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知耻后勇
“笑面虎”在军区开了两天的会，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了。“笑面虎”平日里无时无刻都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利剑”侦察分队的侦察员们规规矩矩的坐在会议室的长条椅子上，望着脸色铁青的“笑面虎”，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参加会议的人当中，除了“利剑”侦察分队的侦察兵们，还多了一个基地警卫连的副排长侯振山。看起来，“笑面虎”很喜欢侯振山，侯振山加入“利剑”侦察分队的日子不远了。“猴子”宋金库因病没能参加“利剑”侦察分队，不能不说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利剑”侦察分队的侦察员们虽然有将近一半参加过实战，但是丛林作战经验少得可怜，太需要侯振山这样的战斗骨干了。嘿嘿，“猴子”没来，来了一个姓侯的，真是天意呀。
“同志们！……‘前儿个’……不！是‘昨儿个’凌晨，越南‘猴子’‘影子部队’偷袭了总参三部设在望郎山的监听站，给监听站的警卫部队造成了伤亡！……据军区敌工部分析，越南‘猴子’‘影子部队’这次的作战目的有二。一是摧毁望郎山监听站；二是消灭咱们‘利剑’侦察分队。……这支‘老毛子’制造的‘AK-74式’5.45mm突击步枪就是‘影子部队’刚刚秘密装备的。同志们，都欣赏欣赏‘影子部队’给咱们留下的纪念品吧。……”“笑面虎”说道这里，将一支“AK-74”突击步枪，“当啷”一声扔到桌子上。
侦察兵们从没见过“笑面虎”如此大发雷霆，自然没人真的自讨没趣儿，上前去欣赏欣赏“AK-74”突击步枪。突然，“笑面虎”“啪”的一声一拍桌子，愤怒的吼道：“事情到了今儿个，也没啥保密的了！……‘影子部队’穷凶极恶，作恶多端，血债累累，我们组建‘利剑’侦察分队就是来消灭他们的。……‘利剑’侦察分队凝聚着军首长，尤其是贺副参谋长多少心血呀。这可倒好，咱们刚到南疆前线，连人家的毛还没摸到，就差点让人家连窝端了！耻辱呀！耻辱！……同志们，我们该咋办？……”
“东北虎”“呼喇”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啪”的一个立正，大声说道：“报告‘101’！……认真总结经验教训，知耻而后勇，坚决消灭越南‘猴子’‘影子部队’！……”
“笑面虎”的脸上这次有了那么一丝笑模样，点了点头，对“东北虎”笑眯眯的说道：“很好！……这一次，我要表扬你和‘201’！……”
“御猫”一听立刻起立站好，听“笑面虎”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是你们两个识破了越南‘猴子’‘影子部队’的啥‘围点打援’阴谋诡计，这才没使咱们一脑袋钻进人家的口袋里去，功不可没呀。……‘501’和‘201’你俩请坐！……”待“东北虎”和“御猫”坐下后，“笑面虎”接着说道：“‘501’和‘201’你俩虽然识破了越南‘猴子’‘影子部队’的诡计，但是要是没有侯振山同志在后山的悬崖峭壁上架起了一座‘天桥’，咱们可真没长翅膀能飞过去。监听站指不定得受多大损失呢！……同志们，咱们来给侯振山同志‘呱唧呱唧’！……”
侦察兵们立刻给侯振山鼓起掌来。侯振山似乎十分木讷，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高的荣誉，他黑脸通红，慌慌张张的急忙站起身来，向侦察兵们敬礼致谢。
“笑面虎”待掌声停息后，笑眯眯的说道：“同志们，我已经向贺副参谋长报告，请求把侯振山同志调入咱们‘利剑’侦察分队！……哪怕是打几天‘短工’也中呀……”
侦察兵们欢声雷动，热烈的鼓起掌来。“笑面虎”摆了摆手，待大家的掌声停了下来，笑眯眯的接着说道：“这里边啦呀还有个问题！……就是听说有人给侯振山同志起了个外号叫‘雨林野人’，虽然听着文绉绉的，可是我咋老觉得有点‘寒碜’人呢？……也不符合咱们侦察分队是动物园的规矩嘛，是吧……”
