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1997年4月17日4时17分   星光医院心内科住院部

“我生不能为社会做贡献，死后尽我所能吧。”

“有用的器官捐献，遗体做医学解剖。骨灰可就地掩埋，也可洒入江河湖海。”

25年过去了，大姐的遗嘱我依旧清晰记得。那年，她31岁，未婚。

春寒料峭，我和二姐、大哥、小明哥到医院时，22号病床上已经在照着紫外线，另两张病床上也是空空的，据说因为害怕病人回家去了。大姐已经被移至太平间了。父亲满脸憔悴，只是简要地在说着昨夜大姐最后的事，说她讲了很多话，只是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我们弟妹都分外遗憾，总想听着大姐最后是不是还有交待自己的事情。

整理着床上不多的遗物，有一个蓝色的文件手提袋的外部拉链一拉开，我居然发现了两张纸，一张大点，一张小的。字有些不工整，行距也有些大。“爸，你看，大姐写的。”疲惫的父亲接过来一看，人一下子垮掉了，迅速地靠着房间的墙滑蹲了下来，老泪纵横。果然，是大姐的遗言，软绵欠工整的字迹，这是在身体多么难以支撑的情况写下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