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很难说清《韩熙载夜宴图》,却还有一个主线,就是概而论之。
五代十国时期的南唐,并不寂寞,其中有一个李煜,可以说是广为人知,他的词独树一帜,“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这些都是李煜的词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流传千古的,就是名作《韩熙载夜宴图》。
《韩熙载夜宴图》是当时任中书侍郎的韩熙载宴请宾客场面的全景记载,将盛宴全过程“禀报、听琴、清吹、休息、观舞、送客”都记录了下来,而这些又都是受南唐后主李煜的指使。
李煜为什么要记录这些呢,原来韩熙载是北人,居南唐,本身就收到怀疑,更何况他又有韬略和才学,李煜想让他辅政,可是韩熙载不从,更使李煜生疑。韩熙载当然心知肚明,就开始“装疯卖傻”,整日歌舞萧瑟。这日韩熙载又要宴请一批要人,也发布了公告,李煜就排人参加,并记录宴会全程,当然并不是当场作画,只能是回来后凭记忆再画,派去的人中就有画院的画师顾闳中和周文矩,因此也就有了这幅名作。
《韩熙载夜宴图》为什么有名吗,估计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1.此画卷记录的事件大约是公元970年的事情,距今已经有约1050年,此画作能够保留下来,该是奇迹。
2.画卷的绘制方法是写实,长卷,其奇特之处在于画家选取宴会六个阶段的场景,在一个画面上顺序描绘,形成长卷,在展开的过程中,就像电影画面一样,次第展开,很是壮观。
3.绘画技法真是细腻,不论是人物的表情、动态、衣物等等,都真实刻画,同时画面中出现的各种器物,都是详实生动准确。
4.画面的所有记录,都是当时的写照,已经作为史料,具有史料价值。
5.作为人物画,具有故事性的表现手法,很独到。
上述这些,可以说是该图卷的“有名”之处。除此之外,该图卷,还有一些另外的内容,也就是“概而论之”之外的,也是这个图卷引人关注的内容。
读了一些关于《韩熙载夜宴图》的文献,或是有意,也或是无意,只是习惯,最大的感受是该图卷也不“脱俗”,与其他的画作一样,都有一些问题,而被关注和热议。
一是作者。
《韩熙载夜宴图》就像是一个工作汇报。当时李煜派了三个人过去参加宴会,因此回来时这三个人都要复命交差,据说三个人都已“夜宴图”为名作画,并有记载。说来也是怪事,“汇报”不用文字书写,却要用图画说明,这里面或有蹊跷。我觉得“汇报”事假,作画是真,夜宴只是一个借口。
李煜做皇帝有些不称职,但是他的艺术修养可以和徽宗并称,当时的南唐画院网罗了很多知名画家,也留下了很多传世名作,而《韩熙载夜宴图》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顾闳中,顾大中,周文矩,都画过相同题目的画作,而目前留下来的,据考证是顾闳中的版本。
二是真假。
《韩熙载夜宴图》画卷的形式、内容等等为真,这一点没有疑问,但是现存的画作本身,是否是当时的旧作,则受到质疑。有学者认为,现今流传的画卷是宋人的摹本。
其实这个问题,也就是“断代”问题,所有的画作,都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像《千里江山图》、《富春山居图》等等,虽然有传承的记载,但是多为“只言片语”,并且中间还有“缺失”的环节,使得无法连续。另外画卷说包含的各种信息也存在疑点,使得后人多有猜测。
对《韩熙载夜宴图》的断代,多位学者,有不同的意见,而断代的结论有“南宋、北宋以前,有原本、南宋时期摹本、南宋中后期、北宋初期、南宋宁宗到理宗时期”等多种说法。当然这也只是专家、学者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欣赏画卷所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和内容,以及其结构、形式、笔触等带给我们的美的享受,也就够了。
三是记录。
每论及古画,总要说起在哪里记录过,谁看过,等等,而这些好像是这些古画的背书,这些记录可以是典籍,也可以是散记,只要可考可查,都可以。
对于《韩熙载夜宴图》记录文献就有《宣和画谱》、《龙学文集》、《珊瑚网》、《历代题画诗类》、《大观录》、《云烟过眼录》、《画鉴图绘宝鉴》、《樊谢山房集》、《弇州四部稿》、《书画跋跋》、《佩文斋书画谱》、《庚子消夏记》、《平生壮观》、《石渠宝笈》等史籍都有记载,可见对该画卷的轨迹。如果一副画作没有记录的痕迹,那么它的可信度就有的说了。
四是版本。
只要是名画,总免不了被后人摹仿、临摹和学习,由此也就有了不同的版本流传于世,尤其是这个摹仿者也是名人。现传有录的有9个摹本,分别是:
第一种是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韩熙载夜宴图》卷。绢本,设色。纵 28.7厘米,横 335.5 厘米。
第二种是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韩熙载夜宴图》残卷(简称台北故宫甲本)。绢本, 设色。绢本画面纵27.9 厘米、横69厘米。纸本拖尾纵28 厘米,横64.9厘米。
第三种是王振鹏摹《韩熙载夜宴图》残卷(简称“王振鹏本”)。仅见“观舞”、“休息”两段。此卷无人评述,故列为“待考”。此残卷的图像刊于《支那名画图鉴》。王伯敏、黄涌泉编《浙江古代画家作品选集》。
第四种是东京国立博物馆藏狩野养信摹、杜堇款《韩熙载夜宴图》卷(简称“杜堇款本”)。纵 30.7厘米,横 540.3 厘米。
第五种是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唐寅画《韩熙载夜宴图》卷。绢本,设色。纵 30.8 厘米,横 547.8厘米(图 7 )。有唐寅署名和自题诗二首,钤有“南京解元”、“六如居士”、“唐寅私印”等印章(简称“唐寅本”)。
第六种是日本私人藏仇英款《探幽缩图》卷,是日本人探幽临摹《韩熙载夜宴图》的“清吹”部分的缩略本(简称“仇英款本”),浅淡着色(图 8),署有宽文九(年)的年号(1669 年)。
第七种是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唐寅画《韩熙载夜宴图》轴。绢本,设色。纵 146.4 厘米,横 72.6 厘米(简称“台北故宫乙本”)。
第八种是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吴求摹《韩熙载夜宴图》,绢本。纵 37、横 534 厘米(简称“吴求本”)。
第九种是广东省博物馆藏清人蒋莲摹《韩熙载夜宴图》,道光癸巳年(1833 年)作。纵 29.7、横 125.6厘米(简称“蒋莲本”)。
相比其他画作,《韩熙载夜宴图》摹本不多,还算清净,我觉得主要还是人物画的缘故,相对而言,大尺寸的人物画,刻画起来有一定难度。
以上是品读《韩熙载夜宴图》的一些体会。
品读中,也参阅了一些文献,这里就不列出了,在此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