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小菊

车子在傍山的乡村公路上疾驰而过时,我指着漫山遍野的小黄花给女儿看。

正是七八月时节,这些不知名的小野菊在阳光下正开得热烈,仿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来绽放一季的芳华!

你看它们,有的在山坳里不起眼的地方聚成一片,仿佛正在举行一个热闹的集会;有的在某个拐角的岭头处独成风景,好像登临高处召集着走散的小伙伴;有的三五成群,如同散学回家边走边玩的小学生……微风过处,摇曳生姿,阳光普照,黄得闪亮!

小时候,跟着妈去地里,妈忙着干活,我和妹妹就在附近的地堰上到处寻找各种漂亮的花儿,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把,大呼小叫地往妈面前跑。

有时候,妈去地里回来,会随手采了路边的野花带给我们。我们就把那些小花花戴在头上,插在头发辫儿上,别在衣服上,装着大人的样子说话,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又能干又漂亮!

那一年,我刚参加工作,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同事约着去山坡上采菊花,我们拿了一个小篮子,专挑花骨朵摘,回来后,把它们晒干,做成了小枕头,每天闻着花香睡觉,连梦也是香的。

前年秋天,带着孩子回家看妈,妈却不在家。找了好久才在地里找到了她。她正钻在菊花堆里摘花,用来晒干了卖钱。

我问她喊她那么大声,怎么不回答我呢。她说,家里就她一个人,没有人操寻她,也好像听到有人叫妈,没想到是喊她的。

妈的话让我难受了好长时间,每每想起,就分外感觉她的孤单。

……

“咱们来说几句有关菊花的诗吧!”我提议。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

当我们翻拣出一些菊花的诗句后,竟然发现没有一句很适合我们眼前的这些小野菊。

此时此刻,我们的眼前,一朵、两朵的不起眼,汇聚成一簇、一片,便足以让人驻足,惊艳!它们尽管不说话,但是它们的凌霜不屈、傲然倔强,却自有一番风韵,是其它花朵所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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