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麻风病人的吻

我们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的爱是否配得上永恒?

图片发自App


最近喜欢硬皮封面,精巧的,纤薄的,翻几下就看完的那种书。

在还书架上一眼就看到了祂,黑色的字体的书名和作者,清晰地印在黄色封面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设计和装饰。

拿在手里分量刚刚好,随意翻几页,纸质略微泛黄,散发出陈年的气味,字体清晰看起来舒服,虽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仅凭对其外貌的简单判断,就愿意继续读下去。

这是发生在法国南部的一个小镇,关于农场主少爷和没落贫农少女的故事。

叫让·佩罗埃尔的少爷不同于平常我们所见到的地主少爷形象,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人。文章开篇就对他的外形进行刻画,“他的身体异常矮小······两颊凹陷,长长的鼻子,尖尖的磨过一般的红鼻头,简直就像被很有耐心的男孩吮得细细的麦芽糖块。”

这副模样导致他沉默、独来独往的性格,即使他贵为少爷的身份,内心也无比的自卑,甚至尽量避免和老女仆俊俏的孙子对视;即使处在同一间屋子,也不敢正视自己喜爱的姑娘。

当神甫把他看中的诺埃米·达蒂埃介绍给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逃避“我会使她厌恶的”。

可是“人们不能拒绝佩罗埃尔少爷!”因为人们不能不要他家出租的庄田、农场、羊群、银餐具和又高又宽的熏香衣橱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十代人的衣服——与这片荒原中最好的东西联姻。

人们不能拒绝佩罗埃尔少爷。

图片发自App

图片发自App

对于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她青春洋溢,朝气蓬勃,向往着和意气风发的金黄卷发高大俊勇的男子的美好的恋爱,比如老女仆的孙子,而不是让少爷。

但她同样不能拒绝父母的安排和希望,甚至表现的异常懂事配合。哪怕心里和身体都厌恶那个人,还是和他结婚了,尽力去做好妻子的职责,不,应该说是尽力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贤淑,孝敬,把睡眠不好神经质的父亲照顾得非常妥帖,家里的包括外面田地的事也处理得很好。

外人眼里他们一家很和谐,诺埃米很爱自己的丈夫,可只有让自己知道,婚前那个身上散发着青春热情光芒的诺埃米已经暗淡了,只有让知道她在拼命逼自己克服那种厌恶感,但始终做不到。

“也许我们比谁都清楚这个没有爱过我们的女人。”

因为对她有着独一无二、百分百的爱,所以也百分百地了解这个人的一切,确定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让的形象是一只吓呆了的黑色小昆虫,他习惯于生活在自己世界的角落里,而不擅长与人交往。

他的那颗宝石般的有趣、珍贵的内心没人能发现,他沉醉在自己思维的星空里。

最终在他从巴黎回来染上病弥留之际,他说“上帝,我永远感谢您,您在我死亡之前把一个女人的爱情赐给了我······”

让送神甫回家的路上,他对神父说:“在巴黎,我会见到许多幸福的人。”

“我的孩子,世界上没有人是幸福的。”

就像听见一个欢欣鼓舞的消息似的,让·佩罗埃尔激动地问:“……没有人!您肯定吗?没有人?甚至那些被爱的人!”

“——我的孩子,假如人们不去爱,又怎么会有被爱这回事呢。就算爱了,若是永恒不能进驻到我们转瞬即逝的爱里,这爱也是过于微不足道的。

他们在神父家门前停住了脚步。潮湿的风吹得他们的大衣鼓胀起来。

让·佩罗埃尔问道:“我们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的爱是否配得上永恒呢?”

神父说:“这要看我们的牺牲有多大。您记住:没有比献出自己的生命更大的爱了……

让·佩罗埃尔是一个人回来的。层层的云难以遮掩住星星的光辉。他一动不动地驻足了片刻,望着眼前浸没在黑夜中的教堂大厅。


(这是原文删减的一个部分,虽然最终稿没采用,但我觉得还是蛮精彩的。)

文中对于麻风病人和那个吻没有过多的描述,只在十三章简单提到,昔日圣徒给麻风病人的吻,祈求病人能感到真福者的灵气。

妻子在他生病时给他的吻也是如此,像圣人对祈祷的平民一般,是赐予的,有距离的。即便如此,对于眼神像丧家之犬的可怜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佩罗埃尔用生命让自己的爱达到了永恒,诺埃米也用余下的生命去证明让无法感受、无法拥有的确确实实的爱。

在永恒的空间里。

你可能感兴趣的:(给麻风病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