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文学‖我品《诗经·国风》中的《周南》(一)

《国风·周南》是《诗经·国风》中的部分作品,包括十一首诗歌,有东周作品,也有西周作品。武王灭商后,地域扩大,为加强统治力量,西周初期在周成王时代,周公姬旦和召公姬奭分陕(今河南陕县)而治。陕县以东为周公管理,周公居东都洛邑(即成周),统治东方诸侯。《周南》当是周公统治下的南方地区的民歌,范围包括洛阳(其北限在黄河)以南,直到江汉一带地区。从今天开始,我邀大家和我一起欣赏并学习《周南》中的诗歌。

一、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此诗讲述的是“君子”对“淑女”的爱慕与追求。全诗共五段,我想第一段应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了。下面我们就开始更深刻地来了解这首诗吧。

“雎”同雎鸠,而鸠在古代指一种鸟。结合本诗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雎鸠应该是一种水鸟。如果此诗作者想用雎鸠来比兴古代男女之间的爱情的话,雎鸠这种水鸟应该是一夫一妻的生活方式,正如宋朝的朱熹所曰:“生有定偶而不相乱”。

第一句“关关雎鸠”中的“关关”二字其实在没有查阅资料的情况下,还是很难让人马上释义的,所以弄懂这里的“关关”之意,对于全诗的理解也起着关键作用。关关,即鸟类雌雄相和的鸣声,后亦泛指鸟鸣声。

所以第一段诗词的意思是:正如生活在河中那一小块陆地上的水鸟,它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双宿双飞,形影不离,常常阴阳和鸣。翩翩公子也希望有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子来作为自己的佳人良配。

荇菜,是一种水生植物,根茎及嫩叶可食用,是中国古人常见时蔬,叶片似睡莲,花为黄色,簇居而美丽,极具观赏价值。对于“参差荇菜,左右流之”中的“流”,百科中解释为摘取,但我个人觉得应是流的本意,像水流一样顺势生长,在水波与微风中摇曳舞蹈。正因为荇菜的食用与观赏价值,经常引得人们竞相摘采,所以荇菜在被采摘的过程中才随着釆摘者们的力度而“左右流之”。由此作者联想到了“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所以第二段的意思是:水中飘浮着翠绿的荇菜,娇嫩的圆叶与清丽的花朵,吸引着人们前来釆摘,使得轻莹柔嫩的花叶随着釆摘者搅动的波纹忽左忽右地摇摆。对于美丽贤淑的女子,直让人日思夜想,魂牵梦绕。

第三段诗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男子对女子求而不得后的相思与失落。“寤寐思服”中的思服,即思念,服也有怀念之意。悠哉,即有漫长之意,也可译为感叹之情(绪)。

所以第三段的意思应为:因为没有追求到心中爱慕的女子,日夜将其思念。每当深深思念她的时候,总是翻来覆去,夜不能眠。(此处正是成语辗转反侧的出处)

第四段的第一句“参差荇菜,左右采之”与第二段的第一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意思相近,不同的是第二段侧重于釆摘的过程,而本段则侧重于采摘的结果。由此引出下句“窈窕淑女,琴瑟友之”,表面上是描写男子通过演奏琴瑟来取悦女子,实则是想告诉我们结果,即男子通过演奏琴瑟已得到了女子的芳心。琴和瑟是古代的两种乐器,同时弹奏时声音和谐。有个成语叫“琴瑟和鸣”,常用来比喻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恩爱之情。

所以第四段的意思是:参差不齐的荇菜,任由两侧的人们不停地采摘。男子为了取悦美丽的女子,奏起琴瑟来俘获女子的芳心。

第五段第一句“参差荇菜,左右芼之”中的芼是择取,挑选的意思。联系上文,作者对人们釆摘荇菜的描写,从“流”到“釆”再到“芼”,层层递进,与荇菜的接触越来越紧密,从而引出下文“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来表达男子与女子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从求而不得的思念到用琴瑟来取悦,再到通过鸣钟击鼓来进一步讨女子欢心。可见男子与女子已然成为了熟悉的情侣。

所以最后一段的意思是:釆摘荇菜的人们,用手拨动水中的荇菜,来挑选自己心仪的那一株。男子也开始通过敲击钟鼓来使美丽的女子更加开心。

本诗为我们展现了一则古代君子追求淑女唯美的爱情故事。通过对诗文的欣赏和理解,让我们展开想象的翅膀,穿越千年,去感受古时候的儿女情长,闭上眼睛,目睹一场我们的脑海编织出的古人釆摘荇菜的画面,侧耳倾听,去欣赏一曲我们想象中的琴瑟和鸣。希望我对本诗的理解与分享,能够让你开启一次奇妙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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