听到这里，侦察兵们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待大家笑得差不多了，“笑面虎”依然笑眯眯的说道：“侯振山同志既然要在咱们这‘绺子’入伙了，就得入乡随俗呀。……我前几年在南疆前线参战‘那前儿’，知道广西有种小动物，叫‘大灵猫’。我看侯振山同志的外号就叫‘大灵猫’得了。呵呵……你们有谁知道‘大灵猫’是啥家伙？……”
“大灰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报告‘101’，我知道！……我不是‘显呗’，‘那咱’还差点儿逮一个呢。呵呵……‘大灵猫’主要栖息在热带雨林、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的林缘灌木丛、草丛中。‘大灵猫’生性孤独、机警、性狡猾多疑，也有人叫它‘狐狸猫’。‘大灵猫’喜夜行，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昼伏夜出、行动敏捷、听觉灵敏。白天隐藏在灌丛、草丛、树洞、土洞、岩穴中。黄昏开始活动，常在森林边缘、农耕地附近、沟谷、甚至居民点附近觅食。两三个小时后又回到栖息地。‘大灵猫’善于爬树，也善于游泳，为了捕获猎物经常涉入水中，但主要在地面上活动。遇敌时，可释放极臭的物质，用于防身。捕猎时多采用伏击的方式，有时将身体没入两足之间，像蛇一样爬过草丛，悄悄地接近猎物，突然冲出捕食。……”
“笑面虎”听“大灰狼”说完了，笑眯眯的说道：“吆喝……咱们的‘大灰狼’同志‘啥前儿’反客为主，变成饲养员了，你背的挺溜的嘛！……”
在战友们的笑声中，“大灰狼”有些扭扭捏捏，憨笑着说道：“我识字儿不多，老怕别人嫌我是‘废物点心’，所以不管是啥，一得空就拼命地记。……‘那咱’南宁的人民群众来部队慰问，里边啦有个动物园的，我跟他学的。呵呵……”
“嗯……你坐下吧！……”“笑面虎”郑重的对“大灰狼”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同志们，‘大灰狼’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呀。……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也好，一个字也不认得也罢，关键是要认识到自己的短处，这就叫知己！然后，通过后天的勤奋学习来提高自己。……就像咱们这支军队，不就是善于学习嘛。这才由小变大，由弱变强。咱们军长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百战百胜的军队。失败和挫折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一块垫脚石，对于一支强悍的军队是一笔财富，对于一支弱小的军队来说就是万丈深渊了。’……”
“笑面虎”话锋一转，接着很不屑的说道：“越南‘猴子’‘影子部队’有点不自量力呀！……师傅就是师傅，在咱们这些英雄的侦察兵面前玩儿这些小把戏，那还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要论耍阴谋诡计，那咱们可是祖宗，都已经玩儿了好几千年了。……这两天在军区开会，跟着咱首长学了一段文言文，说是‘庄子’说的。……那么这个‘老庄’说的是啥呢？……”
“笑面虎”扫视了一遍自己的部下，接着摇头晃脑的说道：“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跑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
战智湛见战友们都是一脸的茫然，显然谁也没听明白“笑面虎”说的是什么，只有身边的“黄鼬”面露微笑。他扭过头去，低声问道：“嗨……‘101’说的是啥鸟语呀？……”
“黄鼬”低声回答道：“意思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差不多。……”
“哦……是这意思呀！……”战智湛这才恍然，心中嘀咕道：“直接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完了呗，整这些个‘之乎者也’的装啥呀……”
