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观看了日本著名动画家宫崎骏导演的一部最负盛名的动画电影《幽灵公主》。看完之后,心灵深受震撼,特别想为宫崎骏先生和他的动画电影《幽灵公主》专门写篇文章,想以此文警示世人,唤醒那些还活得不怎么明白的人。
1997年,《幽灵公主》在日本上映,该片荣获第21届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影片奖等27项大奖,1.48亿美元的日本本土票房让其成为当时日本影史票房冠军。在1997年之前,还没有一部日本动画能够达到50亿日元票房,《幽灵公主》却达到了惊人的190亿日元。而1100万美元的海外票房标志着宫崎骏动画自此成为了全球IP。卡梅隆早前在日本宣传《阿凡达》时曾说影片的片尾就是在致敬《幽灵公主》。宫崎骏动画片本为儿童准备的,可不少大人都喜欢观看。《幽灵公主》是宫崎骏作品里最独特的一部,其深邃的思想,恐怕连有些大人也难以真正参透。
电影讲述的时代背景是日本的古代—室町时代。影片的开头是一片片茂密的森林,有字幕显示:“很久以前,这一个国家,被浓密的森林覆盖,从远古时代开始,已经住了很多神灵在里面。”
在一个宁静的村子里,突然出现一头巨大的野猪,这头野猪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邪神,见到人就疯狂地攻击,为了拯救危难中的村民,男主飞鸟杀死了邪神,右胳膊却中了邪神下的诅咒,留下了大片奇怪的疤痕。村里的神婆赶来,在临死的邪神面前拜了一拜,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神明,请你受我一拜,我们会在这里,做一座坟墓供奉你的亡灵,请你息怒,摒弃所有的怨恨。”邪神怨恨道:“你们这班卑鄙的人类,我要你们抵偿我的痛苦和怨恨!”
神婆算了算,告诉飞鸟,那只野猪来自遥远的西方地域,因受了重伤以至身体腐烂,一路上不断积聚怨恨冤屈,到最后终于化身为邪神,当飞鸟身上的疤痕腐蚀入骨时,便是他的死期,建议飞鸟去西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去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
飞鸟起身,骑着羚角马奔向西方。在路途中,他遇到了一个疙瘩和尚,和尚说:“贫僧上次来时,这里还是一条村,可能是洪水作怪,这里死了很多人。无休止的争斗、贫穷饥饿加上瘟疫,人类里面含恨而终的人,真是不计其数,如果说有邪神作祟,这个世界本身就邪。”飞鸟给和尚看了一样东西,那是从野猪身上取出来的一颗铁珠。和尚叫他去找麒麟森林,说那里还保持着远古时代的样子,那儿的走兽都很巨大。
麒麟森林里,有一位女性领导幻姬大人,她带领着村民建立了钢铁厂、制造出了火枪,还经常带着人和守卫在森林里的动物神灵们展开战斗。这里的人们告诉飞鸟,他们靠开山砍树来维持生计,所以激怒了山神,野猪王是管制这里的精灵,幻姬曾带领着火枪队与野猪王带领的野猪队发生过战争,野猪统统惨死在火枪之下。飞鸟的右手开始剧痛,他的右手想将幻姬和这里的人都杀死,但他忍着巨大的痛苦,极力克制着。而幻姬大人这里,竟有许多跟飞鸟一样深受毒咒之苦的病人,他们全身裹着纱布,里面已经腐烂不堪。
幽灵公主是白狼神的女儿,却长着一副人类女性的模样,穿着打扮像一个野人。因为她就是人,曾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婴儿,被白狼神收养了。她冒死来到钢铁厂,人们已设好了埋伏之计。飞鸟劝说公主离开,但她依然拿着刀,奔向幻姬。幻姬与公主刀刃相见,飞鸟从中阻止,幻姬讥笑道:“少在那里悲天悯人,让我把你的右手砍下来!”飞鸟打晕了幻姬,身上却中了火枪,他忍着剧痛带走了公主。
幽灵公主说她根本就不怕死,为了赶走人类,她命都可以不要。她将飞鸟带到麒麟兽那里,夜间麒麟兽出现,身形巨大耸入高天,通体放光,却被疙瘩和尚偷看到了。麒麟兽走近飞鸟,此时身形却变小,远观像一只神鹿,近看面部却像人,面容安静祥和。麒麟兽每踏出一步,地上就生出鲜艳的花草来,森林之主来了,万物都生了。麒麟兽治好了飞鸟所中的枪伤,却没有治他所中下的诅咒。
