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珍珠女(23)

阿弥陀佛，幸好苏州医院有一张空床位，这样芳父顺利地住院了，当天上午就顺利地做了胆切除手术，手术十分顺利。做手术的时候，月芳母女三人，还有罗建林都守候在手术室门外，月芳对罗建林说：“你回去吧，我与妈妈留在医院陪护吧。”

“我有空，我来陪。”罗建林说。

“你事情多，你回去吧。”芳母说。

“这里都是男病人，我陪比较好。”罗建林很执拗的样子。

月芳想，母亲身体也不太好，月芹又得了一种传染病，既然罗建林提出来他在医院陪护，那就顺水推舟吧，于是她对母亲说：“妈，等父亲手术出来，你和妹妹就回家去吧，这里我与建林陪爸爸好了。”

芳母说：“建林还是毛脚女婿，怎么可以叫他陪你父亲呢，娘难为情的。”

月芳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难为情呀！妈，你就与妹妹回去吧。”

她转身对月芹说：“你与妈妈坐车回去，这几天，你就别去珍珠城摆摊了，等父亲出院了，我们再去摆摊，你就在家好好养病吧。”

这么一句话就被芳母听见了，她问：“信在家里养病？”

月芳想母亲耳朵真尖，月芹这病不能让母亲知晓的，所以她沉稳地对母亲说：“等爸爸出院后，叫他好好在家养病，不要喝酒，不要发脾气了。”

“呵，我以为叫你妹妹养病了，我想她身体好好的，又养什么病啊？”母亲说。

“我没病。”月芹插嘴说。

“我们没说你有病，是妈妈耳朵听错了。”月芳对月芹说。

“对的，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芳母说。

她也对月芳说：“那这几天就辛苦你和建林了，等你爸从手术出来，我就和妹妹回去，你父爸脾气暴躁的，你啊建林啊多多让着他一点儿，不要惹他生气儿，他肚皮上有刀口，这个可不能生气的。”

“我晓得的！”月芳说。

“我晓得的！”罗建林也说。

芳母想，月芳找着这么体贴入微又诚实可靠的老公，她心里真替大女儿感到高兴，倘若小女儿也能找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那她睡梦里也会笑出声来了，那才叫至真的幸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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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芳父便出院了。他身体恢复得很好。医生说，最好是五天后出院，这样比较稳妥，但芳父自己非要出院，说呆在医院心里难过死了，这样医生也就同意他提前出院了。

月芳叫了一部的士将父亲接回家里了。

芳父见到芳母第一句话就是：“以后，我保证少喝酒了，再这样喝下去，恐怕老命都要没得了。”

芳母说：“你喝，没事，现在嘴巴上讲得好听，到时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月芳说：“妈，你不要责怪爸了，他以后再喝醉，我把酒杯拿掉。”

芳父说：“老太婆不行，还是女儿好！”

他又问：“月芹呢？”

芳母说：“她一早就出去了，不晓得到哪儿去了。”

月芳说：“到摊头上去了，不挣钱吃什么呀？”其实，月芹有没有去摊头上，月芳也不知道，她只是为了让父亲放心些，才有意这么说的。安顿好父亲后，她便给月芹打电话，月芹说：“我在小姐妹那里，已经打听到他的公司地址了。”

她仍然念念不忘那个伤害他的人。

月芳当时对罗建林的话不太赞成，但经过几天思考后，她觉得他的话颇有见地，如果我们兴师动众去讨伐那个畜生，这就等于告诉全世界月芹失身了，还有她得了性病了，这门爱情肯定是谈不拢的，那么以后月芹还要不要结婚论嫁呢？老话说，得失两相宜，或许现在得到了一笔几万元的钱，但让妹妹失去了名声，失去了做人的尊严，那损失才是无法用金钱来计算的。

所以，她对月芹说：“爸爸出院了，你回来吧，你的事，回来再说。”

月芹说：“我马上回来！”

由于大婚将至，罗建林开始忙碌起来，好在月芳通情达理，新房里的床上用品都是月芳自己添置的，此是后话。且说月芹回家后，她先向父亲问安，父亲说他身体好了，你自己要多吃点东西，你自己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从父亲房间里出来，月芹的眼圈是通红的，她哭了。

但她没有哭出一点儿声音来。

她心里非常痛楚，但又不能对父母说，只能自己默默地扛着。但她觉得还不是世界末日，只要好好地活着，什么苦难什么灾难统统都会过去的，希望仍然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