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存》‖七国纪(九)

✘赵公子嘉，自立于代，与燕合兵军于上谷。

秦灭赵，使王翦屯军中山，以临燕赵。公子嘉帅其宗数百人奔代，自立为代王。赵之亡大夫稍稍归之，与燕合兵军上谷。

【书注】国亡，能保，聚义也，故书公子子之。

✘楚子悍卒，弟郝立其庶兄，负刍弒之而自立。

【书注】悍，幽王也。本黄歇子，伪为楚王子嗣位，郝则诚楚王之子也。负刍弒之，恶逆也。

（甲戌）年

秦二十年

楚负刍元年

燕二十八年

魏王假元年

齐三十八年

代王嘉元年

✘燕丹使盗劫秦伯，不克。秦遂伐燕，代兵围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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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自秦亡归，怨秦，欲报之。问其傅鞠武，武请约三晋、齐、楚，媾匈奴，以图之。丹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不能须秦。樊于期得罪奔燕，丹舍之。闻荆轲勇士，卑礼见之，使劫秦王，若曹沫劫齐桓公，不可则杀之。轲曰：行而无信，秦未可亲也。愿得樊将军首及督亢地图献秦，必悦见臣，臣乃有以报。丹曰：丹不忍也。轲乃私见于期，告之于期，从之。自刎，又求利匕首以药焠之，试人，见血立死。乃遣轲入秦，秦王见之。轲奉图以进，图穷而匕首已见，把王袖揕之。未至身，王惊起，轲逐之，环柱而走。秦法：羣臣侍殿上者，不得操尺寸之兵，左右以手搏之，且曰：王负剑，王遂拔剑击轲，断左股。轲引匕首挞王，不中。知事不就，骂曰：事所以不成者，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遂体解以徇。王大怒，益发兵就王翦于中山，与燕代战于易水西，大破之，遂围蓟。

【书注】丹，不称太子，罪之也。荆轲书盗，贱之也。是时，秦势已强，各国图自强。非大圣大贤佐之，不能。丹不知屈己求贤，修政善谋。徐图已乱而出于劫杀之，谋陋矣。轲不能善为人谋，侥幸劫秦。秦虽可恶，而丹之无谋，速祸亦可慨也。

（己亥）年

秦二十一年

楚二年

燕二十九年

魏二年

齐三十九年

代二年

✘秦伐燕，取蓟。燕伯奔辽东杀其子丹，以畀秦。

【书注】书奔，书杀子畀秦，罪燕伯也。为国不能自强，又不早禁丹之劫秦及丹谋不就。秦伐之，又杀丹，不德甚矣。丹虽不知大体，然其心固为国也。杀之以畀秦，不亦忍乎？

✘秦使李信伐楚

秦王问李信曰：吾欲取荆，度用几何人？对曰：不过二十万。问王翦，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王曰：将军老矣，何怯也？乃使信及蒙恬将二十万人伐楚。翦谢病，归频阳。

【书注】书使为下王翦，代信张本。信才实不若翦，非二十万人，少也。秦之误在使信不在乎兵之少。

（丙子）年

秦二十二年

楚三年

燕三十年

魏三年

齐四十年

代三年

✘是岁魏亡

✘秦王贲伐魏，决河以灌梁，魏侯假降，杀之，遂灭魏。

【书注】《纲目》书引河灌梁，为其始开河隙是也。秦苟图目前，故书恶之。魏侯不死社稷而降，卒亦不免，可鉴也。而秦之无道亦见。

✘楚人大败秦师，李信逃归。

李信大破楚军，引兵西与蒙恬会城父。楚人因随之三日，夜不顿舍，大败李信，入两壁杀七都尉，信奔还。王怒，自至频阳谢王翦，疆起之。翦曰：必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王许之，于是翦将六十万人伐楚。王自送至霸上，翦请美田宅甚众。王曰：将军行矣，何忧贫。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请田宅为子孙业耳。王大笑，既行，又数使使者归请善田。或曰将军之乞货，亦已甚矣。翦曰：王怚中而不信人，今空国而委我，不有以自坚顾令，王坐而疑我矣。

【书注】不书翦代，无取于翦也。

纯皇帝曰：楚屡为秦败，不振久矣，必需六十万始能制胜，史家浮夸之词耳。兵在精，不在多。二十万已难，必其纪律之。一勇锐之，同况六十万乎？

（丁丑）年

秦二十三年

楚四年

燕三十一年

齐四十一年

代四年

✘秦王翦败楚师，杀其将项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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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取陈以南至平舆，楚人悉国中兵以御翦。坚壁不出，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翦曰：可矣。楚既不得战，引兵而东。翦追击大破之。至蕲南，杀其将顼燕。翦因乘胜，畧定城邑。

【书注】王翦遂胜，楚足以见其能乎。徙恃众攻战，君子所弗取也。杀项燕而项羽亡秦，事岂偶欤？

（戊寅）年

秦二十四年

楚五年

燕三十二年

齐四十二年

代五年

✘是岁楚亡，凡四国。

✘秦灭楚，执其君负刍，置楚郡。

（秦楚郡，治寿春。汉初，为九江郡。东汉，扬州。晋，淮南郡。隋，改为寿州。）

（乙卯）年

秦二十五年

燕三十三年

齐四十三年

代六年

✘是岁，燕、代亡，凡二国。

✘秦王贲帅师灭燕，执其君喜，灭代，执其主嘉。

✘秦置会稽郡

（秦会稽郡，治吴县。汉初因之，后以吴县置吴郡而徙会稽郡，治山阴。明改为绍兴府。）

王翦灭楚，悉定荆江南地，降百越之君，置会稽郡。

（庚辰）年

秦始皇二十六年，是岁，齐灭。

✘秦王贲袭齐，齐君建降，遂灭齐。

初，齐君、王后听政事。秦谨与诸侯信，以故王建立四十余年不受兵。君王后且死，戒建曰：羣臣之可用者某，王取笔牍受言。后曰：老妇已忘矣。后死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劝王朝秦，不修战备，不助五国，秦以故得灭五国。齐王将朝秦，雍门司马前曰：立王，为社稷耶，为王耶。曰为社稷。司马曰：为社稷，王何去社稷而入秦乃还。即墨大夫闻之，见王曰：齐地，方数干里，带甲数百万。今三晋大夫皆不便秦而在阿甄之间者百数。王收而与以百万之众，使收三晋之故地。即临晋之关可以入矣。鄢郢大夫不欲为秦而在城南下者百数，王收而与以百万之师，使收楚故地，即武辟亦可以入矣。如此则齐威可立，秦国可亡。岂特保其国家而已哉。至是王贲自燕南攻齐，猝入临淄，民莫敢格者。秦使人诱王建约以五百里之地，建遂降秦。迁之共处之松柏之间饿而死，齐人怨王建不早与诸侯合从，听奸人宾客以亡。歌之曰：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耶。疾建用客之不详也。

【书注】《纲目》书袭，罪建之不备是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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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沅

点校:刘青萍