镇西来的一群野猪神也来到了麒麟森林,听说麒麟兽医好了人,他们极为不满,麒麟兽为什么不救野猪王?他不是森林的守护神吗?飞鸟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告诉大家,野猪王变成了邪神,被自己杀死了。领头的野猪神失望道:“没想到,野猪一族竟然出了一个邪神。”白狼神劝说:“以你的实力是敌不过人类的火枪的。”野猪神愤愤道:“越来越多人看轻我们,愚弄我们,再是这样,我们只会沦落到做人类的肉食和猎杀对象。”“你错了,和人类决战就正中了人类的圈套。”野猪神坚持说:“我不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就算野猪一族灭绝都好,我们都要给那些厉害的人类看看!”野猪一族不听劝阻,和人类决战,最终中了人类的圈套,同上次野猪王带领的野猪队一样,全部惨死。幽灵公主骑在她母亲白狼神身上,手中挥舞长矛,与人类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战争。
奄奄一息的野猪神因为深重的怨恨就快变成了邪神,幽灵公主为了拯救他,把他带到了麒麟兽那里,却被人类跟踪了。夜间麒麟兽出现,他正在变身,身形正在长高之际,幻姬拿着火枪对准了麒麟兽。麒麟兽早已看见了幻姬,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愤怒,幻姬的火枪上突然缠满了新鲜的花草,但她什么也不顾,奋力朝麒麟兽开了一枪,神兽的头被打了下来。
麒麟兽的身体里开始冒出黑色的液体,这东西开始四处蔓延,所到之处树木折断、寸草不生。没有了头的麒麟兽身形越变越高、与天同高,身上长出无数只手,到处寻找自己的头。同时,黑色的液体继续扩散,所到之处,山林尽毁、河水泛滥、房屋倒塌,最后涌向了炼铁厂,人若碰到这黑色的液体,立刻会毙命,惊恐的人们四处逃散。此时,疙瘩和尚竟还坚持拿了麒麟兽的头逃命,他是朝廷派来的,朝廷命他和幻姬联合取了麒麟兽的头。最终,麒麟兽的头被飞鸟和幽灵公主抢了回来,两人跪在地上,把神兽的头高高举起大声呼喊:“麒麟兽,头颅还给你,请您息怒!”高耸入云的麒麟兽俯身接上自己的头,重新站立起来,却轰然倒下,顷刻间死去,飞灰烟灭。
飞鸟和幽灵公主两人已昏过去,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本已荒芜的麒麟森林重新长出了一片片新嫩的绿草。公主伤心地感叹:“麒麟兽死了,这里已没有麒麟森林了。”飞鸟说:“麒麟兽是不会死的,因为他就是生命,生和死他都同时拥有。”公主说:“我很喜欢你,但我不可以原谅人类。”“不要紧,你在森林,而我就留在炼铁厂,一起活下去吧!我会骑着羚角马去找你的!”
工厂里,幻姬已断了一条胳膊,四周围着她的下属,她惭愧地说:“我真是很没用,全靠野狼背我回来,我才没死,得答谢才行,快点找人去接飞鸟。我们一起重新开始,重建美好家园。”疙瘩和尚在山坡上喃喃自语:“真是服输了。”
这部影片出彩的地方在于,宫崎骏不是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而是从自然的角度去控诉了人类的罪恶,他所站的位置是一个更高的客观公正的境界。有的人说,这部影片里人和动物的战争充满了血腥、暴力,特别是野猪王变成了邪神的那一幕,大量的黑色的如蛇一般的恐怖东西到处涌动,这会成为孩子们的童年阴影吗?这影片真的适合儿童看吗?我觉得吧,就是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世上不仅有真善美,还有邪恶与黑暗。让孩子们心生恐惧,长大后才不敢去做邪恶的事情。动物们所遭遇的悲惨境地,一定会打动孩子们那颗纯净的心灵,宫崎骏的目的就在于此,他在孩子们心里埋下了善良友好的种子。在他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也明确提到过:“这部影片只是重现了历史上人类的足迹。只要我们谦卑的活着就可以与自然和平共存,而破坏自然仅仅因为我们的贪婪。”
幻姬大人和疙瘩和尚代表了有太多欲望的人类,为了人类自我的利益,严重打破了人与自然的平衡之道,抢占自然资源,杀尽动物,甚至弑神,对自然完全没有了敬畏之心。麒麟兽是多么好的一个守护神,他医治好了飞鸟所受的枪伤,那是因为飞鸟是人类里面难得的活得明白的人。他之前见人类犯下了这么多的错误,都没有用暴力去干涉,甚至当幻姬拿着火枪瞄准了他的头的时候,他都没有动怒,让幻姬的火枪上缠满了花草,就是想唤醒人类的良知。可是人类得寸进尺,完全丧失了敬畏与良知,幻姬竟然真的开了枪,让守护神的头掉了下来,这才酿成弥天大祸。麒麟兽并不是真的死了,他就是想让人类见识见识他毁天灭地的巨大摧毁力,之后轰然倒下,就是以他的死告诫人类,守护神不愿意再替你们守护了,你们好自为之,他这么大的神力尚且会飞灰湮灭,何况你们这些渺小的人类?飞鸟说麒麟兽同时拥有生和死的能力,他若要人类灭亡,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渺小的人类竟然不自量力,竟敢向他开枪。
