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1

久违的餐桌，摆满更式菜肴。她坐卓依对面，碗里堆满了卓依父母夹过来的菜。她一直看着卓依，卓依乖乖地双手托腮凑近，这次大家都没有泪，只有笑。

她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卓依。

“默凡留给你的……”

依依：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又能看到了这个多彩的世界。也许它没有你的内心世界那么丰富，然而做为画者，一个天才的画者，老天应该再赐予你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的世界，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感谢你，感谢你的画，能让我在挥命克服窒息时，还能有愉悦的时光。

你的画，让我看到清晨、午后、黄昏美丽的天空，天空如此澄澈高远，让我的心感觉到一份宁静。

我一直强调整体，强调呈现出的背后世界。然而局部呢？维纳斯从未因为残臂而造成遗憾，反而因为残缺，美才有了更多的可能。

你的画，让我重新思考整体与局部。我一直用丰富的局部来体现整体，而你只用小小的局部就让我看到它整体之外的种种意味。

卓依，我要把我的眼睛给你。你不用拒绝，因为我做为整体即将死去，我希望我的局部能在你的身上活下去。其实说感谢的该是我。

我让妈妈问过医生，我还有心脏是好的，我己经同意捐赠给阿源。

很感谢你们，让我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我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你能常和阿源一起回来，替我看看妈妈，陪她一起晚餐，让她临睡时听到我的心跳，感觉到我一直在她身边。让我在天堂也能时常看见妈妈！

谢谢！

                                          默凡书

              *******

她常看到卓依在窗前画画，像默凡般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她有时能读懂画架上那些色彩和线条，卓依总会笑着指着窗外那澄澈无垠的天际。

“阿源要出院了，我下午去接他。”

“好的，我去买菜。”

今晚，他们仨约好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