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自学试验-缘起

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准备开始做一个二外的语言试验。

其实说起Français,该算是我的三、四外了,专升本时被迫折腾过一星半点日语,想考研二外能简单点时,又倒腾相当一阵子德语,后来它们都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去大上海混生活,小白领的薪资都不够我从徐家汇一路吃过天钥桥路回到东安路的出租房的,因此会出去做些翻译的兼职。有一次去个法国时装杂志的晚宴给个中国老板做英语翻译,临了结账的时候,恰巧碰到同在晚宴上给个法国大佬做法语翻译的小姐姐,结果那晚3个小时,人家挣1800,我挣800,严重受到刺激。

第二个周末就跑去法国领事馆在上海整的Alliance Française (法语联盟) 不惜花重金报名开学法语,前后折腾了两三万的人民币和两三年的好周末。唯一的记忆就是曾经做过一个挺成功的“为什么要学习法语”的presentation,饱受表扬。那时年纪小,爱虚荣,自然只会表白与金钱无关的文艺理由:我高大上地在一圈同学和一个法国帅哥面前表白说是因为儿时那篇《最后一课》里都德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就来学法语了,把法国小帅哥给忽悠得可开心了,给我了个破天荒的口试高分呢,要知道平日里我的口语测试都是六七十分低空滑过。

说到这儿,不禁想起曾有位英语专业课老师在泛读课上给过我们一个梗,她哗啦哗啦地甩着一本厚厚的泛读课本对我们说:十几年后,我们万一有幸再翻起这课本,怕是十有八九会惊诧自己当年竟有那么高不可攀的英文水平。

还好,这个英文的梗儿,我有幸没让老师一语中的。

可是,今天这梗儿应验在我的法语上了。

是啊,当年的那篇presentation,又是最后一课,又是最美的语言,又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又是小仲马的茶花女,还有被烧成渣的巴黎圣母院,今天回忆起来,真不敢相信我能写那么多生词的文章,拍破脑袋我也想象不出当年我是如何安排生词规划造句攻克语法的,现在我连首字母A的法语发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当年自己的法语水平还真是惊到了现如今的我老人家。

钱也花了,时间也花了,但是最后不论是日语、德语还是法语,都还给老师和课本了,终于又回到了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的状态。日语书,国产大学教材,卖废纸了,和一堆买来时昂贵的铜板时装杂志一起贱卖的,钱勉强够吃碗桂林米粉的;德语书,德意志进口原版的,卖二手了,还清晰地记得在打浦路的地铁站前来接头的女孩十分漂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漂亮妹妹转身上了去浦东八佰伴的地铁,我就回身搭上前往徐家汇的地铁,好用新鲜到手的钱去满足我吃货的胃了,价钱卖得很是公道,对得起小妹妹的漂亮也对得起我吃货的胃。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心觉得法国的塞纳比德国的莱茵更具浪漫情调,法语书居然就跟随我一起一直流荡在城市间,而且偶尔还会抽筋进一本半本新的不阅读内容只欣赏封皮,直到终于一天,把他们通通托运回老家彻底束之高阁。

一周多前,路过书架,鬼使神差地就仰望到了我那些蒙尘已久的法语书,看到两本装帧和文字都特美丽的书。回想起法语水平“了得”时,还背诵过里面的一半篇文章。接着脑子就一转,突然兴起了要重拾法语的愿望;但又觉得那书对我目前这种基本归零的法语水平而言简直就是天书奇谈,然后就琢磨能有点儿什么简单易学的东西让我看看听听呢?

结果晚上就在“为你读诗”的微信公众号里邂逅了尚雯婕双语诵读的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的《有》这首小诗。一听钟情,惊为天人—— 不管是诗文,还是尚雯婕“苏到炸”的法语发音。灵感突发,决定开始每天学它一句,遇到难的每天就学半句,一句话至少听它100遍,再读它100遍,看看如果这样慢悠悠地坚持不懈下去,我会不会以这种方式最终在七老八十的时候学会美丽的法语。

其实,时至今日,我既不再做塞纳左岸的文艺咖啡梦,也不妄想做法语翻译赚外快,而且还发现这世上的每一种母语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在这种“高龄”,忽然来了重拾一种外语的冲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就是某天对束之高阁的两本法语书抬眼一望,来了愿望和灵感,然后就正好又有了资源,还是那么美丽的小诗,那就随心所欲地开始,信步由缰地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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