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是一座断桥（30）

第七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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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七月下旬宽阔的街道，车水马龙。细细观看，仿佛能看到柏油路上蒸腾出一团一团的热气，烫热仿佛想象中非洲干涸的撒哈拉沙漠一样。

各个红绿灯口，成群结队野兽般的车辆缓慢蠕动着。城市在这样一片蒸炉里，缓慢行进和发酵。在无云无霞的黄昏，闷热难当地叫人发狂。

唐浩坐在某个装扮奢华的商场二十一楼的咖啡厅等待客户。何姐说这个客户关乎到公司今年的销售业绩，千万不能怠慢。

原本他是不可能在这样一个连一杯橙汁都要六十八的咖啡厅消费得起的，只不过是因为他拿了何姐的会员金卡，才得以在这里坐一下。因为长得好看，而且口才也不错，陪客户谈生意就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

百无聊赖，他玩起手机游戏。本来他的工作就很清闲，手机上装了不少游戏，只不过很少玩罢了。他对这些没兴趣，偶尔玩一下斗地主什么的，权当打发时间。

他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了。眼看手机就要没电，莫名的一阵烦躁。想起初来上海的时候，遇到了何姐，从此生活和工作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把这当作是际遇，尽管公司里其他人不这么想。

那时候，他还在浦东一个高档酒店当服务生，对应着上海的高消费，常常入不敷出，跟母亲开口要钱。母亲让他回继父的公司里工作，他打死也不回去。那时是个冬天，何姐跟一个朋友小聚，在酒店的一个包房里，何姐点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唐浩因为表现良好，主管提拔他去接待包房的客人。说来可笑，以前在大厅里工作的时候，唐浩从来没帮人开过红酒，他不会，而且客人一般都会自己开。他去包房的时候，里面只有何姐跟另外一个女子，均是妆容精致，流露出的成熟优雅让谭强为之心动。

他头脑一热，觉得自己应该要替他们开红酒。于是学着其他服务生一样地开，可是瓶塞怎么也扯不出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一用力，砰的一声，瓶塞是扯出来了，可是也伴随着一点红色的酒水，洒在了何姐的裙摆上。何姐的朋友立马就急了，吵着要找经理。

唐浩吓坏了，工作这么久，他一直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丢了这份工作，他在上海绝对活不下去。他连忙跟何姐道歉，可是除了对不起，他也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这裙子他绝对赔不起。

何姐一直没说什么话，她的朋友看着她没动静，也渐渐安静下来。

看着唐浩面红耳赤的紧张模样，何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敛起来。她告诉唐浩让他先出去工作。

唐浩不知道什么意思，想要解释又觉得那些事与她们无关，多说无益。他轻叹一口气，已经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于是很听话地出去了，顺便关上门。

上菜期间，一直无事。只是何姐的朋友好像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菜都没上完，剩她一个人在自斟自饮。

唐浩上菜的间隙，看着她一个人摇晃着酒杯，顿觉落寞。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姐，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