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梦未醒_作者:邵明

雨声仍在,梦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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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夏雨,听了酣嬉淋漓,我想起了宋诗《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这淅淅沥沥的雨声,如诗、如歌、如梦。

我活了一个多甲子,第一次夜中听雨,听得如此入迷,并勾起我儿时的回意。儿时我们家住的是瓦房,雨敲下来,竟有乐器演奏之声。滴嗒滴嗒的敲打声,因为层次丰富而有音乐的美感。雨敲瓦,是一层;瓦檐滴雨,滴在青砖上,又是一层。还有雨随风斜敲在窗户的玻璃上,发岀一阵阵淅淅沥沥的响声。层层叠叠,酷似精心编排过的阿卡贝拉和声。

上海每年的雨季都会按时到来而从不缺席,这雨声敲打了我一个甲子,而昨夜今晨这雨声才使我脑洞大开,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听雨的美感。

然而这美感来自儿时的回忆,来自回不去的乡愁。因为瓦房已成过往,你躺在大楼的卧室里,这淅淅沥沥的雨声已没有敲打在瓦上,再滴在青砖上,发岀有层次的乐器演奏声。

我少年为了满足“口腔期”的需求,无欲望听雨,更遑论歌楼上;壮年成家立业拼博中,闯荡商场无暇欣赏这阿卡贝拉和声;如今鬓已星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雨声仍在,睡意全无,梦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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