“黄鼬”又低声说道：“还有一段话境界更高‘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这句话战智湛听明白了，这段话出自战国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意思是说：“人在客观世界中，不能无过，有过能改，就求得了‘生’。能改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是指人的主观世界在客观世界中取得了相对的自由。能改，不仅指人在道德品质上符合了仁义礼智信的要求，还指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水平、创造能力得到了提高与发挥。一个‘能’是人的愿望、决心与主观能动性的体现。人的一生常常会因为主观愿望与客观世界的巨大矛盾，主观学识、品行才能与客观处境的矛盾而忧心忡忡，内心充满苦恼、压抑与困惑，思虑阻塞不畅。但是人也正是在忧患困境中磨练了意志、提高了认识、超越了自我，奋发而有所作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客观世界常常引起人们喜怒哀乐好恶忧惧等感情，他们被这些感情所困扰。表露在脸色上与语言中，然后得到别人的同情与理解。人就是在这种与忧患的斗争中，找到了‘生’的方式与途径，获得了‘生’的意义与价值，取得了‘生’的信心与自由。……”
“笑面虎”明明看到了战智湛和“黄鼬”在下面开小会，但是并没有点破，只是笑眯眯的连说带比划着：“我也别装有学问。‘老庄’这段话说的啥意思呀？……他是说‘你没瞅见那野猫和黄鼠狼子吗？它们低着身子匍匐于地，专门儿等着那些出洞找食儿吃或者是出来耍的小动物。它们东西跃跳掠夺，不避高低，往往踏中捕兽的机关，死于猎网之中。’哈哈……谁是野猫或者是黄鼠狼子呢？……我说你们别瞎琢磨呀，我说的可不是‘黄鼬’同志……”
“‘101’说的是越南‘猴子’‘影子部队’！哈哈哈……”“笑面虎”说到这里，侦察兵们不由得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齐福周的绰号是“黄鼬”，“黄鼬”的俗名就是“黄鼠狼”，在北方也叫“黄皮子”。“黄皮子”是小型的食肉动物，主要以啮齿类动物为食，偶尔也吃其他小型哺乳动物。它们体内有臭腺，可以排出臭气，在遇到威胁时，能起到麻痹敌人的作用。关于“黄皮子”的传说很多，在民间被尊为“黄仙”，或是“黄二大爷”。
“对喽！……同志们说的咋那么对呢。……不过‘黄鼬’……”“笑面虎”仍然微笑着。
“到！……”满脸通红的“黄鼬”立刻站了起来，犹如一棵松树，笔直站立着目视前方。
“请坐！……请坐！……”“笑面虎”摆了摆手，待“黄鼬”坐下了，这才说道：“我说‘黄鼬’同志，我可绝不是成心得罪你呀，只是即兴引用了首长的一段话。……你千万千万别像收拾‘北极熊’一样收拾我呀……”
“笑面虎”说到这里，侦察兵们又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笑面虎”所说的是前几天“利剑”侦察分队丛林作战和野外生存训练时发生的事。这种训练的艰苦程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是训练之余乐趣也很多。尤其是有了“黄鼬”这个战友，由于他稀奇古怪的“坏点子”特别多，谁要是惹上了他，那他就算倒了霉了。这使得“利剑”侦察分队这个集体更增添了许多故事，就连“笑面虎”也是颇为头痛，实在拿他没有办法。
事情的起因是人高马大的“北极熊”也不知道是怎么惹了“黄鼬”。“北极熊”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睡觉时的鼾声可谓惊天动地，睡觉时谁也不愿意挨着他。丛林作战和野外生存训练的第四天晚上，好容易找了一个山崖下背风的地方可以睡觉。“笑面虎”也考虑侦察兵们累了好几天了，就让同志们睡一觉。可是，偏偏“黄鼬”倒霉，就睡在“北极熊”的身边。这天晚上是“黄鼬”的头班岗，接他岗的恰恰是“北极熊”。“北极熊”下岗回来后想接着睡觉，可他刚刚钻进睡袋，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惊的侦察兵们纷纷从酣睡中醒来。等到几只手电一起照到“北极熊”身上时，才发现长着一身白肉的“北极熊”跌坐在地上，他的睡袋和地上十几只蛤蟆若无其事的蹦着，“呱、呱”地叫着，似乎是在嘲弄着自诩为胆大包天的“北极熊”。不用说，这绝对是“黄鼬”的杰作。
