乐，应该有三种态度：设想在他们的时代鉴赏；据于自己的时代鉴赏；推理未来的时代鉴赏。

哪希腊雕像和莎士比亚的诗剧来举例，他们都是昔在，今在、永在。但是，也许将来有一天、有一个时代，希腊雕像、莎士比亚、都被否定了，更新的艺术“超过”了他们。

比如塞尚，都是最早混在印象派的，他的圈友都成名了，他还是混得潦倒，在他的年代不被接受，即使在现在，依旧有很多人无法接受他的作品，但是不得不说，他的作品推翻了传统的透视理论。就像印象派不被当时的年代所接受一样，若干年后，也许我们的后人也会嘲笑我们在这个时代的认知。

读书的奇妙之处

在读绘画史的时候，讲到塞尚，他的盆友左拉是个配角，一个支持他画画的朋友，出来露个面；读文学史的时候，左拉是主角，塞尚出来露个小脸。真是奇妙的遇见。在这里顺便介绍一下左拉，跟塞尚是好朋友，后来写了本书，塞尚觉得是影射他的穷困，最后跟左拉掰了，然后因为这本书，塞尚从此走上了人生巅峰。左拉长于科学分析，但并非纯客观描写，宜于中年、老年读。

书读到下册，开始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