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2日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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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资本五千年》

《神曲》中, 35 岁的但丁身陷中年危机,处于道德崩溃的边缘,几近自杀。在这意志消沉的时刻,他误入了一座黑暗森林,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带领下,两人展开了一段地狱之旅。地狱形似一个上宽下窄的漏斗,共九层。中心在耶路撒冷,从上到下逐渐缩小,越向下所控制的灵魂罪恶越深重。

亚里士多德在他的《伦理学》中认为,货币主要是为了进行交易的目的而发明的,所以,金钱的固有用途在于被花掉或被转让。因此,对放贷的钱财收取高额利贷利息,是非法的,是反自然的。

高利贷者想让金钱像马生马、骡子生骡子那样孕育金钱;所有的人都在节日停止劳作,然而高利贷的牛们却耕作不休;他们卖的只不过是对金钱的等待,也就是说时间。

利息是对时间价值的发现,对这一点,经院哲学家们并不否认。但他们认为,时间只归上帝所有,只属于他一个。

意大利银行家达蒂尼临死前捐出全部身家,就是想尽快赢得天堂的入口。炼狱的出现,为高利贷者眨了一个暧昧的眼神。钱袋和永生,似乎皆可兼得。

商业革命兴起,在生活借贷的基础上,商业性、生产性借贷日益增加。为了管理这两类不同性质的借贷,教会一方面将高利贷法系统化,继续禁止生活性的有偿借贷;另一方面,通过各种理由将生产性和商业性的借贷视为高利贷法的例外情况,允许其有偿借贷或利息合法化。

雨实在是跟人过不去。从 1315 年春天,一直下到 1317 年夏天。持续的暴雨、低温,严重阻碍了农作物的正常生长,紧接着是史无前例的大饥荒。刚开始,人们吃森林里的树根、野草、坚果和树皮等。后来,有人吃掉自己的孩子,有人挖开公共墓地,吃掉刚埋葬的死人。就连国王也无法幸免,爱德华二世在他行宫竟然找不到一块面包。大饥荒持续到了 1320 年,欧洲损失了大约 20% 的人口。

黑死病夺去了银行家达蒂尼的父母兄弟,让他成为一名孤儿;黑死病也中断了英国征服法国的雄心壮志,百年战争告一段落;黑死病更是彻底撞开了萧条的大门,使一代又一代积累的增长化为乌有。商业革命耗尽了自己的动力,保守成为一个令人向往的目标。更为不祥的是,还有一片阴云正在向北方聚集,即将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黑死病标志着中世纪的结束,以地中海作为贸易中心的时代即将画下句点。但是,黑死病带走了欧洲一半的人口,但却没有带走已经开垦的土地,没有带走财富,反而使人均所得增加,现世主义、享乐主义的情绪开始弥漫,对奢侈品的需求更加旺盛,消费驱动型的经济增长方式初步形成

和所有的计划大师一样,王安石变法的初衷有两个:一是强国,增加财政收入;二是均富,缩小贫富差距。从实施效果来看,北宋政府的财政收入确实迅速增加了,但和管仲改革一样,无法长久;而均富的目标,从来没实现过。

一个严重的后果是,王安石变法的失败给后来的治国者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在如此发达的宏观环境中,进行一场如此全方位的配套改革,最后带来的却是惨烈的失败,这令所有的后来者对变法望而却步。财经作家吴晓波认为,自北宋之后,南宋、明、清历代治国者基本放弃了体制内的制度创新,经济策略越来越谨小慎微、趋向保守,最终走进了闭关锁国的死胡同。自王安石之后的中国,所有经济问题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稳定。

废弛的军备和混乱的政治,预言了即将灭亡的王朝背景。这竟然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张择端的担忧并非多余, 1126 年冬,金军攻下开封,冲进一座座无人看守的城门,直扑禁城南薰门!

在海边做买卖的人中,有不少是本钱不多的中小富户,他们没有能力独立组成合伙公司,就参股于相熟的大海商,少的十来贯钱,多的百来贯钱,等到海外货物买回来,按比例分配所得,往往有数倍的利润。一旦航行结束,合伙人将利润分配后,合伙关系就地解散。

由于系统内各部门相互关联,当某个部分被迫朝增长的方向发展时,其他各部分也必须进行相应调整。这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复杂。

长期的深海航行中,与缺水缺粮相伴的是坏血病。许多人牙龈出血、关节疼痛,直至皮肤瘀血渗血,免疫力下降,最后痛苦死去。深海就是一座炼狱,早期的远洋航海者必须经历异常艰难的苦行,才能到达遥远的美洲。大海,从来不是什么诗和远方,要么彼岸,要么死亡。

殖民地的贵金属为欧洲投资创造了条件,哺育了欧洲帝国和世界贸易的繁荣,让欧洲有能力张开双臂拥抱世界,但代价是盛产财富的南美洲迅速被掏空,跌入矿井黑暗深渊。

长期以来,美第奇银行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很小,它的资金,不但没有被高效益地进行投资,反而主要用于教廷的铺张浪费或国王的军事战役。也因此,美第奇银行的钱被浪费之后,将很难失而复得。

当威尼斯、佛罗伦萨不断收缩对外投资,热那亚却已经在北非、塞维利亚、里斯本和布鲁日站稳脚跟,他们成为哥伦布远航背后的风险投资人,他们出资推动西班牙和美洲之间颇费时日的交换,并提供海上保险服务。

从热那亚开始,资本成为一股独立力量崛起于世界历史的舞台。

18 世纪初,一位名叫曼德维尔的荷兰医生写了本书《蜜蜂的寓言》。从那时起,资本主义最好的一面就被比作蜜蜂:一个勤奋的创造者。它象征着高度的合作,默默地生产,为许多人谋福利。在曼德维尔的启发下,英国学者杰夫写了《蝗虫和蜜蜂》,认为资本具有两面性。资本在作为一群勤劳蜜蜂的同时,也是一群蝗虫,他们凭借贪婪残暴的军队,专门伤害无辜,肆意剥削,掠夺着一切事物。

为了应付扩张,西班牙把整个王朝都抵押出去了。整船的白银还没来得及靠岸,就被划到了热那亚、德国、荷兰等资本家的账上。西班牙的债权人大部分是外国人,他们有计划地掏空了塞维利亚交易所的金库。大约 1 个世纪的时间里,尽管美洲白银大量涌入,西班牙财政却先后 6 次宣布破产。 1627 年西班牙再一次破产,热那亚资本一看势头不对,开始计划退出西班牙财政体系。

在欧洲历史上,西班牙就像一个“黄金漏斗”,贵金属来了,然后永远地离开了。 17 世纪时,有人说,西班牙就像一张嘴,它进食,咬碎,嚼烂,立即送到了其他器官,除了一瞬即逝的味觉,或者偶然挂在牙齿上的碎屑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大庄园和世袭制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蒙昧主义和宿命论照样存在。繁盛只是昙花一现,财富从未真正属于过西班牙。

要是没有中国的白银需求,欧洲会走上和罗马帝国相似的道路,通货膨胀,经济混乱,人们会丧失对未来的信任,美洲的矿业会停止运作,整个美洲的殖民计划也会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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