“黄鼬”表面看上去，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虽然没有考上大学，却也是满腹经纶，出口成章。但是，在“黄鼬”性格当中，还有另外一面，那就是报复心极强。在某种程度上，齐福周的某些性格真的有点像“黄皮子”。“黄皮子”被人崇拜有两个原因，一是它同狐狸一样体态颇为美丽而又性情狡黠，使人感到神秘；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认为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与一种精神错乱的疾病有关。这种精神错乱的疾病叫“癔病”，民间俗称“状克”。人们认为一旦“黄皮子”附了体，就会发生“癔病”。这种“癔病”发病时哭哭啼啼，连说带唱，诉说一些玄妙的事情或生平中的不平之事，有的人还会唱出一些美妙诗句。得“癔病”者发病时不识家人及亲朋，且说话语调也与平时不同。这种“癔病”虽然不会留下后遗症，但很难彻底治愈，易多次发病。
齐福周在新兵连的时候，战友们给他起的外号还真的就是“黄皮子”。只不过新兵连的指导员说“黄皮子”这个名字有点俗，而且也透着对“黄二大爷”有点儿不敬。“黄皮子”太邪门儿，还是避点忌讳，叫“黄鼬”比较好。
“黄鼬”的脸涨得通红，站起来说道：“报告‘101’！……黄鼠狼子其实是人类的朋友！说‘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是偏见，黄鼠狼子很少吃鸡。……黄鼠狼子爱吃的是老鼠，而且还是个捕鼠能手呢。……据统计，一只黄鼠狼子一年能消灭三四百只老鼠。老鼠一旦被它咬住，几口就被吞下肚子了。……黄鼠狼子很善于寻找老鼠洞，一旦找到就掘开老鼠洞，把老鼠整窝的消灭。以每年每只老鼠吃掉一公斤粮食计算，一只黄鼠狼子可以从老鼠的嘴里夺回三四百公斤粮食呢。……一九七九年自卫反击战的经验证明，越南‘猴子’就像老鼠一样喜欢钻洞。我们就要学习黄鼠狼子的长处，善于挖洞，彻底消灭越南‘猴子’……”
“黄鼬”说到这里，侦察兵们大笑着给他拼命地鼓掌。
“笑面虎”待侦察兵们笑够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些桀骜不驯的汉子从从初战不利的阴影中带了出来。于是，他摆了摆手，笑道：“中了！中了！……二组、三组、四组，这个这个，还有‘大灵猫’留下，其他人解散！……”
待其他人陆续走出会议室之后，“笑面虎”笑眯眯的说道：“同志们！……”
侦察兵们“唰”的又是一个起立、立正。
“请坐下！请坐下！……同志们，今天晚上你们要执行咱们侦察分队的第一次出境捕俘任务，由‘大灵猫’带路，‘201’统一指挥，具体任务由他向你们交待。有啥问题没有？……”“笑面虎”仍然笑容可掬，根本不像是在给部下布置战斗任务，倒像是在和至爱亲朋唠家常。
“没有！……”侦察兵们干净利索的回答道。
“中！……不过同志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次是咱们侦察分队第一次出境作战，军区领导一再强调要慎重初战！完成任务回来我请你们喝酒。……”“笑面虎”还是严肃不起来。
“‘101’，有五粮液吗？……”不知道是哪个酒鬼，一听说有酒，就像是扎了一针吗啡一样兴奋，声音不大的问了一句。侦察兵们“哄”的一声都笑了。
战智湛本身好酒，却也感觉这位战友就好像几辈子没有见到酒了一样，真“磕碜”死了。
“笑面虎”也笑着说道：“中！中！中！……一言为定，就请你们喝五粮液。散会！……”
在战友们的又一片哄笑声中，会议结束了。“御猫”、“黑狐狸”和战智湛三个组长都跟着“金钱豹”去弹药库申领武器弹药，其他侦察员就在会议室原地待命。