人类真的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这几年为什么全球都在不断爆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说得好听点,是肺炎,其实就是瘟疫,人类历史上一旦发生瘟疫,死亡人数是非常多的,而这次的瘟疫辐射面积甚广,可谓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瘟疫。“人类里面含恨而终的人,真是不计其数,如果说有邪神作祟,这个世界本身就邪。”疙瘩和尚的一句话,我们应有所悟才是。新冠病毒的起源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科学家至今尚无定论?为什么这个病毒不断变异,让人类防不胜防?科学家们都一致肯定的是,这个病毒来源于自然界,和野生动物脱不了干系。《幽灵公主》里用了“诅咒”这个词,究竟是谁下的“诅咒”?能怪下“诅咒”的“邪神”吗?要怪就怪人类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地球的主人,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渺小得如一粒尘埃,却如幻姬大人一样,把自己当主人,杀伐太过!和尚是应有宗教信仰的,但疙瘩和尚却违背了自己的信仰,敢取走神兽的头,去满足自己的私利。幽灵公主的父母为了对付白狼神,竟然抛弃自己亲生的婴孩去引诱。可见有些人的道德已经沦丧到什么地步了?麒麟兽能不发怒吗?为什么麒麟兽治好了飞鸟的枪伤,却不治他右手上野猪神下的诅咒?直到最后麒麟兽死了,麒麟森林没了,飞鸟来看自己的右手,疤痕才开始慢慢消失了。或许非要等到灾难过后,人类才有可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罪孽,“邪神”的深重怨气才会开始慢慢抵销。
宫崎骏的很多动画片,都有关于人与自然的深邃思考,有一种谦卑,有一种敬畏,这些思想都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很多精髓是相通的。他一直崇尚自然,现在的电脑技术如此发达,他老人家仍坚持手工作画。老子的《道德经》里有一句:“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意思是,虽有高级的器具但不使用,使人民重视死亡而不向远方迁徙。虽有船只车辆,但不必乘坐;虽有武器装备,却没有地方去使用。使人民回到远古时结绳而用的自然环境中。能开汽车了,可我们的空气不再清新了;能杀病虫害了,可我们吃的食物不再健康了;能上网玩手机电脑了,可我们的身体却不再健康了。现代的高科技,如果无休止地破坏自然,可能会导致我们人类最终走向毁灭。因此“复结绳而用之”,有何不可?我们中国古人的有些智慧,可比高科技高多了。
宫崎骏一直反战反核武器,曾经敦促安倍晋三处理好慰安妇问题,说日本应向韩国和中国谢罪。在日本的右翼分子看来,他就是“卖国贼”。日本福岛核电站泄漏事件发生多年,核辐射一直延续至今。日本政府对外宣布要将福岛核废水向海洋排放,多个国家表示这一行为将会严重污染海洋生态,甚至会影响到周边民众的健康,对此发出过多次警告。
我想起多年前宫崎骏曾说过这么一段话:“我希望再活30年。我想看到东京被大海淹没,NTV(日本电视公司)的电视塔成为孤岛。我想看到曼哈顿成为水下之城……人类的自我中心主义让人类变成地球的敌人,人类终将难以逃脱大自然的惩罚。金钱和欲望,所有的这一切会走向崩溃的,绿色的杂草将接管世界。”在《幽灵公主》的结尾,荒芜的麒麟森林里重新长出了绿色的杂草,这是灾难之后的重生,还是有生的希望的。就如幻姬大人在影片最后说出:“我们一起重新开始,重建美好家园。”
2021年7月9日完成
《九洲芳文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