当三个组长背着枪，抬着一箱子子弹回来的时候，“笑面虎”还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侦察兵们互相往脸上涂抹迷彩油。这种伪装迷彩油膏可不是女同志化妆用的，要是女同志用这种油膏化妆，不会有男同志喜欢的。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侦察兵们配发的伪装迷彩油膏很原始，但军工部门很快就做了改进。这时的伪装迷彩油膏不仅能起到伪装作用，还能防止蚊虫叮咬，起到止血止痛的作用。这个改进可不得了，可以使侦察兵们在热带丛林遂行任务时减少很多痛苦。
见三个组长回来了，“笑面虎”对“御猫”说道：“把枪发下去，让同志们仔细擦一擦，认真检查一下。呵呵……这种枪大家用的不多，但是可以在行动中悄无声息的消灭敌人，于无声处立大功。……”
侦察兵们这次出境捕俘配发的是“1964年式”7.62mm微声冲锋枪，简称“64式微冲”，是我军装备的第一代国产微声武器。“64式微冲”配有二十发和三十发两种弧形弹匣，二十发弹匣是“64式微冲”的常备弹匣。“1964年式”7.62mm微声冲锋枪弹和“1951年式”7.62mm手枪弹，这种弹匣可通用。
“俺还没用过这种枪呢……”战智湛感慨得很不是时候，“御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虮子来例假，多大个事儿呀。……”没人说，这是战智湛自己心里想的。
“笑面虎”笑了笑说道：“今天你们是第一次出境作战，越南‘猴子’都是亡命之徒，而且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所以，同志们一定要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采取行动，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各组组长一定要负起责任来，尽量避免咱们的战士有受伤或者牺牲的情况。……”
“‘401’，可以杀人了是吧？……”战智湛一回头吓了一跳，只见“黄鼬”满脸都抹上黑色的油彩，一双眼睛兴奋的一眨一眨的，泛着贼亮贼亮的光。
“你……你干嘛抹成这样呀？……”战智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是‘大灰狼’给我抹的。……”战智湛看了一眼“黄鼬”身后的“大灰狼”，这小子此时在那里正偷着笑呢。唉，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天黑了，参加越境捕俘战斗的侦察兵们全部集合完毕。“御猫”跑步出列，向站在队伍前的“笑面虎”立正、敬礼：“报告‘101’！……队伍集合完毕，无一缺席，请指示！……”
“稍息！……”“笑面虎”郑重的还了一个军礼后，严肃地说道：“祝同志们马到成功，凯旋而归！……出发！……”
侦察兵们集体向右转，一个跟着一个的出发了。当战智湛经过“笑面虎”身边时，“笑面虎”一把拉住了他，笑眯眯的悄悄说道：“你小子何德何能呀，官儿升的这么快？……咱们军政治部的栾干事给我来电话打听你，并且透露，破格提你为正连职。……”
战智湛清楚，“利剑”侦察分队所有的组长都是正连职以上的干部，唯独自己是副连职。“笑面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到“飞虎军”这么几天就能提为正连职，和“笑面虎”的鼎力推荐绝对是分不开的。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贺副参谋长和“笑面虎”对自己的厚爱。战智湛既惊讶又感动，紧紧抱了抱“笑面虎”，向他行了个军礼就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笑面虎”并没有把他参加这次会议的情况向部下传达。军区这次召开的会议，级别很高，总参二部和三部均有领导参加。会议上，因为总参二部南宁工作站和军区敌工部并非没有收集到只有越南“猴子”“影子部队”配备“AK74”突击步枪的情报，只是没有重视这个情报而已，所以被严厉批评。会议还分析了“利剑”侦察分队参战泄密的可能性，认为越南“猴子”“影子部队”大费周折的潜入我国境内，使用主力伏击我军一